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综琼瑶)家有悍妻 作者:恋竹小妖 文案 温柔一直以为自己是重生到几十年前的民国时期,哪怕是在知道有个表哥叫谷玉农的时候,她还是这么以为。可现在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霸道的、飞扬跋扈的、还带着点傲娇的展二少爷是怎么回事? 前世有个爱逼着她们看琼瑶剧的老大已经够倒霉的,今生偏要让她穿越到穷摇里,她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我说展二少,您老紧盯着她叫什么事喂,赶紧回家找您的天虹小姐去吧。什么?喜欢她,不好意思姐很忙,没空搭理你。 PS: 1、俺家闺女不是好人,对付NC很暴力 2、接受拍砖,氮素不接受人参和扒榜 3、此文YY,主要是给展二少幸福,强国顺带但是不多 4、JJ是个受,经常抽抽,看不到更新的,可以把www换成my试试。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民国旧影 情有独钟 港台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钰彤(温柔),展云翔 ┃ 配角:谷玉农,韩锦轩,韩锦文 ┃ 其它:苍天众,水云众,情深众 ================== ☆、暗夜   月色正浓,昏黄的灯光像是个渴睡的孩童忽隐忽亮的照着街道。两旁的树木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出入黑夜的幽灵,时隐时现,飘忽不定。   忽然一阵沉闷的刹车声打破街道的沉寂,刹车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在寂静的街道上还是显得刺耳。车门打开,五个身穿黑衣的人影从车上走下来,迅速的隐藏在黑暗中。人影的速度很快,快到即使是在附近都察觉不出有人经过,只有那辆价值不菲的车留在原地。   “人都到齐了?很好,老规矩,小五负责外面警戒,若水负责解决里面的警报,温柔、阿暖和我进去。情报说这次人数较多,还有不少大家伙,大家都小心一点,每隔三分钟暗号联系一次,特殊情况下,可以立刻撤离,不用像我会报。明白?”   说话的人显然是这些人里的头头,她说话的时候还在警惕着四周的动静。透过月光才发展这五个人都是各色的美人,如果忽略她们手里各自怪异的武器,每一个都是惹人疼爱的类型。   说话的女子容貌不是最美,脸上时刻微笑着,给人的感觉应该是个温柔美人。哪怕是她发出的命令会要人的性命,也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明白。”同样是压低的声音,回答的毋庸置疑。很快所有人都整理好随身携带的武器,她们看着前面说话的女子,等待着对方的命令。   女子看着眼前的楼房,心里快速的计算着。“出发。”一声低呵,女子率先闪进大楼。   女子是第一个冲出去的没错,可她却不是第一个到达的。第一个达到大楼的女子,跟其他四个人略有不同,她是一身暗红色的紧身衣,身上背着一个同色系的背包,一头披肩的长发任由它在风中飞舞着。   女子对着她们的头眉角一挑,仿佛是在说这次又被她领先了。她双手持枪,看似很随意的站立在门口,只是从她选择的位置就能看出此人亦是聪明谨慎的。她选的位置可退可进,能第一时间消灭敌人,也能在第一时间选择后退。   紧跟着第三个过来的女子,对着她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对着大门忙碌起来。女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类似电脑的东西,随手敲打起来,不一会儿她把东西收起来,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悄无声息外加快速的开门。   门打开,暗红色紧身衣的女子抢先进去,身形如幽灵般,在敌人还没有反映过来前,她就结束了战局。如往常般她给最后跟进来的人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的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走到尸体前,把瓷瓶里的东西倒上去。不一会儿,七八具尸体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没有。   也许是觉得不重要,也或许是对她们的轻视,大厅里的人并不是很多,除去她亲自解决的七八人,其他人或多或少也解决四五个敌人。不到五分钟,就拿下大厅,然后默契的各自行动。   手拿类似电脑的女子在大厅找了个安全的角落,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准备随时给大家指路。她用特定的手势告诉其他三人,楼上全部被控制,然后低下头继续盯着电脑上的画面,时刻准备着支援。   从此女子的分工就知道是那个叫若水的,她的能力最突出的就是电脑破译,也是这个世上顶尖的黑客之一,很多任务都离不开若水的电脑技术。   当然你要是因此觉得她武力不行,那就大错特错。若水的电脑能力突出,但不论是近战还是远战,实力都不俗。整个组织上百精英,她电脑是第一,战斗力也是能排进前二十的。   五人小队的队长向若水点头,同样用手势给其他两人发布任务。等大家都明白自己的任务,行动开始了。她们不是刚刚出任务的菜鸟,尽管知道此次任务敌人众多,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这栋大楼表面看只有五层,没有人知道它的地下还有三层,那三层才是这栋楼的重心,也是她们今天任务的重点。队长带着同样是一身黑衣的女子顺着若水打开的通道去了地底,暗红色紧身衣的女子则单独去了楼上。   通过若水的讲解,她知道楼上的人不多,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她一个人足够了。女子对着若水摆摆手,闪身消失在楼道里。从女子的态度看,她跟若水的关系极好,实际上她们五个人的关系都不错,不是亲姐妹胜似姐妹,只是跟若水更特别而已。   这道不是两人有什么别的关系。说来还跟两人的名字有关。暗红色紧身衣女子的名字叫温柔,和若水加起来谐音很像温柔如水。她们五个都是孤儿,从小被组织里的人收养,训练,名字对她们来说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没有都无所谓,可温柔跟若水还是觉得很亲切。   有了温柔若水,剩下的那个不用说就知道是阿暖了。如果说若水的能力是电脑入侵,那温柔就是身法,她的身法那是连队长都不如的。别看温柔名字叫的温柔,她人却一点也不温柔,从她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就知道。   温柔不仅仅是人不温柔,恰恰相反,她暴力的很,不说平时训练下手极重,每次任务也如此。她的敌人都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温柔的身法在组织里任第二,那是没人敢任第一的,加上她一手出神入化的枪法,远攻犀利刁钻的鞭法,组织里的人恨不得离的她越远越好。   温柔左手持枪,右手拿出缠绕在腰间的鞭子,看似随意的挥舞着。每一颗子弹都正中眉心,每一下鞭子都缠住脖子。不一会儿就清理干净一层,等上面的人反映过来,温柔已经上到三层,在四层的走廊上了。   “温柔,左前方三米走廊,十五人。”耳边响起若水的声音,温柔知道上面的人终于发现不对劲儿了。   “了解。”三米吗?够了。温柔手上不停的装着子弹,她把装满的□□插在左手最快拿到的位置,右手鞭子一甩,借着墙壁的力量,人就上了走廊顶上。   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人影,温柔没有立刻行动,她调整好呼吸,让呼吸声变得似有似无。等人都过去了,温柔才从上面缓缓地落下,抬手,人倒地。   右手鞭子一甩,拉过距离最近的尸体,温柔闪身进入事先选好的房间。凭着感觉到的脚步声,温柔判断着门前的人数。一手拉着尸体遮挡,另一手快速的开枪。没有瞄准,三枪三个人倒地。   还有七个人,手里的尸体被打成了筛子,温柔在进房间前迅速的换了一个。七个人么?三分钟够了。脑子里计算好最快最稳妥的方法,温柔迅速的出门。三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为了保险,温柔还是去四楼、五楼检查了一遍,以免出现漏网之鱼。   “全部都来底层,我们遇到麻烦了。”刚刚走到二楼,通讯器再次出现队长的声音。队长的实力她们是清楚的,在组织里能排前三的角色。她说是麻烦,那就不是小事了。   温柔加快脚步,跟着若水、小五一起进入底层的电梯。电梯停下,她们就听见密集的枪声,她们五个人用的都是消音□□,声音肯定是今晚目标的。三人也不多想,顺着响声的地方潜去。   五人联手,那可不是一加一的问题,她们的小队可是组织里最强的小队。就是第四第五小队的十人都在她们手里吃过亏。   底层的人数很多,也很强,完全不是上面的喽啰能比的,也难怪温柔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解决了五层,而她们两人十几分钟才解决半层。   等五人全部解决三层去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两个小时的全速战斗消耗很大,不只是体力的消耗,还有子弹。现在问题出来了,情报说这次的任务只有三层,如今她们眼前的电梯是怎么回事?   “头,怎么办?我检查的时候也是显示的三层,可这,”若水说不出口,她向来对自己的技术是很自信的,眼前的情况却是实实在在的给了她一个巴掌,这让她的脸色很是难看。   事情诡异的出现异常,她们任务的目标还没有见到,四人齐刷刷的看向队长,是去是回她们都等着队长的决定。回去表示着任务的失败,她们不败的神话就此完结。前进,她们不知道等待着她们的是什么,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老毛病犯了,今天修文,更新在晚上。(PS:伦家绝对不会告诉乃们,伦家卡文卡的。扭头。) ☆、背叛   做为队长,不仅要有强大的实力,还要有精明的头脑,遇到不受控制的事情都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同样,队长也担负着一定的风险,就如同这次,她微微眯着眼睛,不让人看见眼里闪烁的光芒,脸上还是一层不变的微笑。   “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下去。”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说的好像是要去散步一样随意,随意的让大家瞪大了眼睛。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听到队长下这样的命令,她们互相望了一眼,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怎么会这样?以前她们不是没有遇到过与情报不符的任务,哪一次她们不是共同进退,队长是什么意思?丢下队友在她们这一行是要被人鄙视的,何况她们不仅仅是队友还是亲人,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不行,头儿,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要死一起死。当初我们不是说好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吗?”小五急急的说道。那样子好像她跟队长关系多好,多关心对方一样。事实上,小五跟队长也确实最好。她们俩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其他人都长,确切的说没有队长的保护,小五一定不会活到现在。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死?”温柔转头看着小五,猛不定的说了一句,声音低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若水,既然是队长的命令,我们遵守就是了,走吧。”没等小五再去说什么,温柔却开了口,这次的对象却是若水。说完,也不等若水回答,转身离去,毫无留恋。   “喂,喂,温柔你到底在搞什么啊?真是的,自己走就算了,干什么还要拉着若水。小五说的对,我们难道不是应该跟着队长共进退吗?”阿暖看着说走就走的温柔,心里很是不满,她想要去拉住温柔,不让她离开。   手却被她身边的队长拉住了,队长还冲着她摇摇头。身体不能动,阿暖就死盯着若水,就怕若水也跟着走了。五人里面,阿暖是最不爱动脑子的,平时也是队长吩咐干什么就干什么,能不用脑子就不用脑子。   “对不起,阿暖。队长,我去看看温柔。”若水跟温柔关系最好,她担心的看着温柔的背影。即使温柔努力的隐藏,细心的她还是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她不是阿暖,在温柔说出话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在想想队长之前的表现,让她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说完,若水起身匆匆的追着温柔的身影离去。   “去吧,记得走了就别回来。”永远都不要回来。没有去看若水,队长把身体靠在墙上,希望能尽快的恢复体力。听了队长的话,疾走的若水身形一顿,背对着她们点点头,走的更加急切。   “队长,你,你们,气死我了。”阿暖不可置信的看着满不在乎的队长,和没有回头的若水。她不明白,不就是一次任务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变得奇怪。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愿意动脑子,只要她愿意,以她的聪明,很快能发现异常的地方。   可惜的是,她没有。也许是她懒得动脑子,也许是出于对姐妹的信任,她一直都没有用自己的脑子想想,到死都没有。   若水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温柔,不等温柔说话,她架起温柔的胳膊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放,手搂着温柔的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温柔想要挣开若水的手臂,无奈的是她现在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温柔焦急的用空着的手去推若水,她怕,怕若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不要管我,你快走,越快越好。”额头上冷汗直冒,她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你发现了什么?”若水死死的抓着温柔的手臂,就是不松开。两个小时的战斗,她的力气有限,要不抓紧了温柔随时都可能挣脱。   她就知道,就知道温柔不会无缘无故放弃队长放弃任务的,一定是她发现了什么,而不得不离开。那个原因,很显然,队长也是发现了的,不然也不会极力的劝说她们离开。   相比与队长,温柔的样子更让她担心。她们几个从来都是强势的,特别是温柔,什么时候温柔柔弱的需要她来扶持着才能行走。   温柔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若水的身上,低垂着的脸上满是汗水,从她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很是痛苦。眼看着就要到大门口,温柔实在是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血色没有了往日的鲜红,变得暗黑,还有一股浓浓的恶臭味儿。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水慌乱的擦着温柔嘴角的血渍,温柔的样子分明是中了毒,说道毒,若水就想起阿暖,那个制毒的高手。   要说毒,阿暖对毒的敏感就跟她对电脑一样,除非是无色无味的毒,不然不可能逃得过阿暖的鼻子。可是想想也不对啊,温柔跟她们在一起两个多小时,阿暖不可能发现不了啊。看看阿暖刚才的态度,若水疑惑了。   难道?难道是阿暖下的毒,所以她刚刚是装作不知道,还不让她跟出来?除了这个若水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越想她越愤怒,大家都是姐妹,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姐妹,有什么理由狠到要姐妹的命来赔偿?若水不是制毒的行家,她也知道温柔中的毒是剧毒。   “不是阿暖。若水,你听我说,我是不行了。队长那里结果怕是会跟我一样,你走吧,有多远走多远,咱们姐妹一场,总要有个人活着,将来也好给我们烧纸钱。”温柔的眼睛开始模糊,在知道自己中毒的那一刻,温柔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她也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   阿暖是对毒敏感没错,除了无色无味的毒她闻不出来以外,还有一种毒,她同样闻不出来,那就是从她身上取出来的毒。没错,阿暖从小身上就带着剧毒,能瞬间要人命的剧毒。她曾经无意中听见组织高层说起过这事,组织的规矩严格,那时候她怕组织发现了对她不利,她就谁都没有说。   中了阿暖毒的人,除了阿暖自己,谁都活不了。温柔知道自己也不例外,今晚的事情透着古怪,她开始也没有注意,直到队长暗中对着她打暗语,她才明白这是一个圈套。队长的暗语打的很快很隐秘,她相信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她才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因为队长只对她说了一个字,那就是——逃。   能让队长用出这个字,显然队长是发现了什么。就在她问小五,她们为什么一定会死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却没人注意到队长复杂的眼神。那一刻她更加确定小五有问题。   呵呵,队长让她逃,不是她们关系最好,而是因为她逃命的功夫最好,最善于隐藏自己,也最有希望——活着。可惜队长不知道,她却是她们的第一个目标,第一个要铲除的人。这怪的了谁,谁让她贪吃,谁让她太过于相信身边的人。明明应该是没有感情的工具,却幼稚的相信所谓的姐妹情。   眼皮好重,温柔知道自己怕是要不行了,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没有看着若水安全,也还不知道小五为什么要陷害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算是小修,大致的情节不会变,看过的亲,可以晚上来看新章节。\(^o^)/~ ☆、新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柔再次恢复意识,不过她并没有立刻挣开眼睛,眼珠一下也没动,而是用心去感受周围的一切,这是她十多年来的本能。   嗯?怎么回事?她体内怎么会空空如也,她练了二十几年的家传功法哪里去了?身下是柔软的床褥,她可以肯定她是得救了。难道是她伤的太重,内力没有了?也不对,她记得阿暖曾经说过,她体内的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就是最毒的毒蛇都承受不了它的毒性。   温柔可不认为她的命比毒蛇还强。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想不出答案,温柔决定睁开眼看看情况再说。放松身体,她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慢慢的睁开眼。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楚,就算是她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同样还是看不见。   她也不气馁,内力没有了可以慢慢练回来,只要还有命在就好。即使是她这个不拿人命当回事的人,也觉得活着真好,没有谁会想死的吧。   呵呵,小五一定想不到她还活着,等她养好伤,一定会好好回报小五的,也不枉小五给她做了最爱吃的糕点。她们本来就不是好人,奉行的也是别人打一拳回十拳的准则,她温柔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果此时有人进来一定会发现很诡异的一幕,粉色的婴儿床上,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眯着眼睛笑着。那笑给人的不是温暖,而是发自内心的寒冷、残忍。   当然也庆幸的是,直到温柔再次脱力睡着,都没有人进来。不知道是她粗心还是精神恍惚,温柔至此也没有发现她变成婴儿这一事实。   不知道睡了多久,温柔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醒来。感觉到身后温暖的触感,温柔心里泛起浓浓的不悦,什么时候“血玫瑰”被人近身都没有察觉了,难道她现在弱到这种地步?越想温柔心里的怒气就越大,不是对身后的人,而是对她自己的,她居然柔弱到被人抱在怀里。   如果换了平时,谁敢抱着她,她一定当场抽对方一鞭子。想到鞭子,温柔的手往腰间摸去,她也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手上的触感不会骗她,这不是她的衣服,她的手也没有摸到腰,更不要说鞭子。   事情太过诡异,温柔不得不再次睁开眼,同样是模糊不清的视线,她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才发觉不只是嘴巴变小了,里面一颗牙齿都没有。   难道?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子里。越想越觉得可能,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温柔伸出右手往左手摸去。柔柔的、软软的,小小的,不是她那双拿到拿枪已经起茧子的手。   “老爷你看,咱家的宝贝睁眼了,快看。”在温柔还沉浸在她重生的念头里的时候,她的头顶上想起一个疲惫中带着惊喜的女声,正是抱着她的女人发出的。   温柔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子正被抱着往前凑趣,也正是这个声音和动作,惊醒了温柔。她们五人里,小五最小,最爱看时下盛行的小说,也常常给她们讲什么重生、穿越的,没想到却让她赶了一回流行。   知道自己重生(穿越?)了,温柔也平静下来,闭上眼睛考虑着以后的事情。她现在应该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还好,不用什么失忆的烂招数。也因为她是个婴儿,没有自保能力,也不可能去找队长她们。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是不是都逃走了,还是有人跟她一样?   队长是不可能逃走的吧?她还是了解队长的,那个骄傲的人啊。还有若水,她最后的记忆是她们走到了大厅,然后就有人来杀她们。再然后,再然后她用偷偷藏着的一颗□□给若水炸开一条通路,之后就不记得了,醒来她就变成了婴儿。   老天一定要保佑若水平安啊,还有阿暖那家伙。至于小五,从她给她下药的那一刻开始,已经不再她温柔的范围内了,她的死活也不关心。温柔这一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背叛,还是亲人的背叛。心里暗自发誓,等她修炼到往常的水平,就去找小五算账。小五,你等着吧,我还会回来的。   “你呀,慢着点,孩子刚刚出生,睁开眼也看不见,你又不是不知道,急什么。等过几天孩子就才能看见爹娘。”坐在床边上的男人一身藏青色长衫,说话的时候还给床上的女人捋了捋耳边的头发。青色的长衫不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可穿在他身上就是儒雅。   男人脸色带着温和的笑容,不认识的一定会以为是哪个大家族的公子。他把女人环在怀里,一只大手拖着女儿的头,嘴里说着看不见,还是跟着妻子一样,看着小小的婴儿。   “是个女儿,这回高兴了?”男人的话在女人耳边想起,话里带着宠溺。   “还说我,你就不想要个女儿?”女人给了男人一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嫌弃家里的两个混世魔王呢,还说女儿贴心。真当她不知道。要不是看着他一脸渴望的样子,她就是再喜欢女儿也是不想生的,生孩子太痛苦,她是个很怕痛的人。   温柔并没有睡着,前世她们都是没有父母的孤儿,就像她六岁前一直跟着爷爷相依为命。她所学的功法也是爷爷教的,据说是家传的,练到极致,虽然不能飞檐走壁,翻个墙是小菜一碟。   父母在温柔的心里只是提供了精子和卵子的两个人而已,并没有印象。她们这些人,表面上说什么不需要父母,不需要感情,其实她们比谁都清楚,她们内心极其渴望父母疼爱的。所以在知道她变成婴儿的瞬间,温柔闭上眼,也是想要知道她这一世的父母到底是怎样想她的。   如果她们对她好,那么从此,她们就是温柔保护圈里的人,是任何人都不能动的存在。如果她们不爱她,不想要她,那么她也不再在乎她们,她们的死活也就与她无关。一辈子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温柔不会在乎别人的目光,她只在乎在乎她的人。   不得不说温柔父母的话取悦了她,温柔的心里很高兴。好吧,既然你们是爱我的,那从今以后,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是任何人。温柔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婴儿的身体真是脆弱,温柔强撑着睡意正大光明的听了一会儿墙角,得到有用的信息不多,这才打着哈欠睡去。从她听来的信息表示,家里似乎过得还不错,能请得起佣人的家庭,在哪里都不会是穷苦人家吧。   爸爸手里至少有一家公司,嗯,虽然不是什么几百强企业,也能算得上是富商,妈妈因为有了她,暂时是家庭主妇。爸妈是有钱的主,她也算是个富二代了吧?温柔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为富二代,呵呵,这样看来,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事。   她不是独生女,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出现这种情况,不是穿越就是她家超生了。嗯,穿越的可能大一点吧,现在的女人愿意生孩子,还一生就至少三个的不多。可惜她眼睛看不见,不能从他们的衣着分清穿越到了哪个朝代,虽然即使能看见她也只分得清清朝和民国,谁让这个朝代的衣服最好辨认。    ☆、家人      从爸爸妈妈说的话她能听出是中国话,加上爸爸提到上海,也就是说她还在中国的地界,还是地道的中国人,这点她很满意。不知道是不是她审美的问题,不喜欢西方人的外貌,还是中国的颜让她看着顺眼。   虽然依旧不能确定她是在那个朝代,能得到这些信息温柔已经很高兴了。别看温柔她们所学很杂,最多的还是怎么去杀人,对历史她还真不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清朝以后直到建国都是很混乱的时期,她也一直不喜欢这段历史。对所处的环境还是只能慢慢了解,急不来,好在她现在只是个婴儿有的是时间。   前世温柔什么苦没吃过,饿极了更是什么都敢吃,现在喝点奶水算什么,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当然,让一个心里年龄二十五六的人喝奶,还是人奶,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的。只不过那点不自在也在温柔的自我催眠中,慢慢消失了而已。   如此大概过了三四天的时间,温柔的眼睛终于能够视物,她高兴的转着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四周。她从六岁开始接受训练,一直到十六岁接受任务,了解生存的环境已经成为一种本能。到了一个地方,不用吩咐,她都会下意识的去注意周围的环境。   现在好不容易能看见东西了,她想到的第一件事也是了解生活的环境,希望从中知道她身在何处。   首先看到的就是米黄色大床边上的柜子,柜子是上好的松木做成的,柜子上放着一个古旧的台灯。应该是台灯吧,温柔不是很确定。温柔首先排除自己在古代的可能,家里能有台灯,那就是清代以后。温柔发现她最有可能的是穿越到那个倒霉催的民国。   在见到这具身体的父亲的时候,温柔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身青色的长衫,可不就是民国初期典型的衣服么。温柔瞥撇嘴,老天还真是不让她安生呢。在这个动乱的年代,她不但要想着怎么自保,还要保护家人。她就是想要松懈都不行呢。   “哟,瞧瞧爹爹的小公主睁开眼睛了。真乖。”男人年龄不大顶多也就是三十岁的样子,一身儒雅的气息,怎么看都是个谦谦君子。可这个君子嘴里说出的话,让温柔只想翻白眼。话说睁眼跟乖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么,她睁眼就是乖了?   “让我看,让我看妹妹。”脚下?传来一个诺诺的小孩子的声音,她敢打赌这个声音她是第一次听见,绝对不是她家现任的两个小不点哥哥。   “谷玉农,你给本少爷闪开,那是本少爷的妹妹不是你的,不许你碰。”小孩子的话刚说完,被恰好进来的孩子听见,立刻不干了。   温柔忍不住嘴角只抽,怎么在他的嘴里,她感觉自己成了玩具呢。这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被抢了心爱的玩具之后的表现啊。原谅她把自己比作玩具吧。   “娘说是妹妹,就是妹妹,我就要看妹妹。”好吧,如果说前一个是骄傲的小屁孩,这一个就是被宠坏的小屁孩。不用看温柔就知道他此刻定是眼泪汪汪,大有你给个不字就哭的架势。   “哼,谷玉农别以为本少爷怕你,那本来就是本少爷的妹妹。是本少爷的娘的肚子里出来的,不是从姑姑的肚子里出来的。”想着自己是一点一点的看着妹妹出生的,他高扬着下巴,得意的冲着叫谷玉农的说道。他才不怕这个跟他抢妹妹的坏蛋呢。   “可是,可是娘说也是玉农的妹妹啊。”谷玉农想着他确实没见妹妹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可是娘说是妹妹啊。他皱着一张可爱的小脸,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办,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呵呵,好了,是锦文的妹妹,同样也是玉农的妹妹。来,玉农是第一次见到妹妹,舅舅抱着给你看看。”儒雅的男人好笑的看着争执的两个人,相对于自家霸道的儿子,他心里更偏向可爱的一塌糊涂的谷玉农。不忍心看谷玉农失望的小脸,他蹲下身子把怀里的孩子往谷玉农的眼前靠去。   “哼。”被说霸道名叫锦文的孩子不开心的冷哼,爹爹真是的,干嘛对这个爱哭鬼那么好,他才不喜欢跟爱哭鬼一块玩呢,就知道哭哭哭。还没有他的妹妹好,妹妹就不哭,妹妹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舅舅,妹妹的脸软软的,像蛋糕。”谷玉农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儿,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脸颊。他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比喻,心里很得意。妹妹就像他最喜欢的蛋糕,软软香香的,他好想吃。说道吃的,谷玉农嘴角还流下滴滴的口水。   还没等谷玉农有下一步动作,锦文不乐意了。“谷玉农,不许你碰本少爷的妹妹,本少爷的妹妹才不像蛋糕。你个好吃鬼,羞羞。”虽然妹妹看起来软软的,他也很想戳,可是哥哥说过,妹妹还小,会被戳坏的,他才舍得不让妹妹坏掉呢。   他都没有碰过妹妹的脸,谷玉农这个爱哭鬼怎么能碰。心里对谷玉农更加的不满了,他决定以后都要讨厌谷玉农。   被他们争论到底像不像蛋糕的温柔郁闷了,要不是她还太小,她一定起来给他们一人一拳。你才是蛋糕,你全家都是蛋糕,草莓蛋糕、抹茶蛋糕、香草蛋糕,她在心里狂喊着。   提起蛋糕温柔就一肚子火气,小五给她下药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蛋糕,她最爱吃的蛋糕。从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恨死蛋糕这个东西了,谷玉农正好犯在她的忌讳上。   她们这群人里又有哪个是大方的人,其中温柔的小心眼是出了名的。可以预见,越是不让她当场报仇,将来她累计起来的怒气也就越重,出手也就越很。就因为说错一句话,谷玉农的将来我们可以预见有多惨。   “我才不是好吃鬼。”也许是被压迫习惯了,又或者是性格使然,谷玉农不敢大声的反驳,只是小声的嘟囔着。他小嘴一撇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小手也无意识的扭着衣袖。   谷玉农低着头,别人也许看不见他的表情,温柔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她在心里不屑的冷哼一声,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有什么好哭的。天知道因为温柔的队长恶趣味,温柔最瞧不上的就是动不动就泪汪汪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大人还是孩子,有意还是无意,温柔都不喜欢,甚至说是厌恶。   好嘛,谷玉农又不幸的戳着温柔的雷点,让温柔能对他有好感才怪。对厌恶的人,温柔从来都没有好脸色的,也不会为了什么交际而虚以委蛇。她所幸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心里想着以后最好不要让她见到对方。    ☆、女人      温柔的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实却是骨感的,老天许是为了报复她上辈子杀人太多,她是每天都能看见那个爱哭鬼。尽管她每次都是装作在睡觉,不去理会,可谷玉农就是愿意缠着她。   这个时候温柔万分庆幸她还有个似幽灵般的大哥在,每次在谷玉农想用口水给她洗脸的时候,她的大哥都会准时出现,然后如拎小动物般把谷玉农拎走。   温柔的大哥其实年龄并不大,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的,对谁从来都是冷着脸,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面瘫。要不是温柔能感觉到大哥对她的爱护,她也会以为大哥是个冷冰冰的人。   温柔,这一世的名字还是叫温柔,不过那是小名。温柔的大名是韩钰彤,刚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温柔的嘴角一直再抽。韩钰彤,汉语通?即使这个名字的寓意再好,温柔也不喜欢,她还是喜欢别人叫她温柔。当然韩温柔也不怎么好听也就是了。   韩家到温柔这一辈刚好排到金字辈,按理女子是可以不用参加排辈分的,可是韩昊白也就是温柔的父亲及其宠爱温柔,也就给温柔按辈分起了一个名字。   钰也,宝贝,珍宝;在《归葬经》中彤又代表着好人缘、贵人缘。钰彤连起来又意为华丽的美玉,用以形容女子有气质、漂亮。   不只是韩昊白,韩家的其他几人都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不管温柔是不是真的有气质很美丽,但是在韩家人的眼里可不就是家里的珍宝。二哥韩锦文更是每天嚷嚷着他也有妹妹了,会把好吃的都给妹妹,云云。   三翻六坐八爬用在穿越的温柔身上同样合适。说道这个还是要感谢当年组织培养她们时,讲的人体结构。温柔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对人体的了解不比外科医生少。那时候她又因为有着家传内力在,还专门去研究了人体各个阶段的不同。她想看看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如爷爷说的那样,五岁之前练功不好。   没想到时隔多年,现在的她还记得。两个月大的时候,她就试着自己翻身,不是她不想早点翻身,而是婴儿的身体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弄糟。这一世她是带着记忆重生,自然要利用自身的优势,好好修炼。   八个月的时候温柔就开始适当的锻炼自己了,当然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锻炼,也就是每天没事爬上几圈,毕竟她还是太小不是。也别说爬行是小孩子的玩意儿,要知道温柔当年训练的时候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爬行,当然不会是婴儿这种简单的,那也能看出爬行的重要。   不知不觉时间转眼一年过去了,温柔的周岁生日到了。这一年她也整理出不少的消息,更确认了如今的年代——民国初年。能走出屋门,看看外面的世界,温柔心里挺高兴的。天天呆在屋子里,温柔早就腻歪了。   “嫂子来啦,快,快让我看看小侄女。我的小温柔,来让姑姑看看。”说话的是韩昊白唯一的亲妹妹,也是温柔这一世的姑姑,韩香雪,同样还是谷玉农的母亲,谷家的的当家少奶奶。   说道韩香雪就不得不提一下谷家。温柔现今所在的地方是杭州,谷家是杭州有名的大户人家,标准的有钱人。当然不可避免的,大户人家也有大户人家的苦楚。   谷家前任当家也就是谷玉农的爷爷是个不怎么精明的,吃喝嫖赌也是样样俱全。在谷清峰,也就是谷玉农的父亲十二岁的时候,折腾了一辈子的身体垮了,过世了。   值得庆幸的是老爷子还没有糊涂到底,最后家业还是给了年幼的嫡长子谷清峰。谷清峰的娘也干脆,在老爷子去世没多久顶着压力把后院里的姨娘庶子庶女的,全部给了财产赶出谷家老宅。   十几岁就拥有庞大家产的谷清峰很自然的成了杭州城的香饽饽,人人都想要分上一杯羹,谷清峰的日子可以想象。可越是这样,谷清峰越是争气,硬是把整个谷家保存了下来,还越做越大。   也许是从小看惯了父亲的偏心和母亲的苦难,谷清峰没有父亲的滥情,而是只想着找一个女人好好过日子。跟韩香雪结合后很快就有了儿子谷玉农,即使韩香雪生产后不能再生育,他都没有纳小。   有人羡慕韩香雪的好运气,也有人不屑韩香雪的做派认为她配不上谷家。韩香雪自己也争气,她不但跟着婆婆把谷家大院打理的妥妥当当,偶尔还能给自己的丈夫提出一些小意见。对内温和孝顺,对外大方得体。   即使是杭州真正有底蕴的大家族也不得不说,韩香雪是个合格的贵夫人,当得起谷家家主的妻子。当然也不是没有别样心思的存在,韩香雪嫁进谷家五年,只得一个宝贝儿子,对于谷家来说还是太单薄了。   民国初期三妻四妾还是不少的,法律也没有明说不能纳妾,就有那攀富心思的,经常有意无意的在韩香雪夫人聚会的时候卖乖凑巧,以期望能入住谷家。谷家老太太没少吃了小妾的苦头,对小妾没好脸色。   韩香雪呢,她又不是傻的,对那些想进谷家门、想跟她抢丈夫的人自然也不会客气。韩香雪出身书香世家,她父母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又是家里最小最得宠的,性子难免有些泼辣。说起话来也是得理不饶人的,很是让那些女人下不来台。   看着别人青红交加的脸色,韩香雪的心情就很好。久而久之,别人也就不会去韩香雪面前自讨没趣了,而是转战到谷清峰的身前,赴宴的时候带着女儿那是常事。   今儿虽说是韩家小女儿的周岁宴,可也阻止不了那些一心攀高枝或者“卖女求荣”的心,瞧那表面装作矜持淑女,实际上眼睛一直往外面看的人就知道了。   说实话温柔对那些人很鄙夷,谷家再好能怎样,做妾,又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不过是一群想要往上爬的虚伪女人。看着大厅里悄声的说着谷家的女人,温柔的心情很不好。今天是她的周岁宴,她们倒好,全当成攀附权贵的台阶。   温柔看着自己的小身板,在心里叹气,她现在的样子走路还不稳,更别说是教训那些女人。心里憋着气,温柔就越恨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小五,可惜她知道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找小五报仇,只能在心里YY着折磨小五。    ☆、过往   向晚晴把女儿送到小姑子的手里,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韩香雪的手臂,眼中含着不屑目光示意小姑子看看。她对小姑子这两年的遭遇心中同情不已,心里也暗自庆幸着幸好她的丈夫不是什么富家子。向晚晴虽说是标准的封建女子,对男人三妻四妾不感到奇怪,可她却是看不上那些眼巴巴上去做妾的人。   “哼,一群不要脸的女人罢了。”任谁在自家小侄女的周岁宴上,看到妄想爬上自家丈夫床的人,都不会是好的表情。韩香雪还是个爱面子的人,她脸黑的程度可以想象。要不是知道自家男人没有那个意思,她早就自请下堂,带着儿子单过了。   “你说她们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啊?”向晚晴用手指指自己的脑子。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巴巴的跑去给人做妾,又不是缺吃少喝,还是明知道人家没那意思的时候。   韩家虽然不是杭州的大户,也是小有名气的,能来参加韩家小女儿周岁宴的,多是跟韩家有生意往来的朋友。可以想象她们的家世虽不能说富甲一方,也是吃喝不愁的。当初向晚晴嫁给韩昊白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家世,那个时候她都没想着给人做妾,她实在是不能理解这种追男人追到人家正经岳家的道理。   可是偏偏人家来的理由很充分,是来看小寿星的,又是生意上的朋友。向晚晴就是想要赶人家出去都不行。可见向晚晴的郁闷不比韩香雪少。   “谁知道呢,大概是人心不足吧。要是换了咱们那时候有这样的家世,做梦都要笑了。”想到十几岁就跟着哥哥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韩香雪的心里就充满了怨恨。   她本也算是出身名门的,韩家是有名的宫廷御厨世家,到她祖父才分了支,祖父更是考取过功名的,父亲更是二品大员,母亲也是大家闺秀,加上从小就聪慧的哥哥,当时谁不说韩家一声好。可是后来,后来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父母也不会死,她也不会,也不会从一个千金小姐沦落到要过着流浪的生活。   她的心里能不恨?要不是那个女人的丈夫是个将军,她只是个无名小卒,她早就,早就报仇了。也不用等到现在,还要受这些女人的闲气。不就是觉得家世比她好,想要抢她的位子。哼,她韩香雪斗不过那个女人,还斗不过她们?   看着韩香雪愤恨的脸,向晚晴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是知道韩家过去的人,也能明白小姑子心里的委屈、苦闷。跟韩香雪不同,说起那个女人,向晚晴的心思很复杂,不知道应该是恨还是感激。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只知道姓傅,跟韩家是表亲,两家较好,傅家小姐更是从小就定给了韩昊白为妻。后来傅家小姐去探亲,被一个将军抢进府里做了姨太。韩家上门去讨要说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韩昊白的父母横死在将军府门前,韩家也被将军抄了家。   韩昊白兄妹也就落了难,不得已四处游走,迫于生计,韩昊白重拾祖业弃文经商,几经反转来到杭州落户。按理说向晚晴身为韩家的媳妇是应该恨那个女人和将军的,可是她同样知道,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她也不会嫁给韩昊白。韩昊白对她很好,她很满足。   每次提起傅家小姐,向晚晴都沉默,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小姑子,她只好在小姑子抱着女儿的手上拍了拍。   感受到抱着她的力度收紧,温柔把手伸到韩香雪的脖子后面,头埋在她的脖子里。温柔眯着眼睛,眼里闪过锐利的冷芒,想不到韩家还有仇家呢,还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呵呵,她要不要找个机会询问询问,然后插上一脚呢,毕竟不管是韩香雪还是韩昊白对她都不错呢。   姓傅的女人、草菅人命的将军、东北,她温柔记下了。看来长大了要去东北走一趟,温柔在心里盘算着。在她看来,那个女人就是个攀龙附凤的,明明有婚约在身,还跟着别的男人,不是瞧上了人家的财产是什么。说不定就是那个女人吹的枕边风让将军杀了韩家人呢。   相比残暴的将军,温柔更讨厌那个女人,虽然她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但是却不妨碍她猜测。哪怕她猜的不是事实,也不会相差太远。傅家小姐希望你能活到她长大。   “好啦,别想了。今天可是你侄女的周岁呢,你这做姑姑的应该开心才是。”向晚晴最先回过神来,她看着韩香雪怀里的女儿说道。   温柔很配合的给了韩香雪一个大笑脸,嘴里说着:“姑姑,难过,不乖。”一岁的温柔已经可以简单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了,为了拉回韩香雪的思绪,她还特意说了一句幼稚的话。   听了温柔的话,韩香雪却是笑了,还狠狠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嘴里直说姑姑的小心肝。   温柔一边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边在心里说这次亏大发了。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不喜欢被亲亲。韩香雪她不能怎样,还有一个谷玉农啊,哼哼,她的脸是那么好亲的么,看她怎么在谷玉农的身上找回来。   往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温柔有事没事都要整上一回谷玉农。当然有着两个妹控哥哥,她也不需要亲自出手,只要偶尔表示下对谷玉农的喜欢,他一天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谷玉农即使每天都被韩家的两个魔王整,还是最乐意往韩家跑,一点记性也不涨,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六岁上小学的时候。   不论是谷家还是韩家,对孩子的教育都是极其严格的,早早的都开始给孩子启蒙。等到了上学的年纪,每个孩子都能背上几首简单的诗,认上不少字了。   谷玉农跟韩锦文的年纪相当,两家人一合计,干脆把他们放在一个班级里面,也省的孩子不适应。别看韩锦文对谷玉农不好,那是在对方抢他妹妹的时候,平时俩人玩的还很不错。要是有人真的欺负谷玉农,不用谁吩咐,他准是第一个上前的人。   害的温柔都搞不清楚他们是要好呢,还是不好。说好吧,韩锦文是最爱欺负谷玉农的人,说不好吧,他又是最挺谷玉农的一个。温柔也只能在心里说上一句小孩子的友谊真是奇怪。    ☆、上学   说道上学不得不说民国时期的教育还是很严格的,至少温柔家的教育是这样。温柔的父亲韩昊白从三岁起就开始教温柔《三字经》了,然后又是《千字文》,稍微大一点就开始教《论语》。   用韩昊白的话说,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丢,他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至于其他的东西,等上学了自然会有专门精通的老师来教,他不教也罢。这是韩昊白自己的说法,韩香雪很直接的拆穿他其实是不懂的当下的教育。   看着父亲明明被拆穿还有努力维持儒雅的形象,温柔兄妹几人很不客气的笑了。韩昊白的时代还是清朝,那个时候最主要的就是四书五经,他能懂西方的文化就奇怪了。就是到了现在也才是民国初期,想让他这个接受了一辈子封建思想的人,完全接受现在的思想还是很困难的。   六岁起,除却真正的穷困家庭,都是会送孩子去学校统一学习。温柔从来没有上过学,上学对她来说是个新鲜的事情。想着今生要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她也就没有反对韩昊白的安排,哪怕是让她跟一群鼻涕虫一起。   好吧,因为谷家的关系,她上的是全杭州最好的贵族学校,那里的孩子都是非富即贵的,没有她说的那么恶心。温柔表示在她这个外表六岁,内心三十的人眼里,是不是那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跟着一群小屁孩是件很囧的事情。   所以,温柔的不同很自然的就被老师发现了。老师可不知道温柔的芯儿是个大人,看着温柔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一边,也不去玩,他们想当然的认为温柔是个自闭的孩子,不善于跟别人交往。而温柔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上了老师要重点照顾的名单了。   “韩钰彤小朋友,告诉老师你怎么不去玩?”温柔的老师走过来蹲在他前面说到。她的眼睛看着温柔手里的书,心里很诧异。《论语》?这孩子才几岁,她看的懂么?   “老师我喜欢看书,不喜欢玩。爸爸说学习不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温故知新。”好在家里有三个真正的孩子,温柔装起小孩子还是蛮像的。她歪着头故作天真的回答,还晃晃手里的书。   她身体的年龄太小,除了看看书,在家进行一些简单的体能训练,她还能干什么?虽然她是第一天上学,但是小孩子的课程也就是认识几个字,那些东西,她早就会了。好在来上学的时候,她偷偷从爸爸的书房拿了一本《论语》出来,不然今天要无聊死。   别看温柔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论语》这东西,她还是第一次看,又是繁体版,对她来说还是很新鲜的,也很有意思。   看着这个孩子不像是自闭儿,老师也就放心了,任由温柔坐在角落里看书,他转身去看别的孩子了。小孩子玩闹起来没个准头,身为老师,应当要照顾好他们。   温柔目送,老师离开,眼睛又盯在书本上,她耐性很好,也不觉得枯燥。上课的时候做做样子听课,下了课不是在角落里看书就是练习家传功夫。   虽然不了解民国史,但温柔也知道这个时期是不太平的,打仗是常有的事。如今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她的心里也就有了危机感。只要自己够强大,她才能保护家人。因此,温柔一刻也不敢放松。   “小心肝,回,哎呦。”来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一拳打在头上,他捂着头瞪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经很快了,就是想敢在韩锦文的前面,谁知道他刚到韩锦文也到了。   “谷玉农,你皮痒啊,本少爷不是警告过你,不准那么恶心的称呼本少爷的妹妹。信不信本少爷揍死你。”韩锦文怒瞪着谷玉农,还扬了扬他的小拳头。这个可恶的家伙,跟他抢妹妹也就算了,还称呼的那么恶心。他都没有叫过妹妹心肝。   “韩锦文,你别太过分哦,我可是你哥哥呢。信不信我告诉舅舅,让舅舅打你屁股。”他哪里恶心了,妈妈就经常叫他小心肝啊。妈妈可是说了,这是爱的称呼,他称呼妹妹怎么啦,都是韩锦文的错,明明是嫉妒他跟妹妹好。   话说谷玉农,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跟你好了?别说表哥本身就要落后亲哥哥一筹,就说你哪次称呼温柔小心肝的时候不是被揍啊。温柔揍起人来可是很疼的,这孩子怎么不长记性呢,居然当着好多人的面称呼温柔,不用看都知道会被收拾的很惨。   韩家的三兄妹可不是好惹的,个个都是彪悍的很,尤其是最小的温柔。让人很不解的是明明两人的父母都是温柔的性子,韩家也没有谁是这样,偏偏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彪悍。   韩家老大锦轩经常冷着一张脸,不用他出手走人,小孩子都会被吓哭的。小小年纪就是个腹黑的,他打人都是往看不见的地方招呼,让人想要告状也找不到证据。告状的人反而还会被家长批评一顿。   韩家老二锦文,是个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打人,他完全是街头混混的打架方式,才不管会不会被看见,疼不疼。韩锦文最爱揍人的脸,跟他打架的人完事后都是猪头脸   韩家老三,也就是温柔,年纪小,又是女孩子,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在,就是打架也不用她出手。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才是韩家最暴力、下手最狠的一个。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温柔太能装,平常时候看着跟她的名字一样,是个温柔的性子,不管是对谁说话,都是笑着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孩子懂事。然而要是谁真的惹到她,那就离死不远了,就算侥幸不死也是个半残废。   她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才不管什么杀人犯法之类的。日后那些惹到温柔的人莫不是一个个的后悔着,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能提现温柔暴力的也就是谷玉农了。   谷玉农的称呼别说韩锦文就是温柔都觉得恶心,她拿起书包往自家二哥身上一扔,抓起谷玉农的衣领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谷玉农,再敢恶心我就废了你。”   温柔下手很有分寸,只会让谷玉农痛上一会儿而已。每次谷玉农都会嚷嚷着温柔好可怕,可过不几天又去招惹她,典型的挨打不长记性。    ☆、遇见   韩锦文看见谷玉农挨打不厚道的笑了,心想叫你招惹我妹妹,活该。他是坚决不会承认他是嫉妒的,谁让温柔看似对谷玉农最凶,可要问谁在她心里最重,毫无疑问还是谷玉农。要说温柔对谁最好,不用说还是谷玉农。   这就是韩锦文经常欺负他的原因。自家妹妹不喜欢自己,却喜欢一个外人,换了谁都会觉得委屈吧。都说小孩子最敏感,韩锦文是霸道,可他不是傻子,心里门清。不然他怎么从来不喊温柔什么心肝宝贝的,还不是知道温柔最烦人家这样叫她。   谷玉农撅着小嘴,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揉揉肚子,等肚子不痛了,又笑嘻嘻的跑到温柔前面说起话来。他跟韩锦文一左一右的走在温柔的身边,三人说说笑笑就到了校门口。   此时,温柔的大哥韩锦轩正靠在门口等着他们。韩锦轩学习成绩好,去年升上初一,跟他们不再一个学校。十一岁是半个大人了,他自觉的拦下接送弟弟妹妹的活,每天放学都是早早的到她们的学校门口等着。   温柔走到韩锦文身边喊了一声大哥,就好奇的打量他身后的两人。韩锦轩是个冷淡的人,五年的小学都没见往家里带朋友,今天却带来两个人来,温柔能不觉得奇怪,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女生。   男的那个年纪跟韩锦轩差不多,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得体的小西装,斯斯文文的站在那里。看到温柔打量他,还对着温柔有好的笑一笑。身上除了背着一个书包,还有一个画架。这年头能培养孩子兴趣的,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出身。更何况他的手腕上还带着一块手表。   温柔也不是什么傲慢的人,既然人家都打招呼了,她也点了下头算是回应。接着打量那个女孩起来,这个才是重要的。   这里不是现代,温柔一直都知道。虽说法律规定男子必须十八、女子十六才可以结婚,可早婚的也大有人在,还有的一出生就定下娃娃亲的。当初要不是韩昊白民主,温柔一出生就被定给谷玉农,来个亲上加亲了。这也是温柔对着谷玉农不客气的原因之一,对于敢打她主意的人,温柔从来不需要客气的。   韩家这些年发展的不错,又有谷家在背后撑着,韩锦轩也是长得一表人才,学习也好。每次有人来韩家做客都会有意无意的说起,他有个年纪相仿的女儿或者亲戚。他们打得主意太明显,别说温柔就是韩锦轩都知道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温柔一直觉得大哥是个孩子,肯定不会往这方面想。现在看着大哥身后的女孩,温柔不得不重新考虑了。女孩生的极美,能看出长大一定是个美人胚子,身上穿着一个女式的校服,温柔不得不承认就算是朴素的校服,穿在她的身上也不显得老气的。   要知道那时候的校服跟现在不一样,都是统一的上身蓝色的褂子,下身黑色的裙子,配上一双白色的袜子,和一双小黑鞋。比起女生,男生的到好看不少,统一的中山装。   女孩的身上也背着一个画架,也许是女孩的力气小,怕背不动,她的画架要小上不少。女孩的手被身边的男孩拉着,眼睛四处转悠打量着眼前的人或者说三人身后的学校。   “你们好,在下汪子墨,这是我妹妹汪子璇。你们是韩锦轩的弟弟妹妹吧。原本我以为我的妹妹已经是国色了,没想到锦轩也有个天仙般的妹妹。我是学西方油画的,韩妹妹有空来烟雨楼做我的模特吧。对了,烟雨楼就是我家。”   韩锦轩没有介绍他们的意思,显然是表明两人不熟,也不知道汪子墨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他自顾自的介绍起来,更是擅自做主称呼温柔韩妹妹。介绍完自己,他两眼放光似的盯着温柔看,那眼神气的韩锦文恨不得上去揍上一拳。   如此热烈的眼神就是真正单蠢的谷玉农也很不高兴,温柔只是挑了一下眉,随后就恢复平静。表面上看温柔跟平时没有两样,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沸腾起来。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汪子墨、还有个妹妹汪子璇。   尼玛,她要是在不知道穿越到哪里就是猪脑子了。汪子墨、有个妹妹汪子璇,家住烟雨楼,身边还有个谷玉农,如果再加上个醉马画社和杜芊芊,不就是穷摇奶奶家的水云了么。当年她们被老大逼着没少看奶奶、的剧呀,那些剧情就像是在她脑子里扎根一样,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想到当初听到谷玉农名字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吐槽呢,谷玉农不就是那个超级傻×,被老婆戴了绿色的帽子,还硬要给人家养儿子的万年龟公么,姑姑怎么能取这样一个名字,哪怕是同名也不行啊。   现在她才知道哪里是重名,分明就是一个人啊有木有。仔细一想也是,谷玉农本来就不是那部电视的主角,人家自然不会刻意的去写他有什么亲戚了。可是谷玉农跟汪子璇不是在什么婚宴上认识的么,怎么现在就认识了,难道说是被自己蝴蝶了一把?   不行不行,想到电视里的谷玉农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对个放、荡的老婆低声下气,温柔心里的火气就往上直冒。现代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了,是调、教。没错,谷玉农才八岁,还是个孩子呢,只要她好好调、教,将来说不定就不会跟汪子璇搞在一起。到时候谁爱做龟公谁就去,只要不是谷玉农就好。   温柔满心都是以后怎么调、教谷玉农,也就没听见汪子墨最后的话。要是听见了温柔一定会女暴龙上身,揍他一顿再说。尼玛的天仙,尼玛的国色,老娘现在才六岁顶多算个小清新,真不知道您老那是什么眼神。   温柔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出来,韩锦文因为有大哥在不敢动手,谷玉农那小身板咱就自动忽略吧,他顶多就敢用毫无杀伤力的眼神瞪一下。   韩锦轩作为大哥只是不悦的皱着眉头,他不是学艺术的,对什么画不了解,只是觉得汪子墨太不庄重了,像个流氓一样调戏他的妹妹。可两人毕竟是不熟悉的,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良好的家教让他不能说什么,只是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少接触。   也就是这样才让汪子墨逃过一劫,不然妹控发作的三兄弟,一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在韩家人的眼里,凡是打妹妹主意的人,一律杀无赦。    ☆、结怨   汪子墨并没有料到,他自认为很绅士的介绍让韩家的人对他很反感,也不会想到在场的三人谁都没有搭理他。当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认为到底是小地方出身的,素质就是差,就连那个跟妹妹差不多的小妹妹都是如此,空长了一副好的相貌。   自出生就在北平的他,想当然的看不上韩家的几人,要不是他们刚刚到杭州,爸爸太忙没空来接他,他也不会坐别人的车回家。这都要怪那个老师,爸爸不来,他们兄妹又不是不能自己回家,干嘛一定要给他们找辆车呢。你找车就找车吧,还找个家教这么差的人。   汪子墨并没有觉得他的介绍很不合理,就是感觉到了,他怕是也会认为杭州的人太保守,跟不上时代罢了。   “哥哥,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妹妹的,什么天仙啊,我哪有这么好。我倒是觉得韩妹妹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呢。你别介意,我哥哥他就是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其实他本身没有恶意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夸奖除了我以外的女孩呢。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叫汪子璇,你叫什么?”   汪子璇被自家哥哥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她羞涩的看了汪子墨一眼,撒娇的叫声哥哥。嘴里说着哥哥夸张,其实心里美滋滋的。这只能说女人的虚荣心,不管是多大年龄都是会有的。   温柔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使劲甩了甩,仿佛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一样。一点也没有顾忌汪子璇就站在前面,也无视她那张难堪的脸色。   汪子墨的话是让她不高兴,可是至少人家说的都是心里想的,不像是汪子璇明明很得意,还要故作谦虚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温柔不是小孩子,汪子璇的作态,她一眼就能看清。他们瞧不起她,她还瞧不起他们呢。   想想他们以后的作风,温柔觉得也不是没有迹象可循的。汪子墨也许是一心为了艺术,只要是遇到有关艺术的事情,他就脑子不清楚,忘记一切,只想着要完成他的艺术。恰好,在他心里汪子璇是完美的,所以,让妹妹做模特也不是不可能。甚至温柔会恶毒的想,提议汪子璇做模特是不是就是汪子墨的主意。   汪子璇呢,自以为自己是举世无双的倾城女子,当别人赞叹两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样的女人与其说高傲不如说是愚蠢,自己不懂的辨别是非,只知道听从别人的赞美。   “哥,司机大叔该等急了,咱们回家吧。真是的,以你天才的名声又是交不上朋友,怎么什么人都往这里带,咱家又不是收容所。”无视了汪家兄妹的话,温柔绕过他们,走向韩锦轩。在路过汪家兄妹的瞬间,她故意小声的抱怨着。她就是要让汪家兄妹知道,不仅是你们看不上我们,同样的,我们更看不起你。   温柔的彪悍不只是说她出手很辣,还有她偶尔的毒舌。这话就是大人听了都会不自在,何况是自诩高人一等的汪家兄妹。   对汪家兄妹的第一印象很不好,知道未来走向的温柔,并没有跟他们深交,或者拯救他们的打算。一个谷玉农已经够她烦的了,难道她还要自找麻烦的加上一对不着调的兄妹?她不是救世主,如果不是这几年谷玉农对她不错,她都懒得管谷玉农会怎样,更别说没有丝毫交集的汪家兄妹了。   温柔说的毫不客气,自尊心强的汪子墨怎么受得了。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黑了,“我还以为你跟我妹妹一样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呢,没想到内心这么恶毒。我汪子墨真是看错了你。子璇我们走,就算是没有汽车,哥哥也会把你安全的带回家。”   毕竟是年纪小,汪子墨想不出什么话来说温柔,只能用了一句恶毒来形容。他拉起汪子璇的手,很有骨气的冷哼一声,挺直脊背,高扬着下巴,头也不回的走了。走的时候汪子墨心里还想着,要是韩锦轩知道自己错了,跟他认个错,他也会大方的原谅他们,让他们送他回家的。   可惜,直到汪家兄妹走出去很远,韩锦轩都没有出声叫住他们的意思。在汪子墨拉着妹妹走的时候,韩锦轩也拉着妹妹,身后跟着弟弟,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车子经过汪家兄妹前面的时候,韩锦轩还让司机恶意的按响喇叭,在他们回头时扬长而去。   “活该,”看着车后被溅了一身土的汪家兄妹,韩锦文不客气的嘲讽。那个叫什么墨的,竟然敢说他妹妹恶毒,真是好大的胆子。回头一定要找人教训他一顿不可,也让他知道知道,在杭州城是谁说了算。   韩家在杭州城是不算什么,韩锦文在杭州却是个小霸王,他出手够狠,谁都敢打。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知道他,大多数的孩子也跟他打过架,也知道他有个宝贝妹妹。很多时候大家都识趣的不去招惹他的妹妹,谁都知道韩锦文是个妹控,惹怒了他没有好下场。   曾经有一个人因为说了他妹妹一句坏话,被韩锦文知道后,愣是打的人家不敢来上学。哪怕是家长来了,都没有,等人走了,他照样拖出去就揍。   “老二,下手狠点。”除了在外人面前,温柔从来不喊哥哥,都是老大、老二的叫着。她不用回头就知道韩锦文打什么主意,毫不愧疚的开了口。反正都是小孩子,顶多疼上几天,温柔知道汪子墨不会有事。对汪子墨这种人就是狠狠揍一顿才解气。   “要不要我帮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谷玉农一脸纠结的凑到韩锦文耳边说着。   “哟,今儿怎么啦,胆小鬼也转性啦?”韩锦文掏掏耳朵,不可知置信的看着谷玉农讽刺道。谷玉农他是知道的,以前他打架的时候,没少告他黑状。今天居然说要帮忙,韩锦文第一反应就是他今天吃错药不正常了。   说出那句话,谷玉农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从小的教育就告诉他不要打架,要做个好孩子,舅舅和爸爸也常常在他耳边说不要跟着表弟学,打架是不对的。他也一直这样要求自己。   汪子墨说的话他也觉得难听,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反驳,看着温柔三两句话把对方气跑了,他就觉得自己没用,连最喜欢的妹妹都保护不了。一时间谷玉农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哥哥,他既不像大表哥那样事事给妹妹想好、做好;又不像二表哥一样,凡是对妹妹不敬的人都胖揍一顿。   谷玉农抓抓头发,他真的是好没有哦。偷偷瞧温柔一眼,妹妹会不会觉得他这个哥哥不好,以后都不跟他玩了呢?想到这个可能,谷玉农快要哭了。他说,说不过人家;打,不会打架;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暴走   “碰”,温柔给了谷玉农一下,真是受不了了,她怎么会有谷玉农这样的亲戚,活脱脱一个怨妇。恶,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说谷玉农要是个女孩子也就算了,人家可以说可爱。他是个男的哟,地地道道的男孩子,怎么看都不伦不类的,一点男孩气概都没有。   “谷玉农拜托你,你是个男孩子不是女的,懂吗?不好那么恶心好不好?”说上几句还不解气,温柔伸手拧住谷玉农脸颊两边,使劲的往外拉。别看温柔年纪小,谷玉农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没一会儿就被温柔掐的脸颊红红。   谷玉农看着温柔生气的样子,也不敢喊疼。只能低下头,偷偷在心里哭。妈妈,他要回家,温柔好凶。   “喂,你怎么认识那两个极品的?”不去管谷玉农,温柔用手指轻轻戳着身边的韩锦轩,好奇的问着。没错,就是极品,在温柔的眼里,汪子墨和汪子璇就是两个极品,她才懒得称呼他们的名字。   “不熟,老师的安排。”韩锦轩合上手里的书本,揉揉眼睛简单的说着今天的经历。   汪子墨是转校生,他的父亲因为有事不能接他们回家,老师就拜托坐在他前面的韩锦轩载汪家兄妹一程。倒霉的是,汪家兄妹回家的路恰好跟韩锦轩相同,韩锦轩拒绝的借口都没有。   看着汪子墨斯斯文文的,又是从北平转来的学生,听说父亲还是教授,看着不像是坏孩子,韩锦轩尽管不情愿,还是同意了。   就这样,韩锦轩带着汪家兄妹来到温柔的学校。谁知道刚见面就发生不愉快的事情,韩锦轩的心里也有气。   “听我的,这人以后少搭理。他这有问题。”温柔指着自己的脑子说道。她又不是什么好人,凡是一切能抹黑对方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而且抹黑的毫不愧疚。   韩锦轩看了妹妹一会儿,轻轻的点头,嗯了一声。他知道妹妹从小就主意多,却不会无缘无故说别人坏话,他也只当作是汪家兄妹把妹妹得罪的狠了。说实话他也不喜欢汪子墨自大的样子,会画画就了不起,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   别看现在是民国,杭州的民风到底是保守的,这里跟北平上海不同,西化的不多。就说画画,也许在北平、上海,西洋画很流行,可是在杭州流行的绝对是古风毛笔画。画画本就是奢侈的东西,只有富贵人家的孩子会学上一些,平常人家谁学的起。古画如此,更何况是西洋画了。   汪子墨学的是西洋画,在学校里还是独一份,他的心里难免会得意,小孩子又不懂得掩饰,他说话就会无意的得罪人。韩锦轩就很不喜欢汪子墨说话的方式,要不是老师插一杠子,他跟汪子墨不会有任何交集。   温柔几人没有把汪家兄妹当一回事,回家也就没有跟韩昊白说。跟往常一样,吃晚饭他们就去书房做作业了。   只是他们漏算了谷玉农,谷玉农才七八岁,正是好奇的年纪。做完作业,没事可做的他,就想起来今天见到的汪子墨。他也没想着要告状,在他心里,大表哥没有完成老师交给的任务,要是被舅舅知道,肯定是要被训斥的。   他只是不懂,纯粹的好奇而已,才会忍不住问看书的舅舅。在谷玉农的心里,舅舅是比爸爸还要厉害的人,舅舅懂得很多爸爸都不懂的东西。“舅舅,什么是模特?”   “什么模特?”韩昊白放下手里的书,把谷玉农抱起来放在膝盖上问道。韩家的孩子多,韩昊白就担负起指导孩子功课的任务。韩香雪一看,所幸也把谷玉农放在韩家,反正谷玉农跟韩锦文学的一样,也省的他们单独指导了。   谷玉农一开口,做作业的三兄妹都停了下来。温柔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她漏听了什么吧?谷玉农知道模特两个字,不用想也能猜出来跟汪家兄妹有关。凡是跟汪家兄妹有关的事情都没有好事。   果然,谷玉农老老实实的把今天发生在校门口的事情说了一遍。谷玉农年纪小不假,可人家记性倒是好,汪子墨的话被他学了个九成九。自然汪子墨的“模特论”也就被温柔知道了。   还没等韩昊白说什么,温柔气的一把掀开眼前的桌子,涨红着脸就往外走。她现在杀了汪子墨的心都有了,省的他再去祸害别家的小姑娘。锻炼了两年,虽然远不如她以前的身手,可这里也不是高科技的现代,她还是有自信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温柔的反应吓了大家一跳,即使没见过温柔发火,他们也都知道这次温柔气得不轻。谷玉农当下就知道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吓得他更是躲在韩昊白的身后不敢出来。   韩昊白拍拍谷玉农吓得发抖的小手,看着怒气冲冲的女儿,当下摆出威严的一面。“站住,为父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啊,都忘啦。回来坐好。”   韩锦轩赶紧上前拉住暴走的妹妹,父亲平时很好说话,要是谁惹了事可是真的会动手的。韩锦文就没少挨父亲的鞋底,他可不想妹妹也挨上几下。虽然他也不明白,谷玉农说了什么惹得妹妹大怒,但是他敢肯定妹妹再走一步,父亲觉得会家法伺候的。   “放开我,我要去杀了汪子墨那个王八蛋。”别看温柔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她却是相当保守的。二十几年里男朋友没有交一个,床伴更是没有。这会儿听见汪子墨曾说过那样的话,她怎么受得了。她一直记得前世爷爷说过的话,好女孩要懂得自爱,才后有人珍惜你。   “混账,小小年纪就喊打喊杀的,成什么样子。真是被宠坏了,人家怎么你了,啊,又是掀桌子又是杀人的。”韩昊白被气的不轻,家里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原本以为二儿子最会惹事,现在看来比小女儿不知道好多少,人家可没有动不动就掀桌子要杀人的。   平日里,韩昊白是个慈父,从来不拘着孩子们成长,可这不代表他愿意看着孩子往歪路上长。   “怎么我啦,敢让我给他做模特,就要有死的觉悟,杀了他都是便宜的。滚开,谁敢拦着我,我连他一起杀。”暴怒的温柔可是不认人的,她暗中运气把拉着她的韩锦轩震开。不去管韩锦轩是不是被伤到,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反了,反了。”韩昊白真的被气着了,他伸手就要拉温柔。温柔脚下轻轻一划就错来了,几步走到门边。书房的门是关着的,温柔想要出去就必须拉开房门,韩昊白就是趁着温柔拉门的空档拦下了她。   温柔再有经验又怎样,身体到底是才六岁,体力有限,被韩昊白抓住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一挣扎,温柔的理智也慢慢回来了,知道今天是别想出去,慢慢停止挣扎。温柔有个不算是秘密的秘密,气急了会失去理智的暴走,她暴走的时候,除非精力耗尽,否则谁也拦不住。而且那时候的她说话不经大脑,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判断真假是非。    ☆、模特   韩昊白还在气头上,看女儿不在挣扎,想也不想的举起手往屁股上打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女儿怎么变成这样?他不是弱智,没有错过女儿说杀人时,眼底流露出的杀气,那是真实的,他知道女儿不是在说谎,她是真的想要去杀人的。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女儿才六岁不是,身上那浓烈的杀气是哪里来的。这样的杀气,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不过那人是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是出了名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身上有杀气,韩昊白可以理解,只是女儿。一想到女儿身上涌现的比那人还重的杀气,韩昊白的心揪成一团。   女儿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韩昊白在心里叹气,不管怎样,女儿还小,他要是不教育,岂不是又多出一个无恶不作的“黑豹子”?想罢,韩昊白狠狠心,手中的巴掌重重的往温柔的屁股落下。   温柔本能的感觉到巴掌带来的风声,知道这一掌要是落在身上一定很疼。好在她只是被抓住了手臂,身子还能动,她的身子在韩昊白的怀里一扭,使他的巴掌落空。   韩锦轩这个时候也意识到父亲真的生气了,温柔说到底是他宠爱多年的妹妹,自然舍不得看着温柔挨打。他瘸着腿一拐一拐的走到韩昊白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臂,说道:“爸爸,温柔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她什么脾气咱们最清楚。说不定那个汪子墨真的说了很过分的话,不如让妹妹说完在决定是不是惩罚妹妹吧。”   “是呀,爸,那个汪什么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您可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就对小温柔动粗。”韩锦文对汪子墨的印象最糟糕,此时也帮着温柔说话。韩昊白背对着韩锦文也就没有看见他给温柔使眼色,还拍着胸脯一副万事有他在的样子。   韩锦文作为经常吃韩昊白竹笋炒肉的人,知道父亲的手劲儿有多大,他还真怕妹妹的小身板经不住。要是打坏了他的宝贝妹妹,他都不知道要上哪里哭去。   谷玉农虽然没有说话,倒是含着眼泪点点头,表示韩锦文说的很对。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少爷,谷玉农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就吓得躲在角落里了。这个时候他也后悔,好好的提汪子墨干什么,要不是他多嘴,哪里会出这样的事情。   韩昊白看看拉着自己手的大儿子,又看看怀里一脸倔强表示自己没错的小女儿,犹豫片刻还是放下了手。女儿也是他的心头宝,打了女儿他能不心疼?也许真像儿子说的那样,汪家那个孩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是他想了又想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让女儿这么气愤。   韩昊白想起女儿刚刚嘴里提到的模特,莫不是这个什么模特的问题?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他活了大半辈子也不知道模特什么意思,女儿自小聪明,也许正是知道了模特的意思也不一定。想通了,韩昊白的心气儿也顺下来,他看着女儿依旧粗声粗气的说:“那好,爸爸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就给爸爸说说,汪家的孩子到底怎么你了,你非要去杀了人家。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顿打还是要的。这回,谁也不许求情。”   韩昊白说完还看了韩锦轩两兄弟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不准插手。他虽然是个文弱书生,板起脸还是有木有样的,至少能吓得住两兄弟。   温柔的手紧握成拳,她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以前谁要是让她不痛快,她就去给对方一个痛快,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哪里像现在,还要被人束缚着。这一刻温柔也意识到有家人的麻烦,也知道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性,要时时刻刻考虑家人的想法和感受。   从韩昊白的话里,温柔也猜到他应该是不明白模特的意思,不然她相信韩昊白一定是最不淡定的一个。韩昊白是个古人,古人最在意的是什么?女人的贞洁无疑是一个。尽管知道,可温柔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难道让她直接说汪子墨想把你的女儿脱光了画画?这样的话,她怎么说的出口。可是不解释,韩昊白一定不会放过她。“您知道什么叫模特吗?”温柔弱弱的开口。   不仅是韩昊白,就是韩家兄弟都跟着摇头。虽然不明白模特什么意思,他们也知道温柔的反常出在模特身上。   “有一次上街,我无意中认识了一位传教士,在他那里我见到了一幅画。传教士告诉我说,那就是他们西方的油画,他那里有很多。我很好奇,就跟嚷着要看。你们一定不知道那些画是什么样子的。”温柔苦笑着说道,她也没有指望他们回答,接着自顾自的说。   “那些画大部分都是人物的画像,里面的女人基本上都是不穿衣服的,就是穿,也只是在身上裹着一层纱。传教士告诉我说,这在他们那里很正常,几乎每个画家都会有一两个用来画画的女人。那些女人,他们称之为模特。”   温柔说的很慢,很难过,说完她蹲在地上呜呜的哭着。她的声音很小,就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让人听着心疼。这是温柔想出来的办法,她知道韩昊白不会让她去杀了汪子墨出气,她就故意委屈给他们看。温柔知道受了多年封建思想的韩昊白对这个绝对重视,女儿的贞洁他会看的很重。   韩昊白父子三人听得傻了眼,不穿衣服的女人画像,他们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画法,只是想想就觉得脸上发烧。民国跟西方不一样,这要是在韩昊白那个时期,可是要侵猪笼的。韩昊白一想到如果被人知道他的女儿曾经是这样的,将来女儿怎么嫁人,他们韩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汪家的小子是什么意思,他是不知道还是故意为之?想到管家今天送上来的请帖,说汪家周末要宴请杭州的名流,韩昊白的脸色就很难看。看着蹲在地上哭着的女儿,韩昊白一阵后悔,要不是大儿子拉住他,他要是打在女儿身上,日后知道真相要怎么面对女儿?   小心的把女儿圈在怀里,韩昊白尽量放低声音,“乖女儿,都是爸爸不好,爸爸道歉。不过你放心,要是汪家的小子真的混账,爸爸一定给你出气。”尽管韩昊白相信女儿不会说谎,可他还是觉得应该去查一查,也许是那个传教士骗他女儿的也说不定呢。、   或许是觉得下的料还不够,温柔决定再加一把火,“爸爸,你不知道,那个传教士还说,还说,在他们的国家那些模特大部分都是,是妓、女,良家女子都是不会做这个的。”   妓、女,不说是在清朝,就是民国也是被看不起的人。温柔就不信韩昊白听了这个还能沉得住气。其实她也不是要让韩昊白做什么,她只是不想让自己被阻拦而已,毕竟自己的仇还是要自己报的。   “什么?”韩昊白和韩锦轩同时惊呼。韩锦轩已经十岁了,多少能明白妓、女的意思。一想到韩家的大小姐,他的宝贝妹妹被看成是那样的人,韩锦轩铁青了一张脸。别说是妹妹,就是他现在都想去杀了汪子墨。    ☆、闷棍   到底是大家长,韩昊白尽管脸色难看,还是生生压下心思,让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这时,他才注意到大儿子的腿受了伤,一边吩咐管家赶紧去请医生,一边在心底想着女儿的事情。   楼上的动静不小,向晚晴听到就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往楼上走去,等她走到书房,就看见女儿被丈夫抓着手,两人正在较劲。大儿子站在丈夫的身边,小儿子站在女儿的身边,谷玉农则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蹲着。   屋里摆设的东西也是乱成一团,平时孩子们写作业的书桌倒在地上,书桌的边上还有一个明显的洞,椅子也是碎成几根木棍。再一看,前不久她为了美观摆放在墙边桌子上的装饰品,也是碎落一地。   向晚晴惊讶的张大嘴巴,这是怎么回事,跟鬼子进村似的。还没等她开口问话就听见女儿说什么模特,这回除了惊讶,她的心里还有愤怒。向晚晴是个女人,她比韩昊白要明白一个女人贞洁的重要,也更加重视。   同时她的心里也庆幸着还好现在是民国了,讲究什么男女平等,要是放在清朝,名节是一定受损的。由此,对这个没听说过的汪家,向晚晴的心里产生一股厌恶。   “老爷,温柔可是咱们的亲闺女,您可不能放过那些欺负她的人。”小心的揉着大儿子的腿,向晚晴怒气冲冲的对着韩昊白说道。可惜她只是个平常的女人,不然一定先去给女儿出气。   “嗯,放心,温柔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放任别人欺负她的。有一点你们给我记住了,关于那个什么模特的事情,以后谁都不许跟别人提起,就当它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很明显,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受到伤害的不会是汪家的孩子,而是他的女儿。   韩昊白担心的,韩锦文可不知道,他直觉的认为这是父亲对汪家的妥协。在他韩锦文的眼里,没有谁能欺负了他的家人还好好活着的,他一定要报复。哪怕最后被父亲知道挨上几鞭子也甘愿。   韩昊白一眼就看穿小儿子的心思,知道小儿子思想简单,没有想到事情的厉害之处,好在大儿子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的心里多少有点安慰。叹息一声,韩昊白只好出声给孩子解释事情的严重性。   等孩子们都保证不会轻举妄动之后,韩昊白才开始去调查模特的事情。这次他推掉了很多工作,准备亲自去查探,他想要看看事情是不是真的跟女儿说的一样。   杭州是个大的城市,城里的传教士不少,韩昊白很容易就打听出来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为了确保他得到的消息是真实的,韩昊白还找了几个不同的传教士打听。   结果呢?虽然每个传教士说的话不同,但是他们表达的意思都是相同的,事实证明女儿没有说谎。   “锦文,你去找个时间把汪家那个小子给揍一顿吧。记住,只要不打死人,出了事爸爸给你担着。”韩昊白知道儿子们都等着他的话呢,要不是他让管家把人看住了,他们早就找汪子墨的麻烦了。   韩昊白是个大人,他不好意思亲自动手,免得让人说欺负孩子,只能让孩子动手。就是出了事也是孩子们之间的问题,他周旋几下就没事,既能出气又不会落下把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韩昊白希望小儿子出去打架,还是狠狠的胖揍一顿。   韩锦文听见爸爸的话,眼睛一亮,他挥舞着拳头,用力的点点头。太好了,终于可以去给汪子墨一个教训了,天知道他这两天憋得多难受,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揍汪子墨那丫的。不过,虽然不能打人,韩锦文也没有闲着,他跟大哥小妹每天都在研究怎么教训汪子墨。   他的意思是直接上去揍上一顿完事,他以前不都是经常那么干。可大哥小妹都不同意,理由是他们揍汪子墨的原因不能说出来,这样揍完人就成了他们的不是。最后还是温柔拍板,打闷棍。   事先调查好汪子墨的行踪,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找个麻袋往头上一罩,任你拳打脚踢,事后他也不知道是谁。实在是杀人越货最好的方法。   韩锦文虽然觉得麻烦,可这次是为了妹妹出气,他也愿意听妹妹的,再说大哥也是同意的,他也就点头了。一切都准备好,只等着汪子墨上钩了。   也许是温柔真的应该出这口气,就连上天都帮着她。没用他们等多久,韩锦轩就带来好消息。   汪子墨是学习油画的,每周都会出来买画纸,而在杭州只有一家店有上好的画纸卖。汪子墨经常在同学之间显示他的绘画才能,偶尔还会批评同样学习画画的同学。有一次他看到同学拿着的画,就说画纸不好,就把他经常去的那家店说了出来。   巧合的是,他还说这个周末要去买画纸。韩锦轩坐在后面刚好听到他们说的话,就暗自把那家店记了下来。韩锦轩不是冲动的韩锦文,他不但是记下来店名,还抽空去踩点,看看周围的环境。   不知道是不是搞画画的都喜欢附庸风雅,那家店开的地方不是热闹的市区,而是依山傍水的地方。周围都是风景区,人很少,倒是很适合打闷棍。   “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咱们就杀到那家店,逮住汪子墨揍一顿得了。”听到机会来了,韩锦文用小胖手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揍人他是强项,谁能比得过他。   “我没意见,这次我一定要亲自出手,好让汪子墨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哼,也让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温柔说话的时候眼里的阴狠一闪而逝。杀人她是强项,教训人她同样有一手。   以前在组织里就有专门逼供、教训叛徒的地方,温柔虽然不是那里的人,可他们的手段还是学了一些的。,也知道打什么地方最疼,最能让人留下暗伤。虽然汪子墨还是个孩子,温柔也不打算留手。   在组织里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今天你放过一个看似无害的人,他日回报你的就是噩梦。   她不会要了汪子墨的命,但是他会让汪子墨一辈子都记着这一天。   有韩锦轩事先的踩点,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家店。为了怕错过机会,他们来的很早,店家还没有开门,温柔也不着急就坐在地上等着。一直等到下午,才看见汪子墨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店里去。   温柔立刻起身,先去查看有没有护送汪子墨的人存在。查看一遍温柔不得不说她的运气很好,汪家的车再两百米开外。两百米是不远,可好就好在,那家店刚好在拐角处,在车里看就是盲区。   知道这些温柔也不再等,看见汪子墨出来就悄悄的从背后把他套住。打闷棍温柔还是头一次,可也不妨碍她的动作。温柔先是用布把汪子墨的嘴巴捂住,然后利落的套上麻袋。做好这些才让韩家兄弟把人抬着放倒角落里,开始揍人。   温柔跟韩家兄弟不一样,她知道哪里最疼,又让人看不出伤痕,每一脚都踢得汪子墨惨叫连连。听着汪子墨的叫声,温柔才觉得盘踞在胸口好几天的闷气消散。感觉差不多了,温柔才示意韩家兄弟开始撤退,而她自己留下清除痕迹。   清理现场,这也是一个杀手需要学的。好在这个时候没有发明出测试指纹的东西,温柔的活也轻松,只要把几人来过的痕迹清除就可以了。以她的能力,她相信现在的警察是检查不出什么线索的。    ☆、后续   果然,事情过去的第二天,全杭州都知道汪家的小公子被人打了的事情。打人的是谁?别说汪家的小公子,就是警察也没有查到线索。没有线索这件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成为了杭州上层茶余饭后的笑谈。   汪家是书本网,家族里出来的人难免有些自视甚高,杭州不少人都是看汪家不顺眼的。汪子墨被打,还是重伤,幸灾乐祸的人不在少数。也是三人成虎,最后传到温柔的耳朵里就成了汪家得罪了一个大势力,不但自家的产业被抢了多数,就连儿子都被打了,不得已汪家又搬回了北平。   从汪家回到杭州,到汪家灰溜溜的搬回北平,前后不过月余。汪家的请客宴没有办成,温柔也没有机会见见汪家的父母。说道汪子墨的父母,温柔挺好奇的,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养出汪子墨兄妹这样的极品。   两兄妹里,温柔最讨厌的就是汪子墨,不是因为汪子墨得罪了她。汪子璇可以说她是少女无知,识人不清,说的再狠一点那就是不再爱。可是汪子墨呢?汪子墨作为汪子璇的哥哥,怎么会允许妹妹做这样的事情?都说长兄如父,至少汪子墨没有做到一个兄长应该做的事情。   谷家的生意遍布杭州,跟汪家也是有来往的。温柔从谷玉农的父亲,她的姑父那里打听到,汪子墨的父亲汪建中是北平的一个大学教授,正是事业高峰的时候,他这次回来也是打着让孩子在杭州发展,他则是回到北平。后来,汪子墨出了事,加上以讹传讹,他也担心走后儿子会不会有危险,临走的时候又带上汪家的兄妹。   温柔心想,好嘛,她就说好好的书香世家怎么教育出来这样的人。感情是人家亲生父母没有在身边的原因。这次汪建中带着孩子回了北平,温柔也松了一口气,北平和杭州相离甚远,两人哪里有机会接触。只要谷玉农不跟汪子璇接触,温柔就有办法转移谷玉农的视线。   说起来在这件事情当中最倒霉的还是汪建中,他本来在北平发展的不错,又联想到杭州的祖业,才带着儿子回来。别看汪子墨才十一二岁,在汪建中的心里,汪家最后还是汪子墨的,他这个年纪也应该学着处理家业了。   加上他刻意留下来帮助汪子墨的管家,他觉得一个小小的家业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杭州的形式一片大好,加上他在北平给儿子造势,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可结果呢,他刚回来脚还没站稳,儿子就出事了。在汪建中看来,这是有人看出了他的计划,或者是有人不想他在杭州立足。本来呢,汪建中也不是怕事的人,别人越不让他在杭州呆,他越是要在杭州混出个人样来。   谁知道接下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产业时不时的受到别人的打压,就是跟他有合作关系的,也都相继寻找下家。这让斗志昂扬的汪建中一口气憋在心口,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咽不下去。   眼看着手里祖宗留下的产业越来越难以支撑,无奈之下,汪建中只能找人合作。首先他想到的就是杜家和谷家。杜家跟谷家一样都是杭州的富商,家里产业无数。不同的是杜家主要是船运,谷家靠的是商铺。   权衡再三,汪建中决定先去谷家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就去杜家。到了谷家,他连门都没进去就让人给委婉的赶了出来,汪建中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可他也知道自家如今的形式大不如前,只能忍着气去了杜家。   杜家的当家杜世全倒是接待了他,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只是决口不提生意上的事,哪怕是汪建中提到生意也都被杜世全岔开话题。看着这样的杜世全,他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人家也是不愿意帮忙的。汪建中也懒得客套,直接青着脸回家。   别看汪建中是个大学教授,做起生意也有一手。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愣是让他保住了大半得的家产。   韩香雪跟温柔说起汪家的时候还是一脸遗憾,她在可惜没有趁此几乎一举拿下汪家,不然谷家的生意还要大上几分。   生意上的事情,温柔还真的不知道,她也没有想到只是打了汪子墨一顿就引起这么到的反应。虽然姑姑没有明说,温柔也猜到里面必定有韩家的影子。汪家势大,要是只有韩家一家别说咬动,不被反啃就是好事。可要是有谷家的参与,那就难说了。   有个大嘴巴的谷玉农,温柔被欺负的事情根本瞒不住韩香雪。当然,温柔也不会自大的认为姑姑会拿着谷家来为她出气,说来说去这里面还是一个利字。谷家是商人,商人大都是无利不起早,汪建中回来杭州也许不能给谷家造成影响,可总有一些人会被抢去生意的。   在有心人的宣传下,汪子墨被打,也就成了汪家得罪人的前兆。那些被汪家压一头的,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一个人打汪家的注意,就会有另外的人跟着,结果汪家就成了众人的香饽饽。这个时候,谷家插上一脚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谷家也是商人。   温柔不是商人,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事情,只是她好奇的是,到底是谁放出的风声说汪家得罪人。如果没有这个人放出消息,她相信就是有人想打汪家的主意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很快,温柔就揭开了心中的谜团。   韩昊白温柔的摸着女儿的脑袋,笑的很是温和,“汪家走了,汪家的财产也损失不少,可惜韩家到底是外来户,家底不丰,不然汪家可是要输光了。”   听着韩昊白的话,温柔的脑子里瞬间想到一种可能,她惊异的说道:“爸爸,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吧?”   “哼,你以为呢?侮辱我女儿的名节,是要付出代价的。”从这次的事情韩昊白就发现,女儿不是她平日里表现的那样,女儿的聪慧更是在大儿子之上,她更像是一个大人。他也就不再把女儿当成孩子来看,有些事情也愿意讲给女儿听。   温柔这才知道韩昊白做的事情,她本以为自己把汪子墨揍一顿已经是够狠了,可是跟韩昊白比真的不算什么。也是她不知道女子的清白在这个时期的重要性,不然她就不会惊讶了。   韩昊白答应让温柔揍汪子墨,只是想着让女儿亲手出气,真正的报复他才是主要的。在决定报复汪家的时候,他就去调查了汪家的产业,找出跟汪家有竞争关系的商家。等温柔揍完汪子墨,韩昊白就派人放出风声说汪家得罪了大势力,人家要报复云云。   接着他就开始动手残吞汪家的一些产业,造成一种真的有大势力对付汪家的假象。有人动了手,其他人哪里能坐得住,汪家产业不小,谁不想分一本羹,尤其是被汪家压着一头的人。他们就怕动手的慢了,都被别人瓜分,自己得不到好处。   一个韩家,汪家能轻易抵挡的住,十个呢?如果是比韩家还要有实力的家族呢?汪建中最后败走早就在韩昊白的意料之中。    ☆、小舅   知道了韩昊白做的事情,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行走在黑暗中的人总是会渴望温暖,温柔也不能例外。她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上前依偎在韩昊白的怀里。   弄走了汪家,韩家兄弟也很高兴,只有谷玉农撅着嘴一脸的不快。不是他对汪家的人有好感,他只是在埋怨温柔几人去打汪子墨的时候不带着他而已。他一直觉得跟韩家的兄弟是一样的,可是这次的事情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疙瘩,让他感觉到了三人之间的区别。   就像是小孩子被抢了心爱的玩具,谷玉农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是个单纯的人,不开心就会摆在脸上,从来都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温柔是最先发现谷玉农不对劲的,她坐在谷玉农身边,伸手戳戳他的小肩膀。“怎么不开心了?”该不会是因为汪家吧,温柔有些不确定的想着。她很担心剧情太过强大,谷玉农现在就看上了汪子璇,那还真是得不偿失。   “哼,”心里高兴温柔的关心,脸上还是要装一下的,谷玉农故作生气的轻哼一声,把头转过去。他就是不高兴,一千个一万个不高兴。扭过头的谷玉农等着温柔的安慰。   看着谷玉农的样子,温柔就知道问题不大,这样她也就放心了。她伸手扭着谷玉农的脸,恶狠狠的说道:“胆子不小啊,居然跟跟我摆脸色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怪不得世人都喜欢捏小孩子的脸呢,真是又滑又软。温柔爱不释手的又在谷玉农脸上捏了几下,直到他的脸被捏的红红的才满意的放手。   “妹妹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捏我的脸,好痛的。”谷玉农眼睛湿漉漉的,眨巴眨巴的看着温柔。他是喜欢温柔的亲近,可是温柔更喜欢捏他的脸,这让他很纠结。谷玉农还在埋怨温柔的行为,心里那点不满也随着消失不见了。   “不行,难道没人跟你说吗,你的脸捏起来真是好,我不趁着现在多捏几下,以后都没有机会了。”明明是应该心虚的事情,温柔说的理直气壮。这几年有谷玉农在身边,温柔的一些行为也在向着小孩子进化,装的越来越顺手。   谷玉农现在年岁不大,加上在家娇养着,脸上的婴儿肥还在。他的父母都是风度翩翩的人物,谷玉农的长相也不会丑到哪里去。再加上时不时的撅嘴,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可爱。   可惜两人是表兄妹关系了,不然温柔倒是不介意来个养成的。在这个时代表兄妹结婚是常有的事情,温柔知道归知道,要她自己也去做,她倒是做不来。现代人都知道表兄妹血缘近,将来很容易生出畸形儿。只要一想到两人还是兄妹,她的心里总是怪怪的。   老公还是自小养成的好,这样最不容易出轨,也最符合自己的心意。温柔以前就知道这一论调,那时候的她没有机会,现在不同了。她双手托着下巴,眼睛望着前方,心里想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随后又想到学校里的孩子不是鼻涕虫,就是一脸的傲慢,能入得了她眼的没有,温柔也只能打消了想法,专心享受上学的时光。除去她跟班里的小鬼们没有共同语言之外,上学还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时光流逝,转眼已经是六年过去,到了民国十二年,也是温柔来到这个时代的第十二个年头。   这几年韩家发展的很快,隐隐有跻身杭州上层的趋势,跟韩昊白做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多。温柔回家经常能听到谈笑声,每次韩昊白都是很公式化的接待,也没有谁敢在韩家笑的这么,嗯,开心。   没错,她能听得出来,这个人是发自内心的笑着,是真的开心,而不是应付人的假笑。不用见面温柔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爸爸的好朋友,同时她也很好奇,爸爸的朋友她都认识,多是斯斯文文的,没有谁会笑的这么大声。   推开房门,温柔淑女的打声招呼:“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家里有客人,她也要装一下,给家里争光。   “温柔回来了,快来猜猜看这是谁?”韩昊白伸手招呼女儿过来,指着客厅里坐着的男人说道。   换好鞋子温柔乖巧的走到韩昊白身边,她打量着韩昊白身边的男人,只一眼就猜出他是谁。男人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精神奕奕。此时,男人也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温柔,笑着的男人让原本刚毅的脸显得柔和。   “小舅舅好。”温柔对着男人说道。他不是别人正是温柔母亲家的弟弟向晚峰,温柔在五年前见过他。那个时候的向晚峰和现在相比差别不大,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不错,五年没见,舅舅没想到咱家的温柔还能认出舅舅。五年了,温柔也长成大姑娘了。”向晚峰看着温柔感慨的说道。五年的时间,小外甥女长大了,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了。   也许是长期锻炼的原因,十二岁的温柔长得跟十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身高也接近一米六。看着那张酷似姐姐的脸,向晚峰一阵恍惚,思绪不自觉的回到幼年时光。   向晚峰的父母结婚十几年没有孩子,之后就收养了向晚晴,谁知道老了老了有了向晚峰。母亲是高龄产妇,在生他的时候难缠而亡。父亲又是个男的,每天都要想着怎么让家里过的更好,这样照顾向晚峰的责任,就落在大十岁的姐姐向晚晴的身上。   父亲的年纪也大,没几年跟着过世了,向晚峰姐弟成了真正的孤儿。向晚峰年幼,向晚晴又是个女儿,哪里守得住向家的产业。说是产业,其实也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餐馆而已。可就是一个小餐馆,向家的亲戚也想要占为己有。   没了赖以生存的餐馆,向家姐弟的日子更加难过,可向晚晴硬是坚持了下来,不管心里多苦,都没有亏待向晚峰一分,还让他接着读书。就是后来嫁了人也没有嫌弃他是拖油瓶,依旧坚持着,一直到现在向晚峰事业有成。   在向晚峰的心里,姐姐就是他的母亲,对姐姐家的几个孩子,他是打心底里喜欢,特别是酷似姐姐的温柔。“来,这是舅舅给你买的礼物,看看喜欢不喜欢。”收回思绪,向晚峰拿出身边放着的礼盒,把它给了温柔。   温柔也不客气,道了声谢谢,当着两人的面拆开。盒子的里面还是一个盒子,温柔疑惑的看着向晚峰,后者给她一个继续的眼神。温柔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套首饰。从发簪到耳环,一样不少。   前世身为杀手特工,她也有学习鉴别古物,时隔多年,她还是能一眼看出,这东西不是普通货色。温柔把盒子拿到胸前,让大家都能看到,她对着向晚峰说道:“舅舅,你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   要是她没有看错的话,整套首饰应该是从一块翡翠上雕刻而成,还是红翡。在众多的颜色里温柔独独钟情红色,她不少的衣服都是红色的。翡翠的价值可不低,尤其是高档的红翡,温柔的手里就有一对红翡的镯子,水头远远没有这个好,可也是要几千个大洋的。   以韩家的财力,买下那对镯子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向晚峰的礼物实在是超出了温柔的想象。温柔有些犹豫,一来,她是真的喜欢这份礼物;二来,礼物实在贵重,她不知道舅舅是怎么弄来的。    ☆、革命   礼物再好也是死物,如果因为它,向晚峰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温柔是万万不愿意看到的。她看向韩昊白,想知道他的意思。   韩昊白也没有想到向晚峰会拿出这样贵重的东西出来,他愣在当场。看着女儿求救的样子,韩昊白哪里能不知道女儿是喜欢的。他看着向晚峰语重心长的说道:“晚峰啊,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温柔还小,当不起这样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收起来吧。”   向晚峰的家境如何,韩昊白很清楚,就他那点家底怎么也买不起这套首饰的。韩昊白也不希望他做不好的事情。当然,他说的很委婉,不会伤了向晚峰的面子。   “呵呵,姐夫想多了,这东西来路正的很。我的为人姐夫应该了解才是,不会做犯法的事情的。”向晚峰只是说来路正,到底怎么来的他没有说。   “既然这样,你就拿着吧。也是你舅舅的心意。”韩昊白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作罢。向晚峰不是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谢谢舅舅。”温柔收起盒子,就上楼了,她要先把东西放下才行。   等她下楼,就听见爸爸和舅舅再说日本人在国内横行的事情。她对历史不熟,只是隐约记得有个“九一八事变”来着,还有就是“南京大屠杀”,这两件事太有名,其他的还真不知道。   来到民国,温柔也有意无意的会看韩昊白订的报纸,上面大都是商业上的事情,政事不多,也没有发生什么“九一八事变”和“大屠杀”。她不知道事情发生在哪一年,只能拼命的练习功夫,以求到时候能自保也能保住家人。   听着舅舅的话,温柔才知道除去这两件她记忆中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日本人还做下很多的事。跟日占区相比,她现在的生活可以说是在天堂了。有一点温柔很奇怪,舅舅好像对这些非常了解。要知道现在信息传递不发达,报纸又不敢刊登太多政事,消息闭塞的可以。   她也不说话,只是在父亲的身边坐着听着,了解的越多,温柔才知道武力的重要性。前世有组织在,她们又是王牌,想要什么没有,枪都是随便领取的。现在呢,谁去给她弄枪?就是有人能弄来枪,弄来之后呢?   不是说温柔不会用现在的□□,只是她觉得不顺手很麻烦而已。她的脑子里倒是有几种后世常用□□的构造图,可问题又出来了,谁会没事给她造□□?   “爸,我们回来了。”温柔还想着□□的事情,门口韩家兄弟和谷玉农回来了。今天韩锦文和谷玉农都初中毕业,要参加毕业典礼。温柔就没有等他们,自己先回来了。   “你们回来的正好,过来见见你舅舅。”韩昊白瞧了一眼门口的孩子们,很满意他们的礼仪。   “舅舅?舅舅不是在上海么,怎么有空过来?”韩锦文边换鞋边说道。在他的心里,舅舅是除了爸爸之外,他最佩服的人。如果韩昊白不是他的父亲,那舅舅一定是他最崇拜的人选,没有之一。   “不是你在上海的舅舅,是另外一个舅舅。”韩昊白知道小儿子说的是谁,平心而论,他不喜欢儿子跟那个人接触。不是说那个人对孩子们不好,也不是他们跟那个人有不愉快。只是他的职业让韩昊白不放心而已。   “怎么又多出来一个舅舅?”韩锦文说话向来不经过大脑,这话他想也没想就说出口,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听着韩锦文的话,坐着的人多少会觉得尴尬。瞧他这话说的,怎么听着都不对味啊,什么叫多出来一个?   “混账,说的什么话,还不快滚过来。”韩昊白拿韩锦文最没办法,韩锦文的脾气,他说也说过,也教育过,甚至动手打过,可就是没能改变他。要不是他还有一个大儿子在,韩昊白都要担心,以韩锦文的脾气,将来怎么保住韩家的基业。   “姐夫别生气,孩子年纪小,又是多年没见,不记得很正常。”向晚峰八年没有回来,最后一次见韩锦文的时候,他还是个几岁的孩子,不记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韩锦文听见向晚峰给他说情,张口就想说那是,可是被韩昊白眼睛一瞪,还是乖乖的喊了一声舅舅。看着年轻的舅舅,韩锦文努力的在脑子里翻找着,最后才在角落里找到关于这个舅舅的记忆。   也难怪韩锦文不记得,向晚峰多年不曾回来,前两年向晚晴又找到了亲生的哥哥,亲舅舅很对韩锦文的胃口,小孩子的心思很快就转移了。   温柔有礼物,韩家两兄弟也不会缺,她很好奇舅舅送给两人的是什么。等韩锦文打开礼盒,温柔瞪大了眼睛,猜猜她看到了什么,一把□□。温柔发誓,那绝对不是玩具枪,绝对是真正的,能死人的□□。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刚想着最好能有把枪,枪就出现了。虽说不是给她的,不过再温柔看来,哥哥的东西就是她的,她有的是办法要过来。   “哇,□□啊,谢谢舅舅。”男孩子没有不喜欢枪的,就是生在民国也是一样。韩锦文很喜欢□□,而且他知道上海的舅舅手里就有□□。   可爸爸似乎对舅舅有偏见,他都不敢开口要,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在心里想想。谁知道这个新来的舅舅,头一次见面就给了他一把□□,他怎么能不高兴。那一声舅舅喊得也真心不少。   “晚峰,这?”韩昊白迷惑了,怎么几年没见他就觉得向晚峰变了呢。□□这东西不是谁想要就能有的,原本以为向晚峰只是个普通人,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他一时吃不准向晚峰的来路。   “姐夫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日本人越来越猖狂,身为一个国人,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五年前我就投军参加了革命,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打退日本,还我大好河山。”向晚峰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他都是用吼出来的。   没有想到小舅舅还是个热血分子,温柔有些好奇他投身哪里。身为未来世界的人,她当然知道最后革命的胜利者是谁。可是,从1912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到现在,一直都是国民党的天下,就是各地的军队也是国民党军队。看舅舅的样子多半也应该是在国民党的吧,不然怎么会有□□?   “好一个打退日本人,还我大好河山,舅舅,我也想参加革命。”一直没有出声的韩锦轩突然出声,说出的话把众人吓了一跳。   温柔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得,又是一个热血分子。韩锦轩一直都表现的很优异成熟,加上他仿若天生的冷脸,温柔也一直觉得大哥会是父亲最后的接班人,接受父亲的安排,娶妻生子,然后继承韩家。没有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出,她应该说没个男人心里都有个军人的梦么?   “好男儿志在四方,现在正是国家危难的时候,就是应该站出来。”不等韩昊白说什么,向晚峰对着韩锦轩赞赏道。   “舅舅,大哥才十七岁,而且他也不会打枪啊。”温柔还真怕韩锦轩就这样跟着向晚峰走了,立刻说道。她的意思是韩锦轩的年纪还太小,也没有接受过正统的教育,就是参加革命能干什么?挨枪子?   “革命不分年龄和性别,不过,温柔说的也对。革命不是儿戏,锦轩还是需要学习的。现在就是让你上战场,你除了拖后腿别的也干不了。”向晚峰哪里听不出温柔的意思,他倒是不觉得韩锦轩年龄有什么问题。不过,温柔说的也不是全错,锦轩至少还是需要学习的。   只有经过正统的学习,才能成为好的战士。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楠竹就要出现了。 ☆、云翔   如果算上前世的话,温柔也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她自觉地早就过了热血少年的年纪。可是看着向晚峰和韩锦轩,不可否认她的血也有跟着燃烧的欲望。像她们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即使不了解在这个时代,那个民族带来怎样的伤害,从心理上来说,她们也会下意识的排斥那个民族的。   要说她是有多伟大,也不见得,至少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想过上战场。现在呢?温柔知道平时韩家的人,包括她在内都不是好说话的,一旦他们决定的事情,很难会改变。一如,韩锦轩现在这样。   战场,从来都是十死九生的地方,温柔不知道怎么说服韩锦轩不要去,她也张不开口说你不要去。突然间她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因为不知道前途有着怎样的凶险,所以对未来有着向往。   事情就像温柔想的那样,韩锦轩撕毁了他本来的高校录取通知书,九月份一到就跟着向晚峰去了军校,同行的还有韩锦文和谷玉农。   没错,脾气火爆的韩锦文在知道日本人做下的事情后,毅然决然的嚷嚷着也要跟着去。他比韩锦轩还光棍,打架一直是他的爱好,自己人不让打,他去打外国人有什么错,何况还是侵我中华的罪人。   最后弄得韩昊白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打死自己的儿子吧?好在向晚峰保证至少五年内他们不会上战场,韩昊白才勉强同意了。五年,他还有无数次的机会劝阻不是。其实,如果抛出上战场,韩昊白还是很愿意让孩子去军校的。在这个战乱的时代学点防身的本事也是不错的选择。   谷玉农的跟随让温柔刮目相看,谁会想到迷迷糊糊、老好人似的少年,也是个热血份子,韩家兄弟都走了,他想当然的认为自己也不能落队,自然要同行才对。谷家就一个宝贝,还有偌大的基业等着他继承,更是不会同意。韩香雪更是来到韩家对着大哥埋怨一顿。   温柔看不过去,又仗着自己在韩香雪眼里还算得宠,上前劝慰。对谷玉农,她看的清楚,热血固然在,更多的却是跟从,也就是俗话说的随大流。要是只有他本人,她相信他一定是不敢这样的。   即使不知道现在的军校管理如何,她也能猜到是很苦的。谷玉农这个没吃过苦的孩子,要是去锻炼几年不知道会怎样?最最主要的,如果把谷玉农支开,或者说谷玉农不再是单纯的孩子,那他一定能摆脱汪子璇的命运。抱着这个想法,她开口劝慰韩香雪。   而谷玉农也连连保证他不会上战场,只是去学习,去锻炼身体,这才让父母松了口。至于他心里怎么想,最后会不会上战场,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下子少了三个人,不管是温柔身边,还是整个韩宅都很冷清。向晚晴更是一天到晚的念叨,日盼夜盼的想着孩子什么时候回来。   “温柔啊,你说你都放假了,你大哥他们也应该回来了吧?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哪里?算算日子,他们去军校也一年了,除了过年回来一趟,这都半年了也没见个面,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说着说着,向晚晴就开始叹气。   “前两天不是打过电话说已经放假了么,这会儿大概在路上吧,过不几天就到家了。妈,你也不要担心了,就像爸爸说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大哥聪明的很,不会有事的。”温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也不抬的看着手里的书,出声安慰道。   从韩锦轩打电话到现在,算算日子可不就是这两日到家,不然温柔也不会坐在客厅里了。她说的话也不全是安慰,韩锦轩三人年纪小,又是刚刚进军校,也就是在学校学习的命,其他的事情轮不到他们。   这也是韩香雪放心谷玉农跟着的原因,她们都不是溺爱孩子的人,受点苦,知道生活的来之不易,他们还是愿意的。   两人正说着,管家就风风火火的进来报备,她们嘴里的主角们已经到家门口了。温柔跟向晚晴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激动,不等管家再说什么,她们就往外走去。   向晚晴走的很急,温柔只好跟在她后面看着,免得一个不注意摔倒。也就是因为她全身心的注意着地面和母亲的安全,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韩家门口站着四个人而不是三个。   这是温柔第一次见到展云翔,当然此时她还不知道,站在她眼前的就是鼎鼎有名的“展夜枭”。第一眼温柔有种惊艳的感觉,请原谅她把这个词用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实在是穿着军装的展哥哥太有吸引力,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还站在那里,让人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从而下意识的忽略身边的人。   展云翔就像是一个发光体吸引住了温柔的视线,让她忍不住的打量对方。少年看着十三四岁的年纪,脸上却退去了这个人群的天真、稚嫩,显得成熟很多。修长的身材包裹在紧身的军校制服里,尽管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可温柔还是能一眼看出他骨子里的桀骜和沧桑。   沧桑?温柔疑惑的眨眨眼,眼前站着的还是个少年吧,她怎么会在对方的眼里看到连自己身上都没有的沧桑。仿佛她眼前站着的不是个少年,而是经历过人世变化的迟暮老人。   到底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少年的眼里染上了原本不应该出现的神色。别看温柔只是第一次见他,可她就是知道少年可以是桀骜不驯的、可以是骄傲自大,就是不应该是苍凉。就好像他被世间的一切抛弃一样。   没由来的,温柔的心感觉到了微微的疼痛。她皱眉压下心底的反常,本该是凉薄的人啊,怎么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眼神而觉得心疼。温柔觉得她一定是中邪了,而给她下降头的,就是眼前的少年吧。是吧。   “哟,还有客人来了,好孩子路上累了吧,快进来坐。锦轩你也真是的,要带人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也好让家里给准备准备。这样匆匆忙忙的,岂不是委屈这孩子。”跟温柔一样,向晚晴看到儿子们都平安,也把目光转向了展云翔,这一看她也喜欢上了这个少年。向晚晴一手拉过展云翔,不住的打量,一边埋怨儿子不知道早点告知家里一声。   “伯母您好,初次见面,我是锦文的同学,展云翔。”被陌生的人亲切的拉着,展云翔眼里闪过一丝的不再在。趁着介绍自己的功夫,他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等掌心的温暖消失了,他的心里又忍不住出现失落。   展云翔?不会是她想的那一个吧?几年前见到了汪家兄妹,知道这里是水云间的世界。现在咋一听熟悉的名字,温柔第一反应就是苍天里面的大反派,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的“展夜枭”。   再会掩饰自己,温柔还是忍不住的抽着嘴角。难道真的是她上辈子杀人太多,老天惩罚她,一个水云间不够,还要加上一个苍天?这以后是不是还会来个情深深?   直到几年后温柔遇到一个叫陆暖萍的人,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乌鸦嘴。    ☆、初见   面上还是淡淡得体的笑容,心里则快速的运转着。她记得当初看苍天的时候,不说里面的穿着,就是年纪也对不上啊。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苍天开始应该是民国初年吧?而且展云翔也二十多岁了。   现在是要闹哪样?都已经是民国十几年了,展云翔肿么才十五六岁?她的蝴蝶翅膀没有这么强的吧?是吧?   展云翔早就注意到站在向晚晴身后的少女,少女静静的站着,尽管脸上带着笑容,也没有让他觉得亲切,相反,他倒是感觉出些许的疏离。“这位应该是锦文的妹妹吧,你好。”展云翔是听韩锦文介绍过他的家人的,很快温柔的样子和年龄跟他记忆里的人对上号。初次去别人家里做客,展云翔觉得他应该打声招呼,遂开了口。   “你好,我是韩钰彤。”对不熟悉的人,温柔都是介绍自己的大名,只有很要好的朋友她才会称呼小名。尽管她上辈子就认识展云翔,如今他们却是第一次见面,她介绍的也不热络。   知道了他就是苍天里的展云翔,温柔打定主意远离对方。相比水云,展云翔可是苍天里的男主角,即使这个男主是反派,跟展云翔在一起也就意味着以后遇到NC的机会众多。温柔毒舌,别人怕她,可是她更怕不讲理的胡搅蛮缠,遇到她们温柔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暴走。   展云翔挑眉,现在他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人家小姑娘是真的对他保持着距离,这跟韩锦文说的可不一样。展云翔不管过去多久都是那个骄傲的展云翔,人家摆明了对他不感冒,他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凑过去。   他跟韩锦文是朋友,不代表就能跟韩家所有人都是朋友。韩锦文性格火爆,做事直接,很对展云翔的胃口。想起两个的相识、相处,展云翔会心的一笑。两个人都是做事情不喜欢偷偷摸摸,讨厌谁都讨厌的光明正大的人。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不会虚以委蛇。很容易就能成为不错的朋友。最主要的,韩锦文没有看不起他。   展云翔是庶子,尽管他不想承认,可是心里多少有些自卑的。但是,他又不想看到别人同情的眼神,只能是用桀骜不驯来掩饰。   因为他的身份,在桐城,他也就只有一个算是朋友的人,那就是天尧。之所以说算是,而不是说是,那是因为,天尧是管家的儿子,本身就是展家的下人。除了天尧,在桐城,展云翔真的没有交好的友人。   那是他不想吗?错,谁不想跟朋友一起打闹游玩说笑。说白了还是他的身份问题。展家是桐城的大户,在桐城素有“展城南、郑城北”的说法,家世跟他一样的人家看不上他庶子的身份;小家小户的又都是巴结着,整天想通过他给家族带来利益。展云翔不傻,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弯弯道道。他有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自然是不屑跟那些人交往了。   “温柔,哥哥跟你说整个军校高等部,就云翔够朋友。”韩锦文和展云翔算是臭味相投,在军校里除了上课睡觉,基本上都是焦不离孟的存在。也是因着韩锦文的关系,展云翔明里暗里没少护着小白谷玉农。   “哥,你一定是给人家惹了不少麻烦吧。”反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而且一针见血。就韩锦文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想也知道不会安分的。他又不是头脑精明的,展云翔不给他擦屁股就奇怪了。在温柔的眼里,别看展二少嚣张,人家也是个狐狸。二哥能玩的过人家就奇了怪了。   “太伤心了,我再温柔心里就是这样的人?”韩锦文说着还耍宝的做西子捧心状,看的众人笑弯了腰,尤其是向晚晴揉着肚子只骂他是个猴。   “云翔啊,我能这么叫你吧?温柔说的没错,我家锦文就是个不消停的,在学校里肯定没少麻烦你。要是他以后再给你找麻烦你就告诉锦轩,让锦轩收拾他。”向晚晴是真的喜欢展云翔,说话都透着亲切劲儿。   “怎么会,锦文人不错,还帮了我不少忙呢。”展云翔笑着给好友解围。他说的倒也不是假话,出谋划策韩锦文不行,可打架绝对是个好帮手。在军校时不时的都会有“切磋”,韩锦文跟展云翔联手胜过不少人。   才在韩家刚呆一会,展云翔就觉得温暖,他的笑容也带着几分真诚。原本来韩家也是无奈之举,现在他倒是觉得自己来对了,至少在韩家他不用费尽心思的想着引起谁的注意。唯一让展云翔过意不去的就是,他为了自己而让母亲一个人继续在展家受苦。   想着他在展家的待遇,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人的偏心和不信任,展云翔的心也跟着冷硬起来。快了,就快了,只要在等上几年,他就能接母亲出来了。至于展家最后怎样,那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一次,他要为自己活着,而不是为了展家。   “在想什么?”别看韩锦轩面冷,他的心却很细,展云翔瞬间的变化都让他发现了。想着人家好歹也是客人,韩锦轩少见的开口询问。韩锦文是个粗线条,韩家其他人可不是。展云翔的不对劲儿,除了他,谁都看的出来。温柔跟展云翔不熟可以当作没看见,他不能。展云翔人不错,要是真的有事,能帮的他还是会帮一把。   展云翔身上围绕的淡淡悲伤,温柔心里划过一丝了然,多半是为了他那个偏心到家的渣爹。当初看电视的时候温柔就看不上展云翔的所作所为,认为他蠢透了。亲爹又怎样,人家不在乎你,干嘛非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换做是她早拍拍屁股走人了。   展家覆灭如何,被别人吞并又如何,与她何干,关她鸟事。与其留在展家活的不痛快,不如抛下一切来的自在。要是还不解气,找个时间把展云飞揍上一顿。   这事不是说说,而是前世温柔就干过。那时候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知道爹娘是谁的孤儿,爷爷到死也没有告诉她身世。等她加入组织,闲着无聊的时候就慢慢寻找线索,别说后来还真给她找着了。   事情很狗血,她那个名义上的爹早在外面攀上了高枝,娶了一个大家族的女儿,为了他的前途,甚至出卖爷爷,导致爷爷身死。温柔知道后很生气,不但揭露渣爹不少事情,最后更是生生的折磨死了他。   那段时间,温柔的情绪很不稳定,常常失控。她不能接受自己从小敬重的爷爷是被人害死的,还是他的亲生儿子。后来还是队长几人跟她大打了一长,弄的她遍体鳞伤才罢休,这件事除了她们五个没有别人知道。   说到底温柔跟展云翔还是有相似的地方的,那时候她也跟展云翔一样,渴望着父母的疼爱。不同的是她不会为了不在乎自己的人做事,哪怕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今看到展云翔她又想起前世的那个男人,真的很不爽,不爽的她想杀人。    ☆、品叔   努力的压下心底的杀意,温柔强迫自己找点事情转移视线,刚转过头,温柔就发现他家的管家不对劲。她眨眨眼,没错啊,她怎么觉得管家看展云翔的眼神很诡异呢?温柔小心翼翼的蹭到管家身边,问道:“品叔,您老没事吧?”   “啊?奥,哈哈,我很好啊。小温柔怎么这么问?”像是做坏事被抓包,品叔说话很不自在。   品叔原本是韩昊白的小书童,后来韩家出事,他更是跟着韩昊白从东北一路走到杭州,没有抱怨过苦和累。接着韩昊白做起了小生意,他就在傍边帮衬着,做起了掌柜兼职管家。可以说韩家的今天有着品叔的功劳。   韩昊白感动品叔的不离不弃,在品叔成婚之前当面撕毁了他的卖身契,让他成为一个良民。可是品叔还是以管家自居,即使有着自己的独院,他每天早上醒来还是习惯到韩家看看,有事帮着做做。如果韩昊白不让,他反而不习惯,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久而久之,韩家人都习惯了这个不是管家却做着管家活计的老人,家里三个小的更是尊称一声品叔。当然,他们也是发自真心的敬重品叔,不是面子工程。品叔对他们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有的时候细心的连韩昊白都比不上。   正如品叔对韩家三个孩子的了解,披着小孩外衣实则是个大人的温柔一眼就看出品叔今天的心不在焉。略一观察,她就发现品叔的目光时刻放在展云翔的身上。温柔皱眉,心想,展二少还真是个香饽饽,母亲喜欢他也就算了,现在连对别人漠不关心的品叔都维护他。   再想着苍天里展云翔的遭遇,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个不错的孩子,展祖望到底是眼睛有多瞎才会看不见他的好。还是说事实上展云飞是金童下凡,才使得展祖望眼里只有他?   原谅她吧,她只看过电视版。电视版里面,怎么看都觉得展云飞比不上二少的一根头发。按照温柔以前的想法,苍天这部电视简单点说就是:脑残大叔爱上个无知萝莉,然后逼迫亲生弟弟的故事。(原著里貌似展云飞三十左右,萧雨凤十七八岁。勉强算是大叔和萝莉吧?)   现在想想,她也很好奇,萧家姐妹怎么就看上展云飞了呢?难道是因为展云飞会心甘情愿给她们掏钱?好吧,温柔承认她阴暗了。温柔凑到品叔跟前,小声的咬着耳朵。“品叔,您老以前是不是见过展云翔?”不然怎么一直在看人家?   也难过温柔会这样想。韩家主要的生意是茶馆、酒楼,品叔早年跟着韩昊白东跑西跑的,去过桐城也不一定。展家在桐城又是大家族,他听说过什么,也是很正常的。   “见倒是没有见过,我只是觉得这位展少爷很亲切。”他倒是没有说谎,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展云翔。只是,他看着展云翔总觉得眼熟,像是很久以前见过一样。到底是在哪里,什么时候见过,他又想不起来。   温柔的嘴角忍不住抽抽,这是什么话?亲切?不对,等等,她好像是忘记了什么,她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再说。桐城?展云翔?品叔?亲切?品?展云翔的生母是姓品还是吕?当初她们被逼着看过很多遍穷摇的小说,可现在也十多年了,除了关键人物,大致的剧情,其他的她记不清了。至于展云翔的娘姓什么,她还真的没有在意。   但是,根据穿越必遇狗血定律,八成展云翔的娘姓品,而且跟品叔有着关系。搞不好不是姐姐就是妹妹的。想到这里,温柔小心翼翼的问道:“品叔啊,您跟着爸爸有不少年头了,怎么也没见您回过老家,看过家人?”   “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啊。”老人感叹的说道,“十岁那一年,闹了灾荒。穷的实在没有办法,爹娘就把我和两岁的三妹妹卖了,身边只留下个还在吃奶的小弟和六岁的二妹。也是我运气好,原本是要被卖去当苦力的,凑巧被老爷遇见,就买了下来当书童。”   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身世,品叔叙述被卖的经历显得很平静,声音里没有一丝对父母卖掉自己的怨恨。只有说道还卖了两岁的妹妹时,有了起伏,证明他不是如表面的不在意。   问及别人的伤心事,温柔的脸上有些不自在。不说清朝末年,就是她生活的前世,为了富贵钱财卖儿卖女的也不少,组织里的兄弟姐妹少部分就是这样来的,她能理解那种心情。   杭州不都是富足的人家,温柔也见过为了生计卖孩子的。总体说,男孩力气大,能干的事情多,卖的价钱也高,她想品叔的父母当年应该就是这样吧。品叔家日子过得不好,孩子又多,卖掉最值钱的长子和两岁的幼女,不但给家里添了补助,还减轻了负担。   至于剩下一个二女儿为什么不卖掉?这个更好理解了,家里总要有个能干活的吧,都卖掉了,活谁去干?留下一个还可以当免费的苦力使唤呢,再说长大了嫁人的时候也能弄一份嫁妆。品叔跟她的关系亲,她的心也就向着品叔的,对卖孩子的品家父母打心眼里不喜。再一看卖掉孩子的顺序,能不想歪就奇怪了。   “温柔啊,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个少年跟我的母亲有点相似。嗯,应该有三四分的相似吧。”时隔多年,品叔也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相像。   “哎?品叔,不如你去问问,说不定还真是亲戚呢?”温柔怂恿着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冷血,人老了都会想着落叶归根,品叔三十多年没有跟家里面联系,谁能保证就真的不想家,不想知道亲人的状况?   品叔有点意动,可又想着人家是客人,贸贸然去问也不好。如果是亲人还好说,万一不是,岂不是要得罪锦文的朋友?他一时之间纠结起来。   “要不要我帮忙?”韩锦轩突然凑过来,张口说了一句。他不说话不要紧,一说话吓没有准备的两人一大跳。温柔更是反射性的伸手准备伤人,好在她听着声音熟悉,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不然韩锦轩刚回家就要在床上躺几天了。   给品叔揉揉被吓着的心脏,送给韩锦轩一个白眼,说道:“摆脱,韩大少爷,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特别说在被人正准备干坏事的时候。   “也就是脑子缺根筋的老二,谁都看出来你跟品叔嘀嘀咕咕在商量事情。商量也就算了,你们还时不时的看着人家展云翔。没见,人家都被你们看的浑身不自在了。”韩锦轩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吐出一大堆。   他跟展云翔是校友,加上锦文的关系,两人算是熟识,展云翔的性子,他多少了解些。那位可不是善良温柔的主,得罪了他少不了要打上一架。现在人家不过是看在韩锦文的面子,加上有打算在韩家小住两个月,不然早就发飙了。   韩锦轩倒不是说谎,展云翔是真的有点不自在。在看看身上的衣着打扮,没问题啊,他不明白那一老一少总是瞅着他干什么。展云翔是狂傲,可不是没有脑子,他也不会自恋的认为人家小姑娘看上他了。总觉得他们是在算计着什么,而被算计的对象还是他本人。   仔细想想,他在韩家的礼仪很到位啊。该问候的问好了,该尊敬的也是很恭敬,就是礼物都是人手一份,包括那个怪老头品叔的。    ☆、消息   怪老头,这是品叔给展云翔的第一印象。他听韩锦文说起过品叔,知道他早年是韩伯父的书童,接着是韩府的管家。可是锦文也说过,他们一家把品叔当成亲人的,不仅是撕毁了卖身契,还把韩家的生意给了品叔家百分之十的利润。   看到品叔,他就不免想起展家的纪管家。也是早年跟着父亲打拼的人,同样是帮着管理铺子和管家,还是父亲说要视为亲人的人。可是呢,纪管家还是管家,既没有撕毁卖身契,更不用说大方的给铺子利润。表面上说是一家亲,其实说白了不还是个下人。   就连着他的一双儿女,天虹和天尧,不也是下人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父亲是管家,是老爷的亲信,儿子又是他展二少的跟班,谁会称呼他们一声天虹小姐和天尧少爷?就算是嘴里喊着少爷,展家又有几个人真的当他们是主子,是少爷?   只要提起天虹和天尧,展家人都会下意识的说着:哦,那个纪管家的孩子,少爷的跟班啊。他必须承认,就连他自己不也是嘴里说当天尧是兄弟,实际上还是把他当做下人使唤。跟纪管家一比较,展云翔觉得品叔要幸运的多,他的父亲也虚伪的多。   “云翔,明天我们带着你去杭州城里逛逛,顺便也可以买些特产寄回家,我想伯父伯母会喜欢的。”递给温柔一个“你看我的”眼神,韩锦轩对着心不在焉的展云翔说道。今天为了品叔和温柔,他可是破天荒的说了很多话。   韩家兄弟不是八卦的人,他们跟展云翔做朋友也是看的他的能力,不是家世。所以,他们也只是知道展云翔是桐城展家的人,并不知道他是庶出的儿子。要知道庶出孩子的母亲是不能被称为伯母的。   展云翔被韩锦轩的话弄的有点不自然,好在他掩饰的快,除了知情的温柔,别人并没有看出不对劲。韩锦轩的话说的他有些意动,只是当初他一意孤行要出来,又对父亲让他回去的话充耳不闻,跟父亲的关系闹得有点僵,导致了他的零用钱并不是很多。就连下一年的学费都是问题,也使得展云翔把金钱看得很重。   掩饰好心理的尴尬,展云翔摸着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钱,拒绝道:“刚放假的时候我已经派人连着书信和礼物送回去了,现在也没有必要在送东西。不然,父母又要怪罪我乱花钱了。”最后一句展云翔是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可没人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他是庶子,只能称那对眼里只有大哥的男女为父母,他们一个是偏心眼到家,一个是视他为眼中钉,怎么会让他大手大脚的花钱。要是他在寄东西回家,能不能落在生母手里不说,就怕那个伪善的女人从中做文章,害的他生母被父亲厌弃。   在展家谁不说大夫人善良高贵,慧姨娘是个毒心肠的。展云翔在心里冷笑,为的什么,还不是那善良的大夫人好事都自己出面,坏事全推给生母。不过,现在就难说了。展云翔想着他出来之前跟母亲的摊牌和指点,如果母亲不再是恶毒小气的慧姨娘,他想展家现在一定会很精彩。   韩锦轩还想说什么,被温柔阻止了。别人能当展云翔是开玩笑的,她却知道他说的很可能是事实。展祖望的偏心,那是宁可展云飞散尽千万财产,不愿意展云翔多花一个子的。想想当初看的电视剧就知道。   也许现在的展祖望还没有后来那么脑残,可是偏心眼肯定存在的。加上一个爱挑拨的夫人,展云翔母子的生活可想而知。现在展云翔有可能是品叔的亲戚,她也会考虑下他的心情。   “呀,云翔,你到了也有一会儿了,还没打电话报平安呢。你父母会不会担心?你还是去说一下的好。”难得聪明一回,抢在别人前头说了一件事,韩锦文得意的笑笑。他就是这样,出去这一年有时间就往家里去个电话,温柔总是说爹娘担心他们,他想云翔的父母肯定也是担心云翔的。   说起报平安,展云翔迟迟没有动静,不说打也没说不打,这下就是迟钝的韩锦文也看出问题了。他挠挠头,不解的看着展云翔。“怎么啦,兄弟,不就是一个电话,用得着想这么久。”   “也好,那我就先去打个电话。”沉默良久,展云翔觉得迟早大家都是要知道的,没什么好纠结的。要是韩家兄弟因此看不起他,就当他展云翔看错人就是。   电话就在客厅的桌上放着,因为是私人电话,温柔很好心的问了句,要不要他们回避。展云翔觉得趁此机会让人知道他的处境也好,就摇着头拒绝了。不过,心里还是为温柔能顾及他的感受而感动。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展云翔抓着电话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他轻咳一声,用着一贯的作风说道:“纪管家吗?嗯,我是云翔。姨娘在不在,我想跟姨娘说几句话。”展云翔自小就敏感,哪怕纪管家掩饰的再好,他也知道在对方的心里,他比不上云飞。而他也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纪叔,从来都是叫的管家,包括他那个圣人大哥也是。   展云翔一边等着生母的电话,一边观察着客厅里人的变化。小心的观察一边之后,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韩锦文依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算了,他早就不应该对韩锦文的智商报太大的希望;倒是锦轩眼里稍稍露出几分惊讶,当然也只是惊讶而已,随后就是平静。有意思的还是韩家的小妹,她就像是早就知道一样,既没有鄙夷也没有惊讶,眼里都是平静。   没等展云翔猜出个所以然,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生母的声音。“姨娘,我是云翔啊,您身体还好吗?他对您好不好,有没有为难您?我很好啊,每天都吃好睡好,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嗯,我知道,没有跟他怄气,就是不想回去而已。好了,不多说了,您要记得我说过的话,记得照顾自己。”   说完展云翔就放下电话,知道生母过的好,也有听他的建议就行了,至于那个男人,还是算了,他可不想找晦气挨训。他也知道生母现在还没有放下那个男人,希望他们和好,他更是明白,他们是不可能和好的,心里难免有些烦躁,说话也带着不耐烦。   不过,随后他又被母亲说的话给镇住了。展云飞居然离家出走了,哈哈,难怪他每次打电话都想让他回家呢。原来如此,他算是明白了。展云飞离家出走,他展云翔就成了香饽饽?他算什么,展云飞的替代品。   其实,展云飞的离家出走,云翔也是意料到的,不过那时候的他并不是很确定。他离家的时候,展家大少爷刚刚成婚不久,娶的也是书本网的大家小姐。开始的时候展云飞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口口声声抱怨父母包办,要讲求自由民主。   成婚前千不满意万不满意,还不是在成婚第二天闭上了嘴巴,两个人蜜里调油。都说展家大少爷那是孝顺,照他看来不过是新娘子长得貌美,又是个能跟他谈几句诗文罢了。说白了,不还是那副皮囊,云翔很不屑他的做法。    ☆、天然呆   对展云飞的妻子,他名义上的大嫂,云翔的印象很是模糊,只是隐约记得是个如水般的女子。到底她是真的如此还是跟展云飞的娘一样,是个惯会做样子的,展云翔也不清楚,不管这个女人怎样,就冲着她跟展云飞相处甚欢,云翔就不会喜欢她。   云翔还记得,刚成婚第二天,他就被那对父母以大嫂是个女人要避嫌为理由,拒绝一起吃饭。所以,在听到那个女人难产而死,孩子还没有保住的时候,展云翔承认他心里是幸灾乐祸的。尽管他早就知道展云飞注定要失去妻子儿子的,那又怎样,他就是高兴。凡是能让展云飞不痛快的事情,他都很高兴。   有了这件高兴的事情,他被朋友发现是庶子的尴尬也减去不少。展云翔决定如果锦文他们真的要问,他会如实说的,包括他是庶子、他不受宠,等等。放下电话,展云翔静静的等着。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也没有谁说话,展云翔奇怪的抬起头看向他们。   “哈哈,云翔,你是不是想你妈,后悔不回家了。我就知道你才是离不开妈妈的孩子。”误以为展云翔的沉默是想家,韩锦文毫不客气的嘲笑着。谁让他以前经常被这样嘲笑呢,谷玉农又不常在韩家,他想嘲笑一下都要等明天。现在好了,有了个展云翔,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听了韩锦文的话,客厅里的人不自觉的抽着嘴角。这孩子没救了,这得要多低的智商多没有眼色才能问出的话。明眼人都知道展云翔绝对不会是因为想家,亏他还能问的出口。温柔更是无语的扶额,这货不是她的哥哥,她们没有关系,这货绝对是抱养的,一定是,肯定是。   “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如果他们在刚才问上几句,展云翔的心里尽管会不舒服可也会回答。现在他都准备好答案了,谁知道人家一点问的意思都没有。想了很久,展云翔还是开了口。   莫名其妙的看着展云翔,再看看身边的哥哥妹妹,韩锦文挠挠头,奇怪的问道:“你想要我们问什么?”云翔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想说就说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让他们问,真是奇怪。   “当然是我的身份啊,身世啊。”展云翔回答的理所当然。碰上这么一个头脑不清的朋友,展云翔觉得如果他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人家根本不会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哦,那你什么身份,什么身世啊?”原来是要他们问这个,早说啊。韩锦文在展云翔开口后,配合的问道。他不是好奇,完全是为了配合展云翔才会说出口。   我,展云翔心里那个气呀,你说你问就问啊,总要加上个好奇的表情吧,说的那么敷衍是要闹哪样?   “呵呵,”温柔不厚道的笑了。天啊,她怎么没有发现二哥是个天然呆呀,原本很严肃的场合,愣是被他弄成了搞笑剧。有谷玉农一个呆瓜还不够,二哥还要去凑热闹,还是说这个也是病也是会传染的?听说展云翔和二哥一个班,不知道被传染后会怎样?温柔的脑子里瞬间出现了天然呆版的展二少。哎哟,不行了,笑死她了。温柔很没有形象的笑瘫在品叔的身上。   “哎呀,温柔你到底在笑什么?”韩锦文不知道好端端的温柔怎么笑成这样,想想她是在自己说话后才开始的,误以为温柔是在笑他。可是他想想也不觉得哪里好笑啊,看看其他人也都没有笑,真不懂温柔怎么笑的那么诡异。   “没,没什么。哎哟,我肚子痛,你们聊,我先上楼了。”笑到肚子痛,温柔也不顾及会不会失礼,说了一句话,捂着肚子上楼了。太搞笑了,前世今生她都没有遇到这么好玩的人,除去一个谷玉农,现在又来了一个韩锦文,她相信今生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展云翔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好好的一次谈话机会被搞成了爆笑聚会,最后还是以诡异的方式收尾。他也不是别扭的人,既然别人不问那就不问好了,反正又不是他不想说,以后要是知道了,也不能算是他隐瞒。   倒是韩锦轩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做为韩家的老大,韩锦轩接触的东西比韩锦文多多了,多少能明白展云翔的处境。可他只是云翔的朋友,不能为云翔做什么,只能是安慰。他隐约猜到,云翔不回家也是因为家里容不下他吧。兄弟相争的事情他听到的多了,何况云翔还这么优秀。   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不久大家都忘记了尴尬,继续开心的聊着天。毫无疑问,晚上展云翔自然是住在了韩家。虽然只是做客,可是展云翔却觉得比在展家温暖的多。不用去刻意做些什么,都有人关心他;也不会有人因为他是庶子而看不起活着巴结他。第一次,展云翔生出,这样的生活真好,也对韩锦文产生了丝丝羡慕和嫉妒。   “锦轩,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想了很久,展云翔还是决定趁着大家都去休息的时候去找韩锦轩帮忙。他跟韩家兄弟不一样,没有家族在背后的支持,总是这样无所事事也不行。   韩锦轩没有想到展云翔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找他,还是找他帮忙的。跟展云翔相处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可是能看出展云翔是多么骄傲,能让他开口说帮忙,可见事情不小。当然大家都是朋友,如果展云翔真的需要帮助,他也不会吝啬的。“什么事?”   “我的情况相信你也猜到了,说实话现在我身上的银钱也不多,就想着找份工作,可是,”话说出口,展云翔有点脸红。来到杭州有几天了,他也试着去找过工作,大多数都说他年岁小,没有学历,哪怕他说他经验丰富人家也不要。   眼看着手里的钱越来越少,下学期的学费也没有着落,展云翔着急了,这才想着要找韩锦轩帮忙。有韩家大少爷作保,他又不是要多好的工作,他觉得还是能行的。   “可以,哪方面的?”韩锦轩微微一愣,随后想起展云翔的身世也就释然。不过,他也没想到展云翔在展家的地位会如此,连钱都要自己去筹划着来,心里对展家有了一丝不喜。   现在云翔都要自己筹划学费,可见他在展家过的什么日子。如果真的是不喜欢云翔母子,当初就不应该娶人家,就不应该让云翔生下来。现在呢?孩子生下来却不养活,这叫什么父亲。 ☆、重生   韩家倒是有不少商铺,安排云翔进去也不难,云翔是他的朋友,他相信在韩家商铺内也不会有谁敢难为他。只是,云翔的性子有些倔强,他要是开口说可以去韩家商铺,怕云翔多想,觉得是可怜他,心里不痛快,韩锦轩这才问云翔想找哪方面的。   “这方面我没什么好讲究的,以前在展家也就是见过父亲管理商铺,具体的工作我倒是没做过。我也不怕吃苦,就是再苦再累的工作都可以的。”如果可以展云翔当然想去干老本行,想想当初虽然留下一个“夜枭”的名声,可展家也确实在他手里蒸蒸日上,不然郑家也不会忌惮他如此。   想到这里展云翔心里苦笑,其实他本人并不喜欢经商,当初之所以答应接管展家不过是想着能得到父亲的称赞认可而已,如今却是迫不得已为了生计。当然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今生他确实没有管理过商铺的,也不算是说谎。   展云翔不笨,之前他透露的信息是他在展家不受宠,一个不受宠的孩子怎么会去管理商铺。如果他说精通商铺管理,不是在自打嘴巴。说见过就不同,如果他以后表现出管理方面的知识,众人也只会以为他天赋高。   谁都不会想到此时十几岁的展云翔其实是经历了生死重生回来的。如果不是时不时的感觉到彻骨的疼痛,展云翔一定会将那一世的经历当成一场梦。随着时间的流失,梦里的一些事情开始应验,展云翔就知道那不是梦,而是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小时候。   呵呵,堂堂桐城无恶不作的展夜枭会重生,说出来谁会信?   经历了一世,展云翔也不再是那个渴望父亲的孩子,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努力,在父亲的心里还是没有他一丝一毫的位置,他的心都是展云飞的。想着前世父亲为了展云飞对他的打压训斥,展云翔的心一冷。   既然你心里没有我,那我也不再当你是父亲,你说我无情也好,冷酷也罢,我再也不会为了你一句话而伤心而努力。如今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重新开始,这一世,我展云翔只为了自己,为了姨娘活着。   所以,展云翔在展云飞成婚后毫无留恋的离开展家。有展家大夫人在,展云翔离开展家实在是顺利不过。他倒要看看,没有了“展夜枭”,展家怎么斗得过郑家,怎么在桐城立足。   上一世展云飞离开家,展家给他准备了不少银钱;今生换成他展云翔离开家得到的却是一顿臭骂。他上学的学费、路费,大部分都是姨娘变卖首饰的钱。姨娘不受宠,那些首饰还是她刚刚嫁入展家的时候,老太太给的聘礼钱。   钱本就不多,他再怎么节省还是有用尽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还在展家做大少爷的展云飞,想着他一直都是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每想一次,他心里对展家,对展云飞的恨就多一分。   “云翔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们韩家的商铺,不过,虽然你是我的朋友,在商言商,还是要考察之后才行。怎么样?如果你同意的话,晚上等父亲回来我们说说?不行的话,明天我跟你出去找别的。”   听说展家也有商铺,韩锦轩眼前一亮。他倒不会怀疑云翔的话,身为商人家庭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的,谁能一点也不懂,只看懂的多少罢了。云翔要是真的有本事,他首先考虑的也是自家。   虽然觉得有些丢面子不好意思,可是在一摸口袋零星的几个大洋,展云翔还是同意了。在桐城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出来了,他才发现外面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桐城能比的。就说杭州,洋人的商铺工厂就很多,在桐城哪里能看到这些。   前世他在溪口策划的纺织厂就是桐城第一家,再看看杭州,光纺织厂不说有十家也有八家,更别说其他。纺织厂倒是招人也不要求学历,可惜人家要的是长工,是要签合同的,展云翔过不久还要回去上学,自然是不行的。   身为商人展云翔也知道商人多奸诈,他找工作的几天也见识过,压榨工人是常有的时候。再说他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多月的工作,又是急需要钱的,当然不愿意被压榨。展二爷不管到哪里都是那个不愿意吃亏的展二爷。   仗着前世的经验,展云翔很快就通过了韩昊白的考验。韩昊白对他很满意,直呼他是个商业奇才,当下就同意展云翔对韩家商铺上工。只是在工作分配上又出现分歧。   暗说展云翔只是一个月的小工,应该从底层做起,韩昊白却觉得那样太屈才,他舍不得,但是如果直接去中高层,又不能服众,关键是展云翔只能做一个多月。   “爸爸,要我说不如让他去做商行的招待,你忘了咱们商行跟别家不同,贵重物品区卖出去的东西越多还有提成拿。我看他既然开口让大哥给找工作,想来是真的生活窘迫、逼不得已,那他一定很需要钱。   咱们韩家也有韩家的规矩,他情况特殊,往高了下面的人未必服气,往低了爸爸又觉得屈才,哥哥跟他又是朋友,以后见面也尴尬。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最合适。如果他有本事一个月几百块大洋不是问题,如果他能力不行也有基本的工资拿,只不过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对韩家也没有损失。”   所谓的商行招待,其实就是现代的服务员、导购。有一次温柔去自家商行买东西,看到不少人都是懒洋洋,一点也不积极的样子,这才想出了提成一招。在现代,提成是很平常的事情,民国时期却没有一家这样做,原因不过是他们觉得给的工资过高,支出太大。   好在韩昊白不是迂腐的人,他觉得可以一试,当月给商行卖出东西最多的三个人发了奖金,奖金不多却也乐坏了众人。等第二个月,商行的业绩比第一个月整整高出百分之三十,经过几个月的观察,发现这个方法却是可行,跟带来的利润相比,付出的钱财也就不足为惧。   到现在韩家商行每个招待最低都能多拿三四十个大洋,如果能进入月底前三名还有奖金可拿,他们最多的人一个月曾拿到过两百个大洋,这可不是一比小数目。韩家商行的招待也不是好做的,里面大部分都是美女。   展云翔虽然不是美女,也是个小帅哥一枚。秉着男人喜欢看美女的原则,那么女人也喜欢帅气的小伙子服务。展云翔气质不错,加上偶尔流露出来的沧桑忧郁,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不做,也能吸引大批的顾客。如果他再能说几句好话,钱财还不是滚滚来。   温柔最清楚不论哪个时代,女人的钱都是最好赚的。有展云翔在,她们还不乖乖掏钱?   韩锦文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温柔你又在想什么坏点子,我跟你说云翔怎么都是客人,别过分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温柔的话没安好心。要知道温柔平时很少跟他们讨论生意的,每次只要开口一定会出大乱子的。要是妹妹跟好朋友闹起来,他真不知道应该帮谁的好。 ☆、测验   温柔给了自家二哥一个白眼,“你想太多了,”话落看着二哥笑了起来,她转头对着韩昊白说道,“爸爸,你看二哥跟人家展云翔年岁相当,可是看看人家,在看看他,整天不是知道吃就是打架。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二哥也跟着在商行帮忙啊,也算是跟展云翔做个伴。”说完话,温柔对着老爸眨眨眼。   “不要啊,我反对,强烈反对。”韩锦文哀怨的看了妹妹一眼,明明知道他好动,还窜梭着爸爸让他去商行工作,他又不喜欢这些。再说家里不是还有大哥在,哪里轮得到他操心。当下韩锦文大声的嚷嚷起来。   “反对无效,难不成你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要是传出去说韩家的二少爷竟然不了解家里的生意,还不被人笑话死。再说了,不是还有一个展云翔陪着你,人家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你忍心让朋友一个人工作,还是在你的地盘?”   温柔知道什么话能直中靶心,韩锦文张张嘴咽下反驳的话。想想也是,他跟云翔是朋友,放着云翔一个人也不好。他是最重义气的韩锦文嘛,不就是工作,这有什么,他韩锦文才不怕。   说干就干,第二天韩锦文就陪着展云翔去了商行,当然了,秉着要吃苦大家一起的原则,要工作当然也要大家一起,韩锦文还拉上谷玉农。   对此韩昊白和韩香雪都觉得出去见识见识也好,韩锦文还好说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谷玉农是谷家唯一的孩子,迟早要继承家业的,相对的,韩香雪倒是愿意让他去看看,再说是在韩家的铺子里,也不用担心什么。   经过几天的相处,温柔对展云翔也没有开始的冷淡,偶尔也会说上几句话。这次提议展云翔去商铺主要还是为了韩锦文,她知道,如果韩锦文去商铺一定会拉上谷玉农,刚好由他们几个去实验一下客人对美男子招待的反映。一时间,为了温柔的小测验,韩家兄弟、谷玉农和展云翔生活在水深火热里。   四个人长得都不错,加上在军校一年锻炼出来的特有气质,成了商行里一道亮丽的风景。最年长的韩锦轩是个冷面少年;老二韩锦文脾气火爆天生少根筋;谷玉农是个单纯的小迷糊;展云翔骄傲张扬。   “呜呜,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答应来这鬼地方,我要回家。”好不容易应付完一批客人,韩锦文蹲在柜台地下不愿意起来,想想刚才的事情,他就觉得恶寒,那个不知道多大的老女人,居然摸他的脸。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他宁愿在家里被妹妹捉弄。   “你还说,我不是同样被掐了脸,都是你啦。要不是你非要拉着我出来,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谷玉农听见韩昊白的抱怨立刻不干了,他也有被掐脸好不好,他也很想哭啊。可是想想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坚持到开学,怎么能几天都坚持不住呢,他好想明天就开学啊。   “喂,杭州的人都是这样的吗?早知道我就去码头做小工了,哪怕是被克扣工钱,也比被人吃豆腐好。”展云翔很郁闷,他展二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吃过豆腐,这几天真是涨见识了。要不是锦文锦轩都陪着他在这里,他都要怀疑这是韩家兄弟故意整他的,到底是谁想出来的点子,要是让他展二爷知道,非给他一鞭子不可。   韩锦轩看着蹲在下面偷懒的难兄难弟,无奈的笑笑:“好啦,最起码咱们这几天挣到不少钱,忍一忍吧,以后就好了。”他也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浑身僵硬不自在,只能努力调整大脑,让它想出对策。   韩锦轩从小就冷着脸,被调戏的倒是最少,不过他也有别人没有的烦恼。他的年岁比三人大,不少太太明着是来买东西,实际上是来打听他的情况想给家里孩子做媒的。要说倒霉,谁能比得过他。   “都怪温柔,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说不定她现在正躲在角落里看我们笑话。”有可能哦,韩锦文刚说完,他跟谷玉农就紧张兮兮的站起来左右观看,仿佛温柔就躲在哪里一般。也不能怪他俩如此紧张,实在是这俩人被温柔整的太惨。   展云翔看着这对表兄弟的样子暗自好笑,有那么夸张?他在韩家也住了一段时间,知道韩家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小名叫温柔,也了解她并不是看上去那样,温柔淑女。实际上,在展家见惯了大娘温柔的样子,后来萧家的大女儿也是动不动就掉眼泪,他还真不喜欢这样性格的人。温柔不是这种性格他松了口气,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好友的妹妹相处。   可是看看这两兄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锦轩也是一脸难看,他就猜到多半是真的,他们都被小丫头给算计了。说实话,虽然他被弄得有些狼狈,心里确实开心,多少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个女孩不怕他,还敢算计他。   天虹跟他一起长大,也不是怕他怕的要死?展云翔暗自好笑,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纪天虹了。今生可是跟前世不同了,他早就不打算要展家的财产,不打算参与展家的事情,纪天虹与他也没有关系了。   “哟,几位好悠闲啊。”展云翔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就听见头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他身边的两人更是吓得抱在一起发抖。   温柔笑眯眯的看着有些狼狈但是不失帅气的四人,她早就来了,不过是躲在暗处看几人的笑话。温柔自信,在这个年代,只要她有心躲着,谁也别想认出她来。她看着四人被调、戏、被吃豆腐,心里乐呵呵的,看着四人蹲在柜台久不出来,温柔想了想还是决定出来。   “怎么样,开心吗?”拿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袋子瓜果,温柔随意的坐在几人对面,她的目光从四人眼前掠过,最后落在谷玉农身上。   “温柔,你不知道那些女人真的好恐怖。”谷玉农接过温柔递过来的水果咬了一口,跟着巴拉巴拉说起他的遭遇。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了,从他在这里工作开始,每次看见温柔都要大吐苦水。每次说完都要被温柔嘲笑一顿,隔天他就忘记了。   温柔顺顺炸毛的谷玉农,“所以说啊,你以后看到女人一定不能只看表面,要多多去了解,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啊,不然会吃亏的。”想想谷玉农以后的妻子汪子璇,温柔趁机上眼药,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蝴蝶掉他们的爱情,他们以后会不会还相遇。要是谷玉农现在就知道女人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他以后也就不会吃那么多亏了。   谷玉农连连点头,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还是温柔好,他以后都不要相信外面的女人了。温柔不会知道这次的事情给谷玉农留下了心理阴影,导致他看到温柔的女孩就下意识的躲得远远的。也为他和汪子璇的爱情画上一道线。 ☆、去桐城   韩锦轩上前轻轻敲了一下温柔的头,一脸无奈的说道:“小丫头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别听人家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今儿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非要笑话死你不可。”   他也不是存心想要教训温柔,只不过温柔到底是个女孩子,跟他们不同,这话要是传出去,以后怎么嫁人。他心里也知道父亲和姑姑想要永结秦晋之好,不是他偏袒自家人,做兄弟可以,谷玉农要想做他妹夫,他第一个不同意。好在他看谷玉农对温柔也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不然,他早就阻止两人一块玩耍了。   温柔不乐意了,她拨开在自己头上作怪的手,真是的,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她可以摸别人的头,谁也不许摸她的,哥哥也不行。“女孩子怎么拉,你瞧不起女孩子啊?再说我也是为了谷玉农好,免得将来他被别人骗去,到时候在后悔可就晚了。”而且就怕他到时候一头栽进去,连后悔都不知道。   “好好,是哥哥错了,哥哥道歉。”看着妹子不乐意,韩锦轩也知道说错话,他好脾气的道歉。   展云翔看着相处温馨的兄妹,心里一阵羡慕,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有兄弟情。上辈子被自己的亲哥哥送进监狱,这辈子,哪怕他什么都不做,那个跟他一奶同胞的人也未必会认同他。哼哼,就他那个样子,就是他想认,他展云翔也不屑。   看看谷玉农,他也觉得温柔说的没错,就谷玉农那个性子,还真有可能。展云翔感叹都是大家族出身,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展云翔承认虽然谷玉农和韩锦文都是缺根筋的人,可是跟他们在一起真的很舒服,也,很温暖。   日子就在几人被吃豆腐,被温柔调侃中读过。月底结算,连温柔都没有想到他们四个孩子这个月的业绩居然是第一,而且甩了第二名几条街有木有。虽说他们是四个人,但人家年岁小啊,最大的不过十七岁。韩家跟别家不一样,找的工人都是十八岁以上的成年人,坚决不用童工。   按照规矩,除了这个月的工资加业绩提成,韩昊白很大方的每人都给了一百多块大洋。这下,只用了一个月展云翔的学费就够了不说,还能剩下不少的生活费。看着手里的钱,展云翔一阵感慨,他知道韩家的工钱比其他商行都高,可也不是这么个高法。   开始他也怀疑韩昊白是看着他是锦文的同学,为了锦文的面子,才会给的高。为这,他还刻意跟商行里其他的招待打听了,才知道韩家商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招待的工作每个月基本是十五个大洋,然后根据业绩提成,好好工作的话,每个人每个月都能拿三四十块。   三四十块在这个时代不少了,能供得起孩子上一个不错的学校了。所以,不少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去韩家的商行。除此之外,每一个前三名还有奖金,第一名三十块、第二名二十块、第三名十块。如果你能连续三个月都是第一名,那么到时候奖金更多。   这样一算,给的钱也是合理的,展云翔的心里也舒坦了,是自己用工作换来的就好。展云翔心高气傲,即使他现在不靠展家,也不愿意别人或因为同情或因为其他给他照顾,他就是想要自己应得的那部分。   等展云翔开学的时候,他不但把剩下两年的学费都挣了出来,生活费也不用发愁。他上的军校学费不高,每学期也就是二三十块,加上吃喝一年一百块满够满够的。   展云翔去上学了,品叔心里越发的想念家人,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人老了,都想着落叶归根,父母当年卖了他们是不对,可那也是家里穷没有办法。再说,他身上留着的到底是品家的血,要是没有父母,也就不会有他的今天。   以前是因为忙,他跟着老爷到处跑,那时候又是个奴才身份,他不好说回去找亲人。后来,他成亲后也不是没回去过,只是老家早就没人了,心里失望一阵子也就淡了下来。这回看见展云翔,他的心思又活络开来。   韩锦轩给他打听过展云翔的母亲是姓品的,加上云翔跟他记忆中母亲相似的容貌,品叔猜测这个品姨娘多半是自己的妹妹,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因为不是很确定,他只是着人打听了,也没有急着去相认。如果是还好,如果不是,那不是闹了个大笑话。等了半辈子,品叔也不在乎这点时间。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想要打听清楚着实废了不少时间。等品叔最终确定品姨娘就是自己那被卖进戏班子的妹妹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了。   都清楚了,品叔哪里还坐得住,况且他得到的消息说,妹妹过的并不好,是个妾室不说,还不受宠。人老了总是想着家人,加上当年他们兄妹关系还不错,品叔今年也四十多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他迫切的希望见到妹妹。   展云翔已经离开展家三年了,自从离开家他除了偶尔给姨娘打个电话报平安,一次也没有回过家。哪怕是展祖望对他和颜悦色的说话,也没能改变他想要脱离展家的想法。此时,看着自称是他舅舅的品叔,展云翔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上辈子就养成的嚣张自傲,展云翔不但没丢掉反而是融入到骨子里,也是由于他的自傲,在军校朋友并不多,好朋友也就那么几个,其中就有谷玉农和韩锦文兄弟。因为跟韩锦文最熟悉,这两年放暑假他都是在韩家读过的,去年更是一起过的年。   品叔对他和锦轩兄弟一样好,他心里清楚,原本还在奇怪呢,现在忽然明白了,人家是怀疑他是外甥,不然怎么会无故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知道缘由,展云翔的心里也没有多不舒服,反而是理解的点点头。   品叔的做法,他还是满意的,不确定的时候只是对他好,并没有透露什么。事后也是经过多方打探,直到确认了消息才告诉他。他跟品叔相处过,知道品叔的性子不错,也知道人家不是为了谋其他展家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认妹妹。   对于品叔说的想要去见见母亲,兄妹相认,展云翔也是意动的。他小时候没少听姨娘说起家里,对于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姨娘的心里也有着遗憾。这次,未尝不是一个机会。相对于姨娘的心愿,展云翔对回家也不再排斥。几人商量着等暑假就回家,回来刚好就开学了。   品叔要去桐城认亲的事情不是秘密,没多久温柔就知道了,温柔死缠着也要去。一来,她也想认识认识苍天里心眼偏到家的展祖望,有可能的话踩上一脚;二来,也是去给品叔撑腰,别让人小瞧了去;三来,她坚决不承认是想出去躲祸的。   时间过的很快,如今的温柔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加上她平日里吃得好又用心锻炼身体,身材长相都不俗,家世也不错,就有不少跟韩家往来的商户想要结亲。温柔被烦的不行,正想着趁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苍天了。因为俺这个是综的文,所以时间是肯定是不对的,主人公的年龄也是不对,俺在这里特别说明一下。 ☆、展家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十五年了,除了跟着家人去过几次上海看望亲舅舅,她出去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温柔是闲不住的性子,天知道她能忍着十五年没有往外跑是多么不容易。   再说这次韩家兄弟也会跟着去,美其名曰是去给展云翔撑腰,韩锦轩性子沉稳,有他在也不用担心温柔受欺负。最后实在是架不住温柔的纠缠,韩昊白还是同意让她跟着,只是嘱咐她一定要听品叔和哥哥们的话。   温柔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先答应下来再说,到时候听不听话还不是她说了算。   对此展云翔倒是出奇的没有发表意见,这几年他跟温柔也算熟悉,展云翔没有妹妹,也把温柔当成妹妹来看。展云翔好歹也是个二少爷,他的妹妹也不是谁能欺负了去的。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展云翔收拾妥当,就带着品叔、韩锦轩、锦文、温柔和谷玉农踏上去往桐城的道路。   “从这条路一直往前就是能到展家了。”摇下车窗,展云翔探出头看了下路,顺手给当司机的品叔指路。   现在走的这条路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想要忘记也忘记不了。因为严格来说上辈子他的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桐城溪口。   要到桐城了吗?温柔趴在窗子上好奇的往外看,“展云翔,看不出来桐城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杭州是个美丽的城市,生活了十五年的温柔早就免疫了,现在能让她说漂亮,还真是不容易。   远处是朦胧中耸立的青山,山脚下是青葱的树木,微风吹过,叶随风动哗哗作响,像一首奏鸣曲。在近处路的两旁还有不少的野花,伴随着清风,温柔都能闻到花香。青山的对立面还有一条小河流,青山、绿树、河流、野花,怎么看都是一副美丽的山水画。   展云翔看都没有往外看,直接回道:“漂亮吗?我倒是不觉得。”他是真的不觉得漂亮,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地方叫做溪口。就是再漂亮,在他的心里也是不喜欢的。   “挺好看的呀,云翔你要求太高了。”谷玉农也在温柔背后伸出头来看,看完之后还很中肯的给了评价。说完他又看一眼展云翔,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那可爱的样子看的温柔一阵好笑。   展云翔嗤笑一声也不再说话,谷玉农就是温柔的应声虫,温柔说的话他八成都会说好,他就当他在放屁好了。   “云翔,我看我们还是改天再去你家拜访吧,今天去会不会不合适,也没有提前打声招呼。”   “不用,来之前我给家里打过电话了,有跟我爸说过会带着朋友回来。”展云翔随口否决,这次回来有事,尽管不愿意,他还是给父亲打了电话。带着几人去展家也不算是冒昧,再说他也想看看父亲知道他带朋友回来怎么安排。   他是不报什么希望,可是姨娘的心里还有存着侥幸,认为他总归是展家的儿子。他刚好通过这件事让姨娘看清楚展祖望的面目,然后说服姨娘脱离展家。到时候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喊一声娘,而不是姨娘。   既然云翔事先说好了,韩锦轩也不再说什么,只要不失礼数就好。出门在外他代表的可是韩家的脸面,自然要注意些,不能太随便。   虽然事先说好了,可是韩家的车子一直开到展家大门口,都没有人出来迎接,众人面面相觑。有客人上门,虽说是小辈,但是总要出来个人吧,哪怕是一个管家也好。   展云翔脸上也是一片火辣,虽说心里有预感不会得到重视,但是这样的忽视他怎么不难过,这不是让他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么。无奈,展云翔只能尴尬的带着人往里面走。   展家的院子占地面积不小,是个园林式的庭院,回廊、假山、花园,每一样都不缺。展云翔直接带着人往客厅里面走,还没等走到门口,就看见有人从里面急匆匆的走来,只是几步路就到了几人的面前。   来人一身淡红色裙装,梳着妇人髻,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展云翔,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也不看身边跟着的是谁,展云翔随手把行礼往他怀里一塞,他上前走到妇人面前,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娘,我回来了。”展云翔的声音很小,只有他怀里的妇人能听到。   妇人也就是展云翔的母亲品慧连连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瘦了也黑了,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她退出云翔的怀抱,仔仔细细的打量云翔一边,伸手摸摸云翔的脸,眼里的泪水没有停止过。   “怎么会呢,一点苦都没吃,我很好。”展云翔眨去眼里的涩意,哽咽着说道。他是男人怎么能哭,太没出息了。再说他真的一点也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很充实,比在展家好上千倍万倍。   “好好好,你看我,都忘了你还带着朋友过来。”品慧只顾着儿子回来了,一抬头才发现儿子身边还跟着几个少年,想来就是儿子电话里说的朋友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品慧也怕儿子在外面受到欺负欺骗,她忍不住仔细的打量几人。嗯,几个少年长得都不错,穿着上看也是非富即贵的,看那通身的气派。   最左边的那个一看就是这群人的头,面容冷峻,看到她看过去对着她点头道了一声伯母好。听了他的话,品慧有些尴尬的回礼。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是个姨太太,哪里能称得上伯母。品慧的心里也只当对方不知道她的身世。   靠近左边的那个孩子看着是个单纯没有心机的,一张娃娃脸上还有着婴儿肥,不用说知道是个在家受宠的孩子。他的眼睛滴溜溜转着,随意的打量着展家,眼里很平静,就知道家世不比展家差。   再往右是唯一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穿着一身红色的裙装,头发只是随意的挽起来,显得俏皮可爱。小小年纪也是个美人,至少比什么桐城第一美人的天虹漂亮多了。品慧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她对着温柔越看越满意。   最右边的那个少年紧绷着一张脸,看着是个老实的,从他站立的位置不难看出他是在护着身边的小姑娘,他的样貌跟小姑娘有三分相似,应该是兄妹。   总的来说,品慧对展云翔的朋友还算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阿拉阿拉,又去看了苍天,才发现萧雨凤洗衣服的时候是光着脚丫的。俺想说,她不是被展云飞和阿超救了么,那不是被俩人看到了。嗷嗷 ☆、展祖望   “我来介绍,这是我同班同学韩锦文、谷玉农,这个是锦文的大哥,也是我们学校的;这个是他家的小妹韩钰彤,小名叫温柔,这个是品叔。”介绍完同学,展云翔停顿一下,介绍了品叔。不过,他没说品叔可能是他的舅舅,只是咬重那个品字。“这是我姨娘。”展云翔给了众人一个“你们懂的”的眼神。   “伯母好(夫人好),”除了品叔说声夫人好,其他人像是约定的那样开口称呼伯母。要知道以品慧的身份,她是没有资格被叫伯母的。展云翔虽说是她的亲儿子,能被称呼伯母的也只能是正方夫人。   几人叫品慧伯母无非是趁此告诉她,我们是跟云翔一国的,跟大房没有关系,云翔的亲娘才是我们的伯母。品慧不是笨人,自然听出其中的意思,现在她也知道人家先前的称呼不是误会。   “云翔,你这个不孝子,家里来客人怎么不知道让人家进来。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啊?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哼,真是不知所谓,连云飞半成都比不上。”   展祖望早就听到下人说云翔回来了,尽管这个儿子不是他喜欢的,他还是在家里等着。谁知道他左等右等都不见云翔进门,再一看品慧也不在。等的不耐烦了,展祖望就出来看看。这一看展祖望的心里就来气,亏他还在屋里等着云翔呢,人家倒好早就聊起天来了。进门不知道先给父母请安问好,眼里还有没有父母?他那些朋友也是,品慧算什么伯母,一个姨娘而已。   他就知道,不能对云翔抱太大的希望,看看他交的朋友,哪里像云飞,真是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朋友,一丘之貉。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一走三年不回家。展祖望越想越生气,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开口就训斥云翔。反正云翔在展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做的,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谷玉农几人都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这个老头真的是云翔的爹么,怎么这样说云翔?云翔回来,连个领路的小厮都没有,这还没进门就得到爹爹的训斥。再看看云翔一脸“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感情这事还不是一次啊。   虽然他们早就听云翔说过在家里不受宠,也被提醒过来展家会受到冷遇,可是今天展祖望的话还是让他们大开眼界。除了温柔,几个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一脸不可思议。   换做以前,被训斥他也许会难过,那是他还在乎父亲,想要得到父亲的承认。现在他不会了,早就对展祖望失望的云翔顶多是觉得丢面子,心却不会再痛在难过。他不情不愿的上前给众人介绍,“这是我爹,旁边那是我大娘。”   “展伯伯好,展夫人好。”不管怎么说展祖望都是云翔的父亲,他们称呼一声伯伯是应该。至于展祖望的夫人?那是谁,他们认识吗?能称呼一声展夫人都是看云翔的面子。   “嗯,既然你们是云翔的朋友,品慧,他们的住处你就看着安排吧,别让人说我们展家不识礼数。”展祖望不紧不慢的开口,他声音淡淡的,仔细听甚至能听出一丝厌恶。他这话就死变相的再说温柔几人不知道礼数,称呼一个姨娘伯母,正房太太只得一个展夫人。   温柔是什么人怎么会发现不了展祖望眼里的鄙夷和厌恶,她不屑的冷哼,真是好笑,一个只知道窝在桐城,连首富都不是的人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们。坐井观天,自以为展家有多了不起,是个人都要去巴结展家吗。   要不是因为展云翔人还不错,品慧又是品叔的亲妹妹,你以为我们原因来你们展家。来的时候温柔的心情就不好,想着到了桐城就找展家的麻烦顺顺气。现在她还没有找事,对方就急急的送把柄上来,她心里的一咪咪不好意思也没有了。   温柔碰碰谷玉农的胳膊,后者会意的开口说道:“多谢展伯伯的好意,在桐城也有谷家的商铺,来之前我们早就打过招呼,就不麻烦展伯伯了。”   韩锦文憋着笑,谷玉农真是好样的,损人都损到人家门口了。他看一眼云翔,见他没有被谷玉农说的难堪,这才放心。“既然云翔已经送到展家,我们也就不打扰了,改天一定正式登门拜访展伯伯、展夫人和伯母。告辞。”   既然已经到了桐城,他们也不急于一时。人家摆明了不欢迎他们,他们也没必要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还好来之前听了温柔说的,提前给谷家的商铺打了招呼,不然他们就要睡旅店了。   韩锦文和谷玉农说的客气,不过展祖望并没有高兴,他觉得那是不给他面子。什么意思?他都要品慧去收拾客房了,他们转头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展家苛待他们呢,那不是在给展家抹黑。   想到这里展祖望的脸黑了,他看着眼前的云翔,气不打一处来,都是这个逆子,要不是他带着朋友来,能出这种事?“你看看你,在家的时候就整天偷鸡摸狗,出去了还不学好,这交的都是什么朋友,一个个目无长辈。明天你就去给我断了交往,展家是什么人家,能跟他们这样的交往?啊?”   品慧一听展祖望的话不乐意了,什么叫在家只知道偷鸡摸狗,她儿子怎么也是展家的少爷,用得着吗。她张张嘴想要反驳,却被展祖望一瞪眼,吓得又咽了下去。心里暗说自己一句真没用,可她到底是没有再开口。   “要不是你开口就不客气,人家会那么说吗?我早就说了要带着朋友回来,可是你们呢,门口一个接应的人没有,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摆?人家没有当场走人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展家是什么人家?什么人家啊,说白了还不是只能在桐城耀武扬威的暴发户。别说你看不上人家,人家未必就会看得上展家。在你心里展家是个宝,在人家那里说不定连个草都算不上。”   展云翔彻底气炸了,又是这样,不管他做什么都不对。他亲娘出来接他,他说句话有什么?你先看不起人家,人家就不能反抗,就必须看你的脸色行事?这叫什么道理。说他也就罢了,他是儿子,骨子里到底是流着展家的血,他的朋友可跟展家没有关系。   先是不问缘由的把他臭骂一顿,接着又说他朋友不好,展云翔毫不客气的还嘴。现在的他可不是那个一心奢望他看一眼的傻子,不痛快就大声说出来。   “混账,我是你老子。怎么?出去三年,回来长本事了,敢教训你老子。”展祖望气的拿手中的拐杖直戳地面,或许是觉得不解气,他走上前准备去打展云翔。   云翔一看更来气,脖子一拧,仰起头,“你打,有本事你打死我算了。”   “老爷,老爷,云翔你们这是干什么。”品慧看见儿子挨打拿里还顾得上害怕展祖望,她想也不想的站到展祖望和云翔中间,一手拉扯云翔衣袖,“云翔你少说两句,”随后又用手挡住展祖望的拐杖,“老爷,云翔好不容易才回来,难道您还要把他逼走吗?”   展祖望浑身一震,想到另外一个离家的儿子,在看看怒视他的云翔,手里的拐杖终究没有落下。是啊,云飞都说不回来了,要是他再把云翔逼走让他也一去不会,展家也就真的完了。 ☆、谈心   唉,展祖望叹息着离开,三年了,云飞离家也有三年了,云翔都回来了,不知道云飞什么时候回来。看着云翔,此刻展祖望心里想的却是为什么回来的不是云飞。   和展祖望心思一样的还有大夫人魏梦娴,看到云翔回来她才是最着急的一个,云飞不在家,万一云翔回来想要抢夺家产怎么办?她就知道云飞一走,品慧一定会通知她的儿子,他们母子联手,她要怎么保住云飞的产业?   好在,老爷不待见云翔,还赶走了云翔的朋友,她紧绷着的心松了口气。不行,如果云飞一直不回来,云翔又在家,老爷是一定会让云翔管理家业的。展家家业那么大,云翔怎么会不动心,到时候云飞回来要怎么办?   魏梦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上前搀着展祖望的手臂,“老爷,云翔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就不要说他了。唉,可怜的云飞,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云翔都知道回家,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说完还用手帕擦擦眼角。   魏梦娴跟展祖望一样,在她的心里展云飞什么都好,云翔比不上一丝一毫。云翔的回来她更是认定了是来谋夺家产的,不然怎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唉,难为你了。云翔,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展祖望拍着魏梦娴的手,大度的对展云翔说着,他说的母亲可不是品慧,而是魏梦娴。在他的心里魏梦娴是善良的,对云翔比云飞都好,是个好妻子也是个好母亲。   展祖望不知道他这几句话,让展云翔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又涌了上来。云翔怒视着魏梦娴,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谁能承受敌人给自己求情?要是按照以前展云翔的脾气,他肯定是要说几句讽刺的话。   现在他却知道了,这正是那个女人聪明的地方,用她的委屈善良来衬托他展云翔的不堪。他知道,如果他说了魏梦娴什么,只会增加展祖望对他的怒气,让展祖望对他更加失望,让大家觉得他展二少不讲理,然后就会自发觉得展云飞好。   呵,真是好算计,好一个慈母。展云翔展颜一笑,“大娘别担心,你看我都能平安的回来,大哥从小就比我强,他自然不会有事。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创出一份事业呢,我相信,大哥回家的时候一定不会像我一样,一定会给大娘一个惊喜的。”   展云飞当然会创出一份事业,人家可是有名的苏慕白呢。苏慕白?惊喜?希望等展云飞回来,你们能承受的住他这份惊喜,不然可就没意思了。   想着前世展云飞回来后,鸡飞狗跳的展家,云翔的心里一阵痛快,先前因为展祖望和魏梦娴而产生的怒气也消失不见。难怪温柔总喜欢把她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别说,这感觉还真不赖。   以前的怒斥争吵算什么,这样才解气啊,他决定以后都这么做。你们不是在乎展云飞么,他就专找你们的痛脚踩,还是很无辜很用力的踩。所谓的捧杀,只有捧得越高最后才会摔得越痛,他万分期待着。   “嗯,云翔说的没错,你身子不好,就不要担心了。等云飞衣锦还乡,看到你这个样子,他又要心疼了。”听了小儿子的话,展祖望有些意外。这个儿子不是跟云飞不对付么,怎么今儿说起云飞的好话来了?他仔细品味,没有发现云翔话里有什么不妥,是赞美的话。难得云翔知道自己不如云飞,展祖望对云翔的脸色缓和。   现在不再奢望展祖望的认同和爱,展云翔才懒得陪同他们在这里废话,他敷衍的说了几句话之后,跟着品慧去了他们的小院。   小院是品慧进门的时候,魏梦娴为了表示贤惠特别给她准备的,不管是格局还是摆设都跟正院差不多。小院里就只有云翔母子两个主人,云翔上军校的时候找了理由打发了不少下人。如今小院除了一个贴身伺候品慧的丫头,就只有几个粗使得丫头婆子。   关上门,母子俩个说着贴心话,难得儿子回来了,品慧很开心。“云翔,你回来就好了。趁着现在云飞不在,姨娘去老爷那里说说,让你跟着管理铺子。你好好表现,最好是在他回来之前就让你爹把账册划到你名下。”   “娘,你在说什么,不是跟你说过吗,展家的铺子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是他展云飞的,跟我没有关系。大房那里她能眼看着老爷子把账册给我,再说了,就算是给了我,展云飞回来,还不是一句话就能要回去。那我成了什么,他展云飞的管家不成?”   上辈子就是这样,那时候他急于表现,想让展祖望注意到他,承认他。所以在云飞走后,尽心尽力的帮着管理商铺。可是结果呢?展家在他手里越做越大,他也因此落得个夜枭的名声,为了展家他毁了名声,放弃理想。展云飞一回来,他什么都没落下不说,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最后,他亲爱的大哥联合外人把他弄进监狱,他亲生的父亲诉说着对他的失望。呵呵。想想在监狱的那段日子,展云翔浑身充满悲伤。他不想追究为什么自己会回到过去,但是他不想再过一次那样的生活。   展云翔知道如果他接手生意会发生怎样的后果,品慧不知道。云翔也不知道怎么跟品慧说明,总不能说他重新活了一辈子吧。对于品慧想让他接手生意,他能理解,却不能接受。展云飞迟早要回来的,他不愿意在做他的踏脚石。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点一点改变姨娘的看法,让姨娘看清展祖望的为人。等姨娘对展祖望不在有期待的时候,他就带着姨娘离开,凭他的手段,展云翔相信可以让姨娘过的很好。而展云飞回来的时候就是他彻底脱力展家的时候。   “什么?这怎么行,云翔你怎么说也是展家的二少爷,展家的产业也有你的份,老爷子不会这样对你的。”都是展家的少爷,就算云翔是庶出,也不能这样苛待。她不求云翔跟云飞一样的待遇,可也不能什么都没有云翔的份。   云翔拿起桌上的茶轻轻喝了一口,嗤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在他们心里只有云飞才是他的儿子,才是展家的少爷,我展云翔算什么,不过是占着个展字而已。”看着品慧还想说什么,云翔再次开口,“姨娘你也别不信,看着吧,等展云飞从外面回来你就知道了。”   看儿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品慧也跟着冷静下来,她不如儿子聪明,既然儿子说等,那她就等看看。云翔是她的命根子,她要是妄动万一打乱儿子的计划就不好了。品慧不知道云翔彻底放弃展家的家业,她以为儿子在计划着怎么对付他们,她自然愿意配合。   展云翔回来了,展家并没有大肆的庆祝,只是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而已。现在的展家,大夫人魏梦娴身体不好,管家的权利都给了品慧。品慧虽然对此安排有些许的不满,那是展祖望下的命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嘱咐厨房多做些云翔喜欢吃的菜。   展家的规矩大,展祖望出生的时候还是清朝,即使现在成了民国,他的一些规矩习惯还是严格按照清末时候来的。比如说吃饭的时候,他不开口,不先夹第一口菜,谁也不能动的。   饭桌上的座位也是有规矩的,他的右边坐着魏梦娴,左边是空着的,那是展云飞的位子。品慧和云翔只能是挨着魏梦娴坐在下手,哪怕是云飞不在,谁也不准做在他的位子上。   “云翔,既然你回来啦,明天开始就跟着纪管家管理商铺。我老了,以后展家还是要靠云飞和你的。云飞现在不在,你先跟着纪管家学着,他是展家的老人了,展家的生意他都知道,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再去问我。”   说出这句话,展祖望也是想了很久的。云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展家需要有人在外面撑着,他岁数也大了,经不起来回跑。这三年要不是有天尧和纪管家帮着,他早就累趴下了。云翔回来的正是时候,他也可以放手一些生意,趁机休息休息。    ☆、晚宴   魏梦娴一听这话心里着急,展云翔刚回来,老爷就准备把展家的生意给他,等到云飞回来不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行,她怎么能容许一个庶子占据云飞的东西。   想到这里,魏梦娴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展祖望温柔的笑着说道:“老爷,云翔刚回来,你这就让他去工作,也不怕累坏了他。再说云翔还有朋友在桐城,要是咱们不管不问的,外人岂不是要说咱们展家不懂礼数。我看不如先让云翔陪着他们,老爷就是再不喜欢他们,也要为展家的名声想想。等他们走了,在给云翔安排差事也不迟。”   魏梦娴话说的好,她决口不提是担心云翔趁机夺取展家的财产,话里话外都是对展云翔的关心。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听,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慈母。   展云翔岂能不明白大夫人的意思,他在心里不屑的冷哼,展家他现在还真的看不上,也只有你们还拿着它当宝贝。上辈子一直给别人做嫁衣,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这辈子他又怎么会帮着展家管理生意。就算大夫人不说,他也是要想办法推辞的。   只是,他虽说不想要展家的东西,也不喜欢大夫人拿着他表贤惠,还牵扯到他的朋友。“爹,大娘说的对,我现在还小确实不好管理展家的生意。再说展家将来都是要大哥继承的,我一个庶子管理展家也不合规矩。大哥不回来还好说,要是大哥回来,爹,你让大哥怎么办?”   “大哥从小就是聪明善良的,到时候如果我把生意还给他,知道的会说我懂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哥容不下庶弟。到时候你让大哥如何自处?再说那些管事,他们到时候要是再有其他想法那可就糟了。”展云翔一脸担忧的说道。   展云翔这一招还是从大夫人身上学来的,你不是为我好么,看看我现在多为展云飞着想,你不用感激我的。现在他看着大夫人惊讶担忧的脸色,心里就一阵痛快。上辈子,他可没少被大夫人拿这样的话挤兑。明着是为了他好,暗地里不过是不想他接触展家的生意。他展云翔不是不会玩阴的,只是他不屑而已。   云翔说的话也有道理,展祖望想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难得你也会为云飞着想,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商铺的管事打好招呼的。你现在先跟着纪管家跑跑,学学经验,等以后也好给云飞做个好帮手。”   展云翔差点没被展祖望的话气死,这说的叫什么,让他跟着纪管家跑腿,将来给展云飞打下手,就跟纪管家在展家一样?他好歹也是个二少爷,有二少爷给大少爷做管家的吗?管家管家,一听就知道是下人,让他展云翔去给展云飞做下,也只有展祖望想得出来。   “哎呀,老爷子,瞧您这话说的,咱们云翔虽然是庶出,那也是展家的二少爷,怎么能跟着纪管家跑腿,传出去云翔怎么做人啊。”品慧不怎么聪明,也听出这话不对味,她不是云翔要顾及父子之情,她说话向来是没有顾及,想到什么说什么的。   展祖望不悦的瞪了品慧一眼,“混账,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跟着纪管家就是不能做人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要尊敬纪管家,他就像是我的兄弟一样。我看云翔跟着他就很好,正好能让纪管家看着,免得他做错事连累展家。”展祖望恼羞成怒,当下狠狠地臭骂了品慧一通。   “爹,姨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姨娘读书不多,怎么会明白爹的苦心。不过,爹,姨娘的话虽然不妥,可是您想想,桐城这么多人,肯定有咱们展家的对手。要是万一,到时候对手借此生事,传出对展家不利的流言。我倒是没什么,被误会就误会了,可是大哥不同啊,他可是展家未来的继承人唉,要是被中伤,不说爹和大娘,就是我的心里也不好受的。”   刚开始也许不习惯,现在云翔演戏越来越顺手。他知道在展祖望和魏梦娴的心里展云飞的地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展云飞将来会如何如何。   “好啦,这件事就先这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咳、咳咳。”展祖望说着说着就猛的咳嗽起来,这三年云飞不在,他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着展家的铺子,身体也给拖垮了。大夫说他必须要好好休息一阵子,不然很容易积劳成疾。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决定把产业交给云翔打理一部分。   看着展祖望下了定论,大家都知道这事谈不拢,展云翔跟着品慧无奈的离去。倒是魏梦娴还想着等晚上休息的时候跟着展祖望好好说说,展家的家产,说什么也不能给云翔那个庶子得去。平日里品慧就当她是眼中钉,要是再让他们得了家产,哪里还有她和云飞的容身之地。   别看展祖望娶了一房小妾,那是因为魏梦娴嫁进展家五年无所出,他为了子嗣,不得不听从亡母的意见,他对品慧却没有感情。谁曾想品慧进门不到一个月,魏梦娴就有了孩子,还一举得男。展祖望更高兴了,哪里还会记得品慧。   也就是偶尔魏梦娴不方便或者装贤惠的时候,他才会去品慧的小院,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魏梦娴的院子度过。就是这个偶尔休息,才有了展云翔。   魏梦娴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齐妈,你说这可怎么办,云翔一回来,老爷就说要把产业交给他,我的云飞要怎么办?”   “太太先别急,不如等晚上老爷来了跟老爷说说,老爷也是心疼大少爷的,断不会看着大少爷的家产被二少爷夺了去。”齐妈是大太太魏梦娴当年嫁进展家的时候,带来的贴身丫头,是她的心腹,后来由魏梦娴做主配给了展家外面一个管事。   展云飞出生后,魏梦娴又把齐妈调到身边,给展云飞做了奶妈。所以,别看齐妈只是一个下人,她在展家的地位跟纪管家是一样的,哪怕是品慧都要礼让三分,府里的下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很多时候,魏梦娴的事情都是齐妈在拿主意,比如现在。   齐妈的话似乎给了魏梦娴勇气,她停了下来,“你说的对,咱们必须好好合计合计,展家的产业那是云飞的,不能让云翔夺取。不过,齐妈,云翔今儿的话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说起云飞好呢,别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你叫咱们的人注意点,别被云翔算计了都不知道。”说起产业,魏梦娴想起晚上吃饭的时候云翔的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仔细想想又说不出来。   “太太放心,慧姨娘那里的二等丫头小莲是咱们的人,我早就跟她说过,她会注意的。”齐妈不愧是魏梦娴的心腹,不等魏梦娴吩咐,她早派人盯着品慧的小院。小莲是她的侄女,忠心绝对没有问题。   魏梦娴点点头,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一会儿展祖望就要回来,她挥手示意齐妈先下去。等齐妈走后,魏梦娴做在房间的桌子上,面漏忧色,手无意识的抚着心口。   展祖望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怎么?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自打生了展云飞,魏梦娴的身子就不大好,这些年调养着也不见起色,反而越来越糟。展祖望看到魏梦娴蹙着眉头,第一反应就是她的病又犯了。   梦娴和他是少年夫妻,两人也是有感情的,现在看魏梦娴痛苦的样子,展祖望不做他想,上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拍打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魏梦娴笑着摇摇头,“没有,就是今儿看到云翔,我又想起了云飞。云飞出去也有三年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说起展云飞,魏梦娴擦擦眼角,她的心疼和思念不是假的。   “哎,你也别多想,当年云飞承受不住映华母子身亡的打击,出去散散心也好,等他想明白了,会回来的。到时候你还要张罗着给云飞娶个媳妇儿,展家也要有个后人才是。”他何尝不是跟梦娴一样想念云飞,只是他是展家的大家长,是展家的天,不能跟梦娴一样表现在脸上。   “但愿云飞能早点回来。对了老爷,您真的要云翔去管理铺子?云翔也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他跟云飞在我心里一样,只是云翔从小就好动,不如云飞喜静。他的脾气也是有些急躁,又是小小年纪就开始管理产业,会不会”魏梦娴的话恰到好处,会不会怎样她不说,反而能让展祖望自己联想。加上她又是以关心云翔的姿态说出的话,更是让展祖望觉得她善良。    ☆、心思   对魏梦娴的话,展祖望有点意外。魏梦娴是大家闺秀,平日里最是不耐烦跟他讨论生意,像今天这样主动开口的机会倒是不多。展祖望不喜欢女人插手生意是一回事,但是不关心他又是另外一回事。魏梦娴这话怎么听都是在为展家考虑,展祖望自然也就把它当成了对他的关心。   展祖望拍拍魏梦娴的手,感慨的说道:“云翔从小性子就顽劣,也难为你还想着他。让云翔管理产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老了,身子大不如前,云飞又不在,要不是还有纪管家帮衬着,我也撑不了这么久。云翔回来,多少能给我分担些,他身边又有纪管家看着,也闹不起来。再说,我只是让云翔跟着跑跑腿,商铺的地契账册都在我手里,量他也做不出什么。”   展祖望打的好算盘,说白了就是让展云翔做个免费的跑腿工。平日里有事情就让云翔去处理,处理好了则罢,处理不好少不得挨他的批评。又把纪管家安插在云翔身边,明面上说让纪管家教导云翔,实际上不过是让纪管家监视云翔,谁都知道纪管家是展祖望的心腹,他本人也是跟大夫人亲近。   不管云翔做什么,纪管家能不跟展祖望汇报?再说商铺的地契账册都在展祖望的手里,云翔可不就成了白出工出力的。   魏梦娴是聪明人,她一听就明白了,知道展祖望没有把展家交给云翔的意思,她也不多说什么。嘱咐了展祖望几句注意身体,两人就休息了。只要展祖望没有给云翔家业的意思,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展云翔是明白展祖望打算的,就是明白才会生气。前世不就是这样,他在外面背尽了骂名,展云飞回来坐享其成。人人都夸大少爷善良,人人都骂二少爷夜枭。可笑前世他竟然没有看清展祖望的打算,还以为父亲终于重视他了,欢天喜地的管理展家。   前世是他展云翔傻,看不清楚真心,今世却不会了,想要利用他展云翔,真是做梦。第二天一大早,云翔早饭都没吃就出门找锦文兄弟去了,他就不信纪管家敢当着他朋友的面,把他叫回去处理生意。   “展云翔,没看出来,你穿这一身还挺帅气的嘛。”温柔早早起来,看着走过来的展云翔调侃道。相识三年,温柔偶尔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平日里看惯了展云翔中山装、学生装,此时换上长袍让他眼前一亮。展云翔一身宝蓝色长袍,衬托的他身材越发挺拔,加上偶尔流露出来的骄傲,十足的贵族少爷范儿。   展云翔比温柔大三岁,与韩锦文同岁,不过温柔觉得自己好歹也是穿越的,岁数比云翔大,死活不肯叫云翔一声哥,都是展云翔展云翔的叫着。就连谷玉农都很少有机会听到她喊表哥。   听着温柔的赞美,在看看身上的长衫,云翔笑笑也不说话。前世他最长穿的就是宝蓝色长衫,除了他的母亲品慧,没有一个人说过他好看。此时听着温柔的赞美,云翔的感觉很复杂。温柔跟他说话一点恭敬的意思都没有,很随意,他不但不觉得难堪反而觉得亲切,觉得这才是朋友。   他需要的是真诚的对待,而不是小心翼翼和巴结。刚好温柔对谁都是这样,凡事按照性子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此,展云翔对她的态度也不错,两人也算是朋友。不过想起昨晚母亲的问话,展云翔有点不自在,随即转移话题。“怎么没看到锦文他们?”   展云翔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品慧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了云翔,也是云翔第一次带了朋友回家,其中还有个女孩子,品慧想当然的认为是儿子喜欢的姑娘,当下就开始打听温柔的消息。云翔一再的表示跟温柔没什么,只是当成妹妹看待。展云翔是觉得他的年纪大,温柔还是个小姑娘,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而品慧显然是会错意,认为儿子心里还想着纪天虹。她真心不喜欢纪天虹,不是因为对方是管家的女儿,身份上不匹配云翔,而是展家的人都知道纪天虹心里喜欢的是展云飞,展云飞却不喜欢纪天虹。她不能让人家说云翔是剪了云飞不要的,更何况纪天虹对她也没有尊敬可言,每天都扒着大房不放。   看温柔的穿着和气派就知道是大家族里出来的,绝不是管家的女儿能比的。都说纪天虹是桐城第一美人,那也只是在桐城,品慧从小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温柔的长相不说是她见过最漂亮的,比纪天虹美是真的。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纪天虹就显得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以前品慧就看不上纪天虹,不过是碍着云翔喜欢她,现在有了比纪天虹更好的,品慧当然要说上几句。倒不是她一定要云翔娶温柔,她只是给儿子提个醒,该找个贴心人了。   上辈子他的婚姻并不完美,这辈子展云翔还真的没有想过婚事。可母亲说的也对,他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总会有个女人跟他生活在一起,哪怕仅仅是为了让母亲安心,延续下一代。可是云翔认识的女孩子并不多,除了学校的同学就是温柔和纪天虹。纪天虹不做考虑,温柔的话,展云翔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心莫名的跳了一下。   温柔不知道展云翔的心思,她随意的回答着:“昨天坐了一天的车,累死了,他们大概还在睡吧。”坐车是很累的一件事情,何况现在的路跟后世那没得比,一路上坑坑洼洼摇摇晃晃。别说一直娇生惯养的谷玉农,就是她也有些承受不住,草草的吃完饭就睡下。要不是每天早起练功成了习惯,温柔这会儿说不定也在睡觉。   展云翔了解的点点头,几平时在军校就是这样,平日里训练辛苦,一到休息的日子,他们就会赖床,特别是娇少爷谷玉农。这次从杭州到桐城,他们行程不短,他要不是不想接管商铺,也是要在家里休息的。   “小妹早。咦?云翔,你怎么会在?”韩锦文迷迷糊糊的从屋里走出来,迷蒙的眼睛里出现个身影,他有气无力的打了声招呼,转身准备去洗漱。刚转身他猛地顿住,不对,刚刚在小妹身边似乎还有一个身影,他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韩锦文转回去一看,居然是展云翔。也难怪他惊讶,现在天色尚早,展云翔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更何况云翔第一天回家,不论怎样,都应该在家陪伴父母,而不是一大早出现在这里。   韩锦文在众人面前都是生龙活虎的,这样迷糊的时候不多见,别说,他跟谷玉农不愧是兄弟,此时的两人出奇的想像。   “别提了,我是来躲祸的。”说起这个展云翔的气势矮了下来,整个人也没了精神。展云翔往椅子上一坐,慢悠悠的说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爹,我不能跟他翻脸,可是让我去给展云飞这个伪君子打头阵,背骂名,我就是不甘心。没办法啊,我只能来你这里躲躲。”   温柔在心里给展云翔掬了一把同情泪,可怜的孩纸,摊上那么个老爹,姐无限同情你。温柔也明白展云翔说的是实话,别说在这个年代,就是现代,儿子跟老子起了冲突,人们也多说是儿子的不是。什么大义灭亲,那都是嘴上说说,谁要是真敢这么做,背地里的口水都能淹死你。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儿子是不能指责老子的,不然就是不孝,不孝可是大罪。要是展云翔落得个不孝的罪名,他也不用在桐城混下去了。别说什么脱离家族,脱离家族也是要理由的,不然族长那一关也不好过。这关系的可是整个展氏一族的名声。    ☆、难题   韩锦文收拾干净出来坐在对面,他看着展云翔说道:“那你想怎么办?总拖着也不是办法。”知道云翔在展家没有地位不受宠,却不知道情况严峻到这个程度。庶子庶子,那也是半个主子,何况现在是民国,讲究的是人人平等,云翔和他哥哥的地位一样。   他也不知道展家是怎么想的,让庶子给嫡子当管家打下手?这是什么规矩。韩锦文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也不好插手,只能在背后给云翔支持。   “能怎么办,先拖着,能拖几天算几天。其实呢,我倒是想分家,可是我爹一定不会同意。现在只能等着展云飞回来,哼,以展云飞的性子,他一定会闯祸,只要他闯下大祸,我就要求族长分家。”展祖望的固执,云翔是深有体会,他大哥成婚的时候他就提出过,结果被展祖望胖揍了一顿。但是展云飞闯祸的话就不同了,如果,如果运作的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把展云飞逐出展家。   “展云翔品叔的事情,你说了没有?”温柔看着品叔自打进来就一副欲言又止紧张兮兮的样子,很想翻个白眼。她知道品叔是想问展云翔母亲的事情,又说不出口,就帮着问了出来。   品叔对着温柔感激的笑笑,以前没有来桐城的时候还能镇定自若,现在他反而像个孩子似的无措起来。看着展云翔和韩锦文在说话,他很想问品慧怎么说,有觉得现在不该插嘴。   展云翔的脸上一僵,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昨晚他是想说品叔的事情,谁知道母亲说起他的婚事,后来又扯上温柔,他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昨天事情太多,我还没来得及说,您放心今晚回去我就跟我娘好好说说。”   “没事,云翔你也不用着急,我们一时半会还不会回去,你慢慢说,别又因为这件事让你爹不喜才好。”知道还没提品叔心里瞬间失望,又想起刚刚听云翔说的展祖望的打算,明白云翔现在难做,他也不好逼着云翔去说。   展云翔点点头,母亲那里倒是好说,相信母亲知道还有个兄长在世肯定高兴,就是父亲身上有点麻烦。展云翔了解展祖望,要是他现在提出还有个舅舅的事情,展祖望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有人要图谋展家。   他本来就对锦文几人有意见,说不定还会觉得事情是锦文几人设计的,加上还有个喜欢插一脚的魏梦娴,想想就觉得头痛。展云翔把他的顾及跟品叔诉说一番,只等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展祖望摊牌,品叔倒是同意了。   展云翔整天都跟锦文几人在谷家安排的旅店,直到很晚才回家。第二天依旧是一大早出门,然后跟着锦文几人在桐城闲逛,为他们介绍桐城的风光,仍然是等到展家差不多关门的时候才偷偷溜回家。   展云翔的做法大家都看在心里,知道他是有心躲着展家老爷子,除了拉着云翔东走西逛什么忙也帮不上,韩锦文甚至嘲笑他回自己家跟做贼似的。想想也是,明明应该是自己的家,他偏偏每次都偷偷摸摸,不是做贼是什么。   展云翔在房门落锁的最后一刻进了家门,看看院子里静悄悄的左右无人,瞧瞧的松了口气,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只能躲着。绕过假山穿过走廊,眼前就是他住的小院,一路上都没有发生意外,展云翔轻松的走了进去。   “站住,云翔,这些天你都干什么去了?”展祖望很生气,自打云翔回来,他本想着能休息几天,把事情推给云翔去做。谁知道云翔天天跑的不见人影,他找人都找不到。儿子不在,他要亲自管理展家;儿子回来了,他还要亲自管理。   难道真如梦娴说的那样,云翔是不满意他让他管理铺子而不给账册和地契?哼,他还没死呢,云翔就想着谋夺家产,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又想到他让纪管家找人去跟萧家要债,纪管家的回复,他心里更气。亏得萧家还自称读书人,半年前借的银钱,不还不说,还想再借。他开的是钱庄不是慈善堂,怎么能任由他们胡闹?   钱要不回来,本来展祖望心里就有气,晚饭的时候又没看见云翔,他的脸色更差。这一次,他决定不再姑息,饭后他坚持到品慧的小院,他倒要看看云翔这几天早出晚归的都在干什么。   也是云翔倒霉,在家里不受宠,展祖望在等着他,也没有人给他通气,刚好别抓个正着。被抓住也就算了,还是展祖望在外面受了气的时候。“爹,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尽管心里对展祖望不满和怨恨,展云翔不会表现在脸上,重生一回,他渐渐的学会演戏,学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前世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不高兴就是不高兴,看他不爽就要表现出来,要打败他就堂堂正正的来,不会玩阴的”。现在他不会了,玩阴的是吧,他又不是不会,一个人玩多没趣,要玩大家一起玩。   展祖望听见云翔的话心里更气,他手里的拐杖用力的拄着地面,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晚了?说说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啊,你年岁也不小了,你大哥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知道帮着管理家业,你就知道成天闯祸。”他现在看云翔各种不爽,不管云翔说什么都是错。云翔这几天干了什么,他不知道,只是按照以往的例子,觉得云翔不会干好事。   展云翔不知道展祖望是在外面受了气,他也不反驳,任由展祖望骂上几声。云翔了解展祖望,他骂人的时候最好不反驳,不然他骂的更凶。他不是展云飞,展祖望不会心疼内疚。   要是以往,展云翔不出声,他骂上几句也就完了。现在他看着云翔的样子,越看越像是云翔被他说中心事后的无法反驳。展祖望的心里更生气,手里的拐杖就要往云翔的身上招呼。   “哎呀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展祖望在小院里吵吵嚷嚷,品慧早就听见了,她急急忙忙出来,就看见展祖望举着拐杖要打云翔,她不乐意了。云翔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她平日里是胆子小,不敢反驳展祖望,可展祖望要打她的儿子,她不能不阻止。   展祖望甩开品慧,用拐杖指着云翔说道:“干什么?你看看他,大晚上的不回家,指不定在外面干什么坏事呢。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也不知道好好管教云翔。”好嘛,这又把错归在品慧的身上了。   “老爷子,云翔好歹也是您的儿子,他是不如大少爷,可您也不能污蔑云翔啊。云翔不在家就是干坏事,那大少爷还三年没回家呢,他要干多少坏事。”听到云翔被污蔑,品慧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跟着展祖望顶嘴,甚至还连带上展云飞。   听了品慧的话,展祖望想也不想的开口,“你说什么?云翔怎么能跟云飞比,别说比得上云飞的一半,只要他不给我惹事,我展家祖坟就冒青烟了。”这是他的心里话,展祖望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再说从小到大展云翔表现的却是不如展云飞好,他说的也是事实。    ☆、说服      展祖望不会知道,就是因为他的毫不犹豫,就是他脱口而出的话,斩断了品慧对他最后的一丝寄望。云翔不惹事就是展家祖坟上冒青烟,这话怎么听着都让人觉得难受,何况是本就因着身份而自卑的品慧。   品慧是个戏子出身,可也是遵从三从四德的,以往不管展祖望怎么对她,怎么对云翔,她都是让云翔忍着。她对云翔说那是他的父亲,是她的丈夫,是他们的天,她要遵从他的决定,不能反对,哪怕是展祖望对她骂骂咧咧,她也是忍受着。   现在呢,品慧心里苦笑,云翔回来发生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她也知道云翔之所以大早上出门,天黑才回家是为了她,因为是她说万事都要忍耐。结果呢,云翔是听了她的话,小小年纪就去了军校,摆明态度不跟大房、不跟大少爷争夺比较。   呵呵,可是啊,即使云翔做到这样,她的云翔在他心里竟然不比云飞一丝。也不想想云飞比云翔大了整整三岁,要是云翔功课能赶上展云飞,岂不是证明展云飞太过蠢笨,还不如个小三岁的孩子?展祖望一心让云翔和云飞比较,怎么就不想想两人相差的年岁呢?   人心都是肉做的,品慧在坚强在守旧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也是会痛会失望的。品慧抬头看着云翔,她的心都痛了,那从小就渴望父亲的云翔呢?怕是比她还要痛吧。她张口想要说几句安慰云翔的话,不过看着云翔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失望了吧,想着云翔这三年一直不回家,想着云翔临走之前跟她说要脱离展家的话,她这才明白,云翔不是意气用事,不是口不对心的狠话,而是伤透了心,对父亲失望下说出的真心话。多么可笑,那时候她还劝云翔不能凭着一时的气愤说出大话,展祖望是他的父亲,总有一天会看见他的好。   品慧深吸一口气,是时候下定决心了,这些年她也看清了,在展祖望的心里魏梦娴和他们的儿子才是一家人,她和云翔都是多余的。她品慧不是不识好歹的,既然人家不把她当作家人,她干嘛死扒着人家不放。等下她就跟儿子说,她坚决支撑儿子跟展家脱离关系,而且是越快越好,不能再让儿子在展家受冤枉气。   展云翔就那么定定的站着看着还咋喋喋不休的展祖望,长袍中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明明说好不在意的,为什么心口还是会痛呢?明明就是知道的,在他的心里自己比不上展云飞的一根手指头,怎么会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感到悲凉呢?展云翔啊展云翔,不是说好要放下的么?这可不像是你展二少,你的意气风发、你的张扬哪里去了?   握紧的手松开,展云翔打断还在诉说他不是的展祖望,“说完了没有?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姨娘,您也回屋休息去吧。”嘴上嗤笑一声,不去看展祖望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展云翔绕过他转身回房间了。   展祖望颤抖的指着云翔的背影说不出话,气急的他不断的咳嗽颤抖。品慧下意识的想要去搀扶展祖望,可是想到刚刚展祖望说的话,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叹了口气也跟着云翔离开。这还是品慧第一次做出违背展祖望的事情,不安中带着点点的兴奋。   品慧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跟在展云翔的后面去了他的房间。“云翔,你爹的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听说这几天他的心情不好。也是娘没本事,不受宠还要累的你跟着受苦。”品慧摸摸儿子的脸,叹息着说道。云翔从小就聪明,要不是她的身份,也不会事事都被展云飞压制着。   展祖望心情不好就能逮住他撒气?展云翔拉着品慧的手不赞同的说道:“又来了,娘对云翔怎样,云翔心里都知道,能做娘的儿子是云翔的福气,怎么会是受苦呢。”他知道品慧有心结,总觉得是因为她出身不好,他才会不被展祖望所喜。   品慧说这话也不是一次两次,每次他都说不在意,可是过后品慧还是会把他不受宠怪罪到自己身上,为此展云翔很无奈。虽然他很开心娘时刻为他着想,可也不希望娘把所有错都往自己身上拦。   “云翔,这几天娘也想清楚看明白了,你爹的心里只有云飞是个宝贝,夫人又把咱们当初眼中钉,娘不如跟着你同展家分离出去。到时候咱们娘俩买上一个院子,然后再给你去上一房媳妇儿,关起门来娘就是老封君。不用像现在这样,就是听你喊一声娘都要偷偷摸摸的。”   品慧了解儿子,如果不是为了她云翔怎么会留在展家,还要每天面对亲生父亲的奚落。她的心里隐隐有着不安,在这样下去不是云翔受苦,就是云翔愤怒之下离开展家。云翔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不忍心看着云翔受苦,那就只有离开展家这一条路。   她的地位本来就尴尬,如果在没有了云翔,她不知道要怎么过。品慧想的很清楚了,反正展祖望的心里也没有自己,她走了,展祖望也不会怎样,说不定人家还巴不得她们母子离开呢。   展云翔惊喜的看着母亲,以前他也说过要脱离展家的话,每次母亲都是为展祖望说好话,让他不要盲目的下决定。如今听到母亲愿意离开展家,展云翔怎能不欢喜。“娘,你真的决定了?”   看着品慧点头,展云翔右手握拳与左手掌一击,“好,等时机成熟儿子就带着您离开,您放心,儿子定不会让您跟着儿子吃苦。”说服了品慧,展云翔只等着找个恰当的时机跟展祖望摊牌,他初步的打算是等展云飞回来,跟萧家打得火热的时候。   前世展云飞也是在妻子死后离开展家,四年后又回来;今生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不知道展云飞是不是还按照前世的时间回来。最多还有一年,那时候他就能彻底的脱离展家。想着展云飞和萧家大姐的爱情,要不要趁着他没有回来插上一脚呢,展云翔心里的邪恶因子作祟。   说白了上辈子他的悲剧是从萧家大姐跟展云飞相恋开始的,没道理他重生了不去报复,还要再一次看着他们爱的死去活来啊。按照萧家姐妹的奇葩思想,如果弄的萧家无家可归的是展云飞又会是怎样呢?   “对了,娘,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趁此机会展云翔把在韩家遇到品叔的事情详细的说给品慧听,虽然品叔说都打听清楚了,他也想听听品慧的意思。   品慧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还能遇到亲人,心里很是感动,可是又一想自己如今的身份,觉得还是不要相认的好。她的心里也有顾及,戏子的出身她改变不了,如今还是给人家做妾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担心给大哥面上抹黑。她倒是没有怀疑品叔做假,就她现在的身份跟她攀交情除了让人看清,能有什么好处。   “娘,人家既然在明知道您身份的时候赶来认亲,就说明是不在意的您身份的,娘又何必总是拿身份说事。”要不要相认,什么时候相认展云翔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品慧总是拿身份说事。   “娘也知道,就是因为这样娘才要替人家考虑,咱不能让人家因为娘被戳脊梁骨。再说这事总要跟你爹商量吧,他那个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就算要相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好了,不说娘了,说说你跟韩家姑娘相处的怎么样?”不想说品叔的事情,品慧转移话题,打听起来温柔。   “她?我跟她能有什么事,当然是跟以前一样啊。”说起温柔展云翔别扭的转过头,又觉得是多此一举,转过来看见母亲一脸有问题的样子,他更不自在。“娘,天色不早了,您早点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看云翔的表情品慧就猜到有戏,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笑就回房了。展云翔倒是被弄的很不好意思,他对温柔什么心思,这两天却越来越迷糊了。 ☆、萧家(倒V)   按照展云翔的意思,既然品慧知道了品叔的存在,那就是需要见上一见的。第二天一大早,展云翔说服品慧,两人往品叔暂住的地方走去。这一次出来,谁也没有说要跟展祖望报备一声。品慧倒是觉得应该说声的,只是她看云翔没有那意思,张张嘴也就放弃了。   既然决定以后要跟着儿子搬离展家,她就要听儿子的。别看品慧没读过书,三从四德也是牢牢记在心里,凡是听儿子的也没觉得不对。   展云翔到的时候刚好大家都在,他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云翔,你这是要去哪里?”韩锦文觉得奇怪,以往展云翔是巴不得留在他们身边呢,今儿怎么才来就要走呢?该不会是这两天就对他那个不着调的爹妥协了吧,想到这里韩锦文不屑的撇撇嘴。   不着调的爹,这是温柔私下里给展祖望的雅号,韩锦文觉得不错,也就记在心里。当然了,为了免得展云翔面子过不去,几人从来不会在展云翔面前这么说的。   “还能去哪,老爷子的命令,当然是去管理展家的产业。”展云翔随意的说着。自从回来桐城,他就没有一天痛快过,偏偏给他不痛快的还是他的老子。心里不痛快就要发泄出来,展祖望他是不能做什么,自然就准备发泄在别人身上。   展云翔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不然也不会得了一个夜枭的名声。这辈子他虽然不会去跟展云飞争宠平白给展云飞垫脚,可是不代表他不会提起给展云飞弄出点事来。   听着展云翔的话,温柔的眼睛一转,展云翔摆明了不去干好事,她要不要跟着凑凑热闹?随即看见身边坐着的谷玉农,开口说道:“云翔要去工作吗?不知道方不方便带着外人?”   温柔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蝴蝶掉谷玉农跟汪子璇的孽缘,只要有机会她都会想着让谷玉农出去见识见识。她记得清楚在桐城也是住着两位特别的人的,让谷玉农见识见识也好。   “方便,方便,怎么不方便。云翔啊,你就带着温柔出去转转,娘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品慧给展云翔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让展云翔抓住机会,至于她自己,到底还是展祖望的人,出来太久也不好自然是要回到展家的。   别人不明白品慧什么意思,展云翔能不明白,就是明白他才会忍不住嘴角抽搐。怎么说呢,展云翔觉得自己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加起来岁数可不小,温柔才多大,十五岁,比他这辈子的岁数都小,他怎么都有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展云翔有着轻微的洁癖,不说上辈子的纪天虹,就是当初选择的萧雨娟也是个雏,这也是为什么当他知道萧雨娟跟了阿超会气愤的原因。这就注定了他这辈子是一定要吃嫩草的,吃嫩草也没什么,吃到自家兄弟身边,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虽然对温柔没有男女之情,可是不能否认跟温柔相处他觉得很舒服,与其找个不认识的女人过一辈子,不如找个相处舒心的。想通了的展云翔打定主意先跟温柔相处看看,如果有感觉他就去韩家提亲,这也是他没有拒绝母亲提议的原因。   看着展云翔点头,温柔二话不说拉起谷玉农,“好啦,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温柔的动作弄懵了一屋子的人,谁会想到她还拉着一个谷玉农啊。   展云翔的目光微闪,难道温柔对谷玉农有意思,要不然怎么事事都要带着谷玉农?不过他聪明的没有说出来,而是准备旁敲侧击的打听清楚。如果俩人真的有意思,他没必要插一脚。   温柔不知道就是她的这个动作,给了展云翔错觉。她还在想着等会怎么把展云翔引到萧家而不被怀疑。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温柔和展云翔出奇的相似。展云翔心气儿不顺想要出气打算找的也是萧家。   远在寄傲山庄的萧家众人齐齐的打了个寒颤,萧远山疑惑的看了看天,外面艳阳高照,怎么会忽然觉得冷了呢。想不明白,萧远山摇摇头就不再去想,他摸摸口袋里的三四个大洋,唉,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过日子吧。   萧远山倒是还想去钱庄借钱,可是昨天钱庄的掌柜已经明确的告诉他,今后不但不会借钱给他,还要他月底就把以前的钱还上,不然就要收回他的山庄。想到这里萧远山就很气愤,山庄是他的,怎么能明抢,真是太过分了。   “爹,我要去河边洗衣服了,您把身上的衣裳换下来吧,等会我拿去一块儿洗洗。”萧远山的大女儿萧雨凤端着个木盆从屋里走了出来。要说萧远山的女儿个顶个的都是美人,尤其是已经成年的萧家大姐和二姐。   大女儿萧雨凤年方十八,亭亭玉立,一袭淡粉色衣衫,墨色的长发梳成两个辫子,头上只是简单的带着两朵绒花,打扮的再简单不过,可就是如此简单的打扮就已经让人移不开眼。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如同沐浴在微风中,吹散了烦恼。这样的人儿,怎么看都是柔情似水,温柔可人。   二女儿萧雨娟比姐姐小两岁,今年十六。跟萧雨凤不一样,她性子泼辣,喜爱红妆,常常是一身大红的旗袍。如果说萧雨凤说话是轻声细语,那么萧雨娟就是狂风暴雨,她说话毫不客气,常常说的别人无话对接不说,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剩下的小三、小四、小五都还是孩子,不过也长得玉雪可爱。按理说这样的样貌,萧家的门槛应该被踏破了才对,事实上去萧家提亲的是一个都没有,萧家姐妹至今蹉跎在家。要不是如今民国,两姐妹都要成为老姑娘了。   萧远山自诩是读书人,周围住的都是农户人家,他常常觉得高人一等,不屑于跟周围的人相处,就是偶尔说上几句话都是在掉书袋,明嘲暗讽的。萧家的孩子都是萧远山教育出来的,识文断字,自然也看不上农户人家。   特别是有个泼辣的萧家二姐,即使大家觉得萧家大姐还不错,也没人敢去提亲。他们可不想有个不讲理的小姨子,再说都是一家人,谁知道萧雨凤以后会不会也是这个脾气。 ☆、天尧(倒V)   萧远山看着女儿那张酷似亡妻的脸,满脸酸涩,“雨凤啊,难为你了,都是爹爹没本事,不然你也不用辛苦。”萧远山嘴里说着愧疚的话,手上配合的脱下外衫,一如往常的动作流畅。   萧雨凤笑笑,“爹爹说的什么话,不就是洗几件衣服,我哪有辛苦。倒是爹爹每天为了我们还要工作挣钱才是辛苦呢。”   自从母亲去世,萧雨凤就自觉的代替了母亲的位置整理家务,她是长姐,照顾爹爹和弟弟妹妹本就是应该的,倒是爹爹每天早出晚归的,才让她心疼。萧雨凤呢,又帮不上什么忙,心里难免觉得愧疚。   听着萧雨凤的话,萧远山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在,丢下一句“我去看看你娘”转身匆匆离去。萧雨凤的话让他有那么一刻觉得心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是出去工作,实际上他从来都没有工作过。   萧远山拉的一手好琴,当年就是如此才会被王府请去交后院的贵人琴技,也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萧雨凤的娘。一个琴师,一个学生,两人日久生情,逃离了京城在桐城落户,也建立起他们的寄傲山庄。   没有人管束两人整日不是弹琴就是说爱,你侬我侬,更不会想着出去工作。好在出来的时候带着不少金银,才没有绝了生计。不过,整整二十年过去了,再多的金银也有花完的时候,萧远山不得不考虑生活问题。   萧远山自认是个读书人,找工作还挑三挑四,穷困人家的活计他嫌弃丢人不体面,体面的活吧人家也看不上他。找了几天,也没有他想要的工作,无奈只能像钱庄借钱。事情有一就有二,借过一次就有第二次,只要没钱了,萧远山首先想到的不是工作而是钱庄,就好似钱庄本就是他开的一样。   本来呢,萧家人是不知道父亲在钱庄借钱的,她们都以为萧远山在工作,萧远山也每天都打着工作的名义出门。直到前段时间钱庄的人要债上门,萧家姐弟才知道此事。   这家倒霉的钱庄不是别家,正是展家的钱庄。   “二少爷,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那萧家从去年开始借的钱,本来今年年初就到了帐,老爷看着对方是个读书人又宽限半年,谁曾想萧远山不知道好歹,不还钱不说还把要债的兄弟都骂了。”纪天尧简单的把萧家的事情跟展云翔说上一遍,话里全是对萧家的不屑。   展云翔看着手里熟悉又陌生的借据,心里无限感慨。上辈子他的悲剧不就是从这张小小的借据开始的么,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他恨萧家,要不是萧家不讲理,他也不会失手烧了山庄,也就不会给他那个情圣哥哥抓住把柄;他恨展云飞,要不是展云飞看上人家闺女,不问是非就断定是他的错,他也不会赌气的一错再错;除此,他最恨的却是展祖望,要不是展祖望的偏心,脑子不清醒,他后来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如今他重生了,展祖望还是那个偏心的展祖望,萧家还是那个自命清高的萧家,还有他那个大哥,依旧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即使没有了他的参与,萧家还是借了债,还是抵押了寄傲山庄。   “行了,经过我都知道了,现在就去这个萧家看看。”收起心里的思绪,展云翔把手里的借据收好,起身准备去萧家。   “二少爷刚刚回来桐城,不如让天尧跟着一起去吧,萧家的事情天尧还是比较熟悉的。”纪管家的声音在展云翔身后想起。   说这话他也是有私心的,大少爷会不会来还难说,二少爷又开始管理展家的产业,纪天尧跟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到时候能入了展云翔的眼,地位又岂是现在能比的。就算大少爷回来也没事,有他在,天尧怎会出事。   不得不说纪管家打得好算盘,展家的人都知道纪天虹喜欢大少爷,还得大夫人喜爱,他又是展祖望的心腹,如果再把纪天尧送到二少爷身边,这样无论最后谁得势,纪家也不会衰落。纪管家心里很清楚,论宠爱,二少爷比不得大少爷得宠;论手段二少爷甩了大少爷不知道几条街,这也是他不明确表态的原因。   温柔看了展云翔一眼,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纪管家的算计,果然是经营多年的老狐狸,她在心里冷笑。一方面让儿子在人前露脸,争取在展云翔身边留下个好印象;另一方面他一定是知道萧家不到对付,万一事情出了意外,也有展云翔在前面担着。   回忆着展云翔在电视里的悲剧,温柔冰冷的心微微的疼,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啊,不知道给多少人背了黑锅。可惜如今有她在,她是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   温柔的变化谷玉农感觉到了,展云翔也有所察觉,他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人儿,怎么转眼就悲伤起来。尽管那悲伤只是转瞬即逝,他还是能感觉出其中的愤怒悲凉。   看来他还是不了解她啊,展云翔心想。不过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候,展云翔只是把她的不对劲儿记在了心里,只等着有时间跟韩锦文打听。   展云翔最终还是没有拒绝纪管家的提议,带着纪天尧和温柔、谷玉农一起离开。要不是纪管家开口,他都要忘记这辈子的他是不知道寄傲山庄的,也差点露馅。   “二少爷,要不要叫上马队的兄弟,您不知道别看萧远山是个读书人,他可是一点道理也不讲,好话都能让他讲出歪理来。”称呼展云翔二少爷纪天尧还是有些别扭的,尽管心里不愿意他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展云翔出去上军校读书,纪天尧并没有跟着而是在家帮着父亲跑腿。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话也不假,展云飞展云翔不再,纪天尧隐隐成了展家的代表,打着展家的旗号干了不少事情,特别是还建立了一个马队。   “马队?”展云翔嘴里轻声说着,没想到他人走了,马队还是建立起来了。不知道今生的“展夜枭”会是谁?   纪天尧眉飞色舞的给展云翔介绍着马队的情况。跟上辈子一样,马队里的都是桐城的混混,主要就是吓唬吓唬桐城的百姓。要说真正的坏事,那倒是没见干过,就这名声也是不好。   “噗,拜托,我们是去要债,又不是去抢劫,要马队干什么,不是赶着让人说云翔仗势欺人嘛。”因为对纪管家和纪天虹印象不好,温柔对纪天尧一直不冷不热,这会儿说起话来也是不客气。   她真不知道纪天尧是真傻还是故意的,他们明明是正义的一方,他偏要往坏了去做。难道就这么想着把云翔的名声坏掉? ☆、做戏(倒V)   纪天尧挠挠头,不解的看了一眼温柔,随后看向展云翔。他也只是好意提醒,不明白怎么就成了坏事,不过看展云翔没有说什么,他知趣的没有多问,嘴里也不再说马队的事情。   一个人伪装的再像也有露馅的时候,最能看出人内心的便是眼睛。让温柔诧异的是从纪天尧眼睛里她看到的是迷惑不解,而不是被看穿后的尴尬不甘心。   没想到纪家也是个奇葩家族,老的是成了精的狐狸,女儿是个脑残泪包,儿子目前看着倒是正常没多大心机。有意思,温柔手指不自觉的摸摸腰间,那里是她在杭州找人做的鞭子。   谷玉农看着温柔的动作身子不自在的一抖,每次温柔有这个动作就表示有人要倒霉。不管是谁,只要不是他就好,谷玉农在心里摸摸为此人祈祷三秒钟,然后不着痕迹的远离温柔几步。   谷玉农的小动作自认没人发觉,其实除了纪天尧,展云翔和温柔都发现了。展云翔也听说过温柔曾经拿鞭子抽人的事迹,他倒是不觉得过分,谁让他上辈子就是抽人的祖宗,只是一个女孩子能有一手漂亮的鞭法,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实际上,在知道温柔有一手漂亮鞭法的时候,展云翔还见猎心喜的去比试过,让他郁闷的是他一个大男人在温柔的鞭子下仅仅撑了十几分钟。不过展云翔也知道温柔娇蛮归娇蛮,但是从来不会无故对人动鞭子。   难道天尧得罪温柔了?也不对啊,他清楚的知道温柔和天尧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在仔细想想也没发现天尧有触犯温柔的地方。展云翔摇头,他知道温柔做事情有分寸也就不在纠结在这件事上,如果真的是天尧得罪她的话,他也只能默默地为天尧祈祷。   “天尧,温柔说的没错,我看你那个马队还是解散的好,免得让大家觉得我展家是欺男霸市之辈。”展云翔故意大声说道。特别是“你的马队”几个字咬的很重。   现在他们是在大街上,周围不少人来人往,展云翔的话自然被别人听的清清楚楚。看着周围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展云翔笑了。   就像温柔说的那样,群众的力量是重大的,看看,他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让人们对展家的不满愤恨转嫁到纪天尧身上。也别怪他嫁祸,上辈子他不就是这样过来的,祸是他跟天尧一起闯,骂名却是他自己来背。这辈子他也要让人尝尝背黑锅的滋味。   温柔不厚道的笑了,展云翔这几句话够狠,不过她喜欢。这几天温柔也知道不少纪天尧做的事情,他打着展家的旗号可没少做坏事,这黑锅他不背谁背,总不成还是扣在展云翔身上吧。   展云翔给展家脱罪,温柔也能理解,他现在毕竟还是展家的二少爷,展家名声不好连带着他也是骂名。现在展云翔说了这样的话,不管这些人对展家的印象是不是好转,至少对展云翔的印象是好了不少。   一听要解散马队,纪天尧张口就想反驳,不过又想到父亲的嘱咐,反驳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是,二少爷。不过,马队的建立老爷是知道的,解散的话是不是要跟老爷报备?”   平心而论,纪天尧是不想结算马队的,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质疑二少爷的话,只能拉出展祖望来搪塞,希望展云翔自己收回刚才的话。纪天尧只是个管家的儿子,不管他在外面多威风,他也只是个管家的儿子,这一点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马队就不一样了,马队里的人都是他自己找来的,每个人都是对他毕恭毕敬,他们的去留也是掌握在他的手里。这就让他有一种错觉,他才是马队的老大,在这里他翻身作主。   “这件事我会跟爹说清楚的,不管是谁建立的马队,也不管当初建立马队的目的是什么,马队也算是为展家做了不少事情,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你以为我这些天在干什么?天尧,你在桐城的时间比我长,不信你去街上打听打听,展家现在是什么名声?马队又是什么名声?我展家是商户,遵守的是法律,不是土匪,不是强盗。”   展云翔这话说的很重,特别是最后那句不是土匪强盗更是吼出来的。不只是纪天尧愣住了,就是街上留意着他们说话的人也愣住了,随后他们发出一阵叫好声。   吼上一句,展云翔心里积攒的闷气散出去不少,虽然给展家开脱让他不爽,可是感受着大家看他善意的眼神,那点不快也就散去了。   “云翔,你也别生气,毕竟你都好多年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展家的情况可以理解,我想要是百姓知道也是会原谅你的。”   说得好,展云翔赞赏的看了温柔一眼。温柔这话看似在安慰展云翔,实际上却是通过这番话告诉大家三件事。   第一,展云翔好久没有回家,展家之前做的事情跟他无关,他不知道;至于为什么好久没有回家,这个大家可以自己想象。第二,展云翔并不赞成如今展家做事的方法,没看见人家都生气了嘛。第三,虽然之前的事情不是展云翔做的,可是展云翔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家,心存愧疚。   温柔接收到展云翔的信息,回了个得意的意思。不过是说上几句好话,对她来说是小意思,她要的可不仅仅是这样。赶明儿个,她在找上几个人散布些流言,说说展云翔的好话,顺便踩展云飞几脚。等展云飞回来,看她拿什么来显示自己的高贵善良。   尝到流言的好处,展云翔走到溪口站住,他对着纪天尧说道:“天尧,你去请村里的村长过来。还有,村里人比较有威望、八卦的,也顺便一起请过来。多请几个没关系,千万别拉下谁就成。”   萧家,你不是自诩清高正义么,今儿二爷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正义,我看你萧家到时候还怎么清高。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十二点第二更,到时候就是展云翔对战萧家的戏码。大家可以明天来看,嘎嘎。 ☆、陷阱   纪天尧应声离去,展云翔也没有急着去萧家,而是就在溪口的路边给温柔讲了一些事情。桐城溪口地势平坦面积又大,当年展云飞还在的时候就打算在此地建设纺织厂,展祖望也是同意的。可惜,展云飞只是提了个设想,随后就离家出走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纺织厂的事情也就耽误下来。   前世他为了跟展云飞争一口气,确实在溪口动过手脚劝走了不少人,后来只剩下萧家和他的邻居两家人还在。如今没有他这个恶人,溪口还是那个溪口,人家还是原来的人家。   展云翔猜测,纪管家当初答应借给萧家银子不只因为对方是读书人,怕也是打着溪口的注意。以前是他蠢,看不清楚人心还给人背黑锅,现在想来纪管家说是中立,其实早就是展云飞一系的人。   纪天尧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带着人来了,展云翔一看,呦,还有熟人,这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家的邻居——一对儿孤寡老人。   “各位叔伯婶娘,我是展云翔,今天请各位过来是有件事请大家帮忙。溪口萧家在我展家钱庄借了银钱,前前后后共一百个大洋。本来呢,去年年底就应该到期还债,不过家父想着刚好赶上年节,大喜庆的日子去要债说不过去。   听闻萧家萧远山又是个读书人,知书明理,特此宽限些时日,算算日子到如今已经过去半年之久,萧家一文钱都没有还上。我前几日刚回到家族,今儿奉命前来收债,云翔年纪轻,经历少,所以特请各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来帮云翔的忙。”   对纪天尧请来的人,展云翔都是笑脸相迎,说出的话不仅道明来意,还给扣上个高帽。   温柔觉得展云翔够损,那萧远山是什么人,还知书明理,这会儿当着大家的面夸他,等会大家就会对萧远山更加失望。不错,温柔在心里悄悄竖起大拇指。   “不可能,我可是听说萧远山每天都出去工作的,怎么可能借你萧家的钱,还要有一百个大洋这么多。”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云翔的老熟人萧家的邻居李大爷。他是萧家的邻居,最了解萧家的情况,他说的话也最有可信度。   萧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他不说全部知道,也看个□□不离十。按照他计算的,一年二三十个大洋满够,哪里花的了一百个大洋,展家的瞎话编的够假。   展云翔被反驳也不恼,依旧是笑着说道:“这位大叔先别急,钱庄借钱都是有字据的,等到了萧家,云翔自然会拿出字据,到时候咱们可以跟萧远山当面对质。萧远山是什么样的人,您老应该比我更清楚,云翔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嗯,如果是有字有据的,我们帮着你说和说和倒是可以。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小时候也读过几年书,认个字据也是可以的。”开口的老人知道展云翔不认识他,实际上他也不认识展云翔,不过是展云翔刚才给他的印象不错,才开口说道。   展云翔一拱手,“云翔就先谢过各位主持公道了。”   很快几人就来到萧家的寄傲山庄门前,看着纪天尧想上前叫门,温柔推了谷玉农一把,给谷玉农使了个眼色。本来展云翔去最合适,可惜展云翔跟她离得远,温柔不能保证他第一时间出去。   谷玉农莫名其妙被推出来,见大家都看着他,不自在的红了脸,不过温柔的眼色他倒是看懂了,当即上前叫人。“有人在吗,有没有人啊”   “谁啊,来了。”萧远山打开屋门就看见自家大门前站着一溜人,除了其中三个年轻男女不认识,其他的都是熟人。   展云翔见着正主来了,就停止跟村长的对话,他站到萧家门前,对着萧远山温和的说道:“想必您来就是萧远山,萧老爷子吧,我是展云翔,您应该不认识我。今儿我来这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您老欠钱庄的银子准备什么时候给?”   一听是来要债的,萧远山不等展云翔把话说完就急急的开口:“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我在筹嘛,你们是想要逼死我啊。”   温柔看着萧远山的做派就作呕,亏的还是读书人,真的丢尽天下读书人的脸。云翔还没说什么呢,就成了逼死他了,要是再说几句岂不是成了杀父灭族的仇人了?   早就知道萧远山是什么样的人,展云翔尽管心里气恼,面上还是温和的样子。“瞧老爷子这话说的,云翔可是跟老爷子初次见面,再说现在是民国,逼死人可是犯法的,老爷子的话恕云翔不能赞同。云翔此次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萧家能给个准信儿,毕竟事情都过去半年了,总是拖着对谁都不好。”   原来不是要债啊,萧远山心里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不少。“我已经在筹钱了,等我筹到就会还。”   “萧老爷子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明理,云翔我早就说过人家不会借钱不还的,你看你非要来。”说完,温柔还故作嗔怪的看了展云翔一眼。虽然温柔是在做戏,不过,看着她娇嗔的样子,展云翔脸上倒是一热。   温柔的注意力都在萧远山的身上,也没有看见展云翔的变化。她说完展云翔又接着对萧远山说道:“老爷子您可能不知道,云翔也是刚刚回到桐城,很多事情都不清不楚的,今儿来了,咱们不妨把这个债务对上一对,免得出了错,您老到时候吃亏。”   萧远山一听自己会吃亏,哪里还有不愿意的。他对展家没有好印象,觉得展家做出什么也是可能,正好当着大家的面子说清楚,日后也有个人证。   看着萧远山上钩,温柔笑的越加诡异,“那就好。”温柔说完就看着展云翔,她相信展云翔能明白她的意图。   果然,“老爷子,您先看看吧。从前年六月开始您一共借了一百个大洋,这是借据,上面有您签字画押。还钱的日期是去年十二月,如今刚好是六月,过去整整半年,我没说错吧。”展云翔拿出借据传阅给大家看,上面确实跟展云翔说的一样,借了多少钱,什么时候还,写的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求收藏啊。 ☆、萧家姐妹(倒V)   展云翔自动把温柔的行为归结为替他出气,他是知道温柔很护短的,凡是她认可的人都会得到她的保护,不管这个保护别人需要不需要。想着自己也是温柔放在心里的人,展云翔温和的脸上闪过一丝柔情。   自从品慧跟他说起有意让温柔做儿媳妇那天开始,展云翔总是不由自主的关注温柔。以前他是没往这方面想,等他注意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女孩是在他心里的有一定位置的。展云翔也算是情场的老手,他心里知道他对温柔的还不是爱情,仅仅只是好感而已。只是这样,他也愿意任由着温柔胡闹。   李老头夫妻是不识字的,他们看村长和萧远山的表情就知道字据没有错,他不可思议的说道:“老萧,你干什么借了这么多的钱?”李老头家跟萧家是邻居,接触萧远山的机会也多,对萧远山一年话那么多钱实在不能理解。   萧远山被李老头问的不自在,一百个大洋很多么,他也不知道会花这么多钱啊,他不过是想要儿女们过的好点而已。他有什么错,怎么一个个都在责怪他。   展云翔可不管萧远山自在不自在,对于他讨厌的人,一向是喜欢落井下石的。“萧老爷子,趁着大家都在我看您还是给个准信儿的好,什么时候还钱,我也好让人来拿,省的您老还要跑一趟。”   展云翔话里看似为萧远山着想,在场的都是人精也听出这是个萧家的最后通牒。可不是么,你欠人家的债务早就到期了,哪有不还钱的道理,他们都默许了展云翔的动作,就是李老头都没有在替萧远山说话。   “这钱我已经在筹了,我会还的。”萧远山一直再说他在筹钱,就是不说什么时候还钱。他面上一片愁苦的样子,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谁欺负他呢。   “这样好了,您老算是前辈,又是读书人,云翔也不是不识好歹,您就说说您现在工作除去吃喝能剩多少钱,我也好给您算个日子。唉,您可能不知道,展家的事情都是以我大哥为主的,现在我大哥马上要回来了,他要是知道了,他,他,唉,不说也罢。”说道即将回来的大哥,展云翔一脸的为难,欲言又止。   “您要是实在拿不出钱来,我自己出钱先帮您垫上也行,只是要在大哥回来前把帐平了。”瞧瞧他多善良,还想着帮欠债人出钱还债,展云翔自己都佩服自己。展云翔心里知道,他话都说道这份上了,萧远山不管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的,在这个溪口他怕是永远抬不起头来。   “远山啊,不是我这个做村长的说你,能多久还债你给个痛快话,哪能让人家展家的少爷出私房钱。”看着萧远山明显意动的脸,村长不乐意了,他端起架子说起来。别看他已经六十多岁了,板着脸还挺有范儿。   萧远山是从外地搬来的,又自称是读书人,他看着他们可怜才批了这块地,这一住就是十八年。他跟萧远山不同,他是祖祖辈辈都在溪口,对溪口有着很强的归属感。萧远山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传出去,人家怎么看他们村里的人,他在别的村长面前哪能抬起头。他说什么也要把萧远山的事情解决了。   萧远山支支吾吾的,他很想说你们不要逼我了,可是偶然抬头看见展家来人似笑非笑的脸,不知怎的他就是说不出口。   正在萧远山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外面传来萧雨娟的声音,“爹,我把大姐、小三、小四、小五他们找回来了。”随着轻快的声音看到的是蹦蹦跳跳的萧雨娟和浑身湿淋淋的萧家大姐。   “天啊,雨凤、小三、小四你们这是怎么拉,怎么都湿透了?”萧远山看着头发上还滴着水珠的女儿,不可置信的说道。萧雨凤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   萧雨娟刚想说什么,看到父亲身后跟出来不少人,她疑惑的说道:“爹,他们是谁啊,怎么都跑到咱家里来了?”别怪萧雨娟大惊小怪的,从她记事起,很少有人来萧家走动,突然看到这么多人,她是真的觉得奇怪。   “萧老爷子,您家的姑娘怕是落水了吧。虽然说现在天儿热,不过还是先让她进屋换身衣服的好。还有这几个小孩子,最好是弄点姜汤给他们喝,免得感冒。”温柔好心的提醒萧远山。咳咳,当然了解她本性的肯定知道她没那么好心就是了。   民国初期的装束跟清朝没多大区别,女孩子穿的大多是改良的旗袍,这样的衣服还是很贴身的,萧雨凤的身材本就不错,现在被溪水打湿更显现其玲珑的曲线。没看见大家都不好意思了么,萧远山也不知道脑子怎么张的,不先说让女儿换身衣服,还拉着女儿在院子东拉西扯。   温柔可是知道这个时候女子的名节还是很重要的,他就不怕传出去闲话?想着萧雨凤就这样大咧咧的走回家来,温柔表示,她想多了,看来人家是真的不介意。偏头看见已经低下头的谷玉农和展云翔,温柔笑了,不错,都知道非礼勿视了。   “好漂亮的大姐姐,跟我大姐一样漂亮。大姐姐我们都下了水,就连小兔儿也下了水。”手里抱着一个湿淋淋娃娃的小女孩笑着说道。大概是觉得温柔笑眯眯的不像是坏人,她说话也没有顾及,自来熟的很。   温柔的话让刚进家门的萧雨凤萧雨娟产生了好感,她们对着温柔笑笑,由萧雨娟拿着木盆,几人进了屋。   看着几人马上就要进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温柔忽然开口:“萧家的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弄的一身水,不过我还是想说她们都还是小孩子,下水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一个弄不好溺水就糟了。”   “是我的小兔儿下水了,大姐才下去的,他们都是帮我救小兔的,还有两个大哥哥。”门口钻出个小脑袋,很好的给自家大姐解围,顺便无辜的黑了一把自家大姐。   “是啊,是啊,大哥哥还会人工呼吸,大姐都晕过去了,被大哥哥一吹气……”名字叫小三的女孩跟在妹妹身后帮腔,说起吹气的大哥哥还一脸的崇拜。   “住嘴,雨娟,还不带着她们进屋。”萧远山还没有笨到家,不等小三说完,就迅速的打断她的话,只是已经来不及了,院子里的人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不屑。 ☆、陷害?(倒V)   萧远山的脸色很不好,就是无知的山村妇孺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萧远山也知道如果今天的事情传扬出去雨凤的名声就完了。说起来这件事都是温柔的错,要不是她叫住雨凤说话,小三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有心训斥温柔几句,可是看着温柔一脸懵懂的看着他,萧远山有些吃不准她到底是故意还是真的不懂。想着这件事的后果,萧远山下定决心,开口说道“诸位乡亲,小女年少无知说的都是童真戏言,当不得真,还望各位不要往心里去。”   为了女儿的清白,萧远山不得不低头祈求,他心里觉得委屈万分,对挑起事端的温柔恨意又加上一分。他自认没有得罪温柔,把温柔的言行都夹在展家身上,因此对展云翔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展少爷,雨凤是个姑娘家,是,我是欠你展家的钱,可你们也不能因此就对雨凤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跟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今日你们毁我女儿清白,我萧远山定不会善罢甘休。”   萧远山是个读书人,说起话来也是文邹邹的。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对的,也越有底气。在他心里已经认定这一切都是展家的阴谋,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展云翔带着人来要债,他的女儿落水出事,还偏偏被人救了。   “萧老爷子,我展云翔敬重你是个读书人才让你三分,这并不代表你能爬到我头上,什么屎盆子都能往我身上扣。我知道你是爱女心切,刚才的话我就当作没有听见,希望您老以后说话注意分寸。”   展云翔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能忍着恶心跟萧远山虚与委蛇这么久已经是极限。别看展云翔性格乖张跋扈,他骨子里也是个传统的男人,前世跟萧雨娟在一起那也是过了明路,给过聘礼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那个自诩清高读书人的大哥,竟然在刚认识人家的时候就做出这种事情。虽然他能猜到事出有因,展云飞是不得已,但是那又怎样,他就是对他不屑。   看来展云飞是回来了,展云翔在心里说道。展云飞和萧雨凤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看到萧雨凤浑身湿嗒嗒的,他就猜到是展云飞回来了。重活一世,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展云飞,展云翔冷笑,展云飞可准备好他的报复了么?   跟展云翔一样,温柔也猜到是展云飞回来了,感受着展云翔瞬间变化的心情,温柔的心里也不好受,那样的感觉她曾经也有过。温柔上前几步,伸手握住展云翔冰冷的右手,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给他鼓励和安慰。   “哼,不是你们是谁,不然雨凤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还恰巧被人救了。我看救人的八成就是你展家的人,说不定落水都是你们的阴谋。”萧远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指着展云翔的鼻子大声的说着。   温柔嗤笑一声,这个萧远山还真是无耻之极,找不到真正毁了他女儿清白的人,反而赖在展云翔的身上。不过,他有一句话倒是对的,救了他女儿的还真是展家的人。   尽管心里不耻萧远山的做法,温柔面上不会显现出来,她眼睛一转,萧远山这可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我看不如这样吧,正好趁着大家都在,就让萧家的姑娘出来说个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云翔所为。如果是,萧家说怎样,那便怎样;如果不是,我们也不会多加追究。如何?”   别以为温柔真的是好脾气,实际上她在萧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陷阱,也许今天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到过些时日,他们就会知道这看似无害的话是多锋利的刀子。   村长跟身边的人小声的说了几句,点头同意温柔的话。展家他得罪不起,萧家又是村里的人,不管是为了维护村民还是交好展家,对他来说都没有损失。而且温柔话说的漂亮,跟她一比,萧远山就显得不识好歹。   “萧家的姑娘你好,我叫韩钰彤,刚才想必你也听见了,你爹非说是云翔毁了你的清白。你那么善良、美好,求你发发善心说句实话,给云翔一个公道。”不等别人开口,温柔仗着自己是个女孩有着先天的优势,她拉住萧雨凤不松手。她故意曲解萧远山的意思,应把他说的展家说成展云翔。   对温柔来说展家如何她不关心,她只当展云翔是朋友,只要展云翔没事就好。   饶是演戏多年温柔也鄙视现在的自己,真是恶心啊,什么善良美好,她都想吐了。可是没办法,人家女主角不都是喜欢用这样的词么,她也算是投其所好。温柔的手臂一抖,自己先打个寒颤。   萧雨凤莫名其妙的看着拉住她手的温柔,看对方眼里的祈求萧雨凤同情心发作。她不认识温柔,可是从刚才的几句话也觉得温柔不是坏人,何况刚刚温柔还关心她和弟弟妹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说点什么。   “我叫萧雨凤,你叫我雨凤就好。展云翔是谁?”萧雨凤笑着介绍完自己,她疑惑的看着温柔,希望她能给自己个解释。她是真的不知道谁是展云翔,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毁了自己的清白。   此时的萧雨凤可不傻,她自是知道清白对于女儿家来说是很重要的。就算不是为了还谁清白,就是为了自己,她也要说清楚。   “雨凤,你别怕,有爹在,你大胆的说,是不是展家设计你落水的?你放心,爹会为你做主的。”萧远山拉出女儿被温柔握住的手,把温柔往后面一推,就把萧雨凤护在身后。他可是知道这个女孩是跟展家的人一起来,自动把温柔归结到谋害女儿的凶手里。   萧雨凤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远山,“爹,你在胡说什么啊?展家是谁?女儿又不认识他们,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要设计女儿落水?”萧雨凤被萧远山说的糊涂了,不管是展家还是展云翔,她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展家,展家真是卑鄙。”萧远山恨恨的说着。   展云翔不乐意了,他觉得跟萧远山这种人讲道理真是脑子进水了,“萧远山,你听清楚再说,你女儿明明说不知道展家。有脑子的都知道她最后说的那句是问句不是肯定句好不好。”自己真是没事找事,活得不耐烦了才会想要报复萧家,跟萧远山这脑子不清楚的打交道。 ☆、打脸(倒V)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事找抽,对就是这句。重活一世,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就得了,非要想着去找展云飞和萧家报仇。上辈子又不是不知道萧家的人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展云翔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咳咳,好啦,萧远山你先不要插嘴,让雨凤丫头好好说话。雨凤啊,你就说说你是怎么落水的,又是怎么,嗯,怎么被救的,救你的人是谁。”村长也看不惯萧远山的说法了,他也读过书,也见过不少读书人,还真没见过有哪个读书人是跟萧远山一样的。   展家怎样暂且不说,他这非要把屎盆子扣在展家的行为却是要不得的。做为村里的老村长,还是有些正义感的。   萧雨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萧远山点头,抿了一下嘴唇开口说道:“就是小五的小兔落了水,小五吵着要小兔,我就下水帮她找,结果忘了我不会水。后来不小心在溪水里摔了一跤,然后就被救上来了。我不认识那两个人,他们都骑着马,看样子风尘仆仆的,应该是从远道来的。”   此时的萧雨凤还没有经历丧父丧家之痛,也没有和展云飞你侬我侬,脑子倒是正常的很。她虽然不聪明也意识到她将要说的话有多重要,所以顾不得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明白了,什么展家主使的,原来都是误会。此时,大家看萧远山的眼神不善,你说你自己欠人家展家的银子,也不能为了讨债就把莫须有的罪名扣人家身上。更有那阴暗的,甚至觉得萧远山是看人家展二少爷有钱有势长相俊美起了别的心思。想想可不是么,如果跟展家结了亲,钱不用还不说,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那也是有的。一时间,大家看萧远山的眼光鄙夷之色更浓。   感觉到周围人的眼光,温柔笑的更加温柔了,萧远山你以为事情到此就完了么,后面还有呢。她抬起头对着萧雨凤说道“雨凤姑娘,看样子你应该是萧家的长姐了,就像你们读书人说的,长姐如母,我想你在萧家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正好,这里还有一件事情,你父亲拿不出注意,不知道雨凤姑娘能不能给了说法。”   接着她就把萧远山借钱的事情说了出来,以萧远山爱面子的程度他是一定不会告诉孩子们的,而且萧雨凤跟萧雨娟不同,萧雨娟是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萧雨凤虽然爱哭没有主见,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众多她熟悉的证人在,她相信萧雨凤会给一个满意的答案,至少也会让萧远山在女儿心里的地位动摇吧。   可惜,温柔不是神,她猜对了开头,没有猜对结尾。在温柔拿出证据,大家也点头表示没错的时候,萧雨凤有那么一瞬间对父亲失望,可她失望的不是父亲去借钱,而是父亲怎么能瞒着她们独自受苦,失望的是自己如此不孝,不能给父亲承担。   温柔的话不仅没有让萧家父女离心,反而让他们更加的团结,萧雨凤更听话了。   “雨凤姑娘,不知道你能不能给出个具体的时间?”受不了他们的对望,温柔开口说道。你说你们是父女好伐,萧雨凤你眼泪汪汪跟看情人似的眼神是要闹哪样?知道的说那是对父亲的崇拜孺慕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特殊的爱好呢。   这一刻,温柔的想法跟展云翔一样觉得自己是没事找事,好端端的来萧家干嘛,挑战心里承受极限?一个汪子璇不够,还要外加一对儿姐妹花?再看看谷玉农,还好,还好,敲着谷玉农目瞪口呆的样子,温柔的心里还算安慰。这下等谷玉农遇到汪子璇的时候,不会觉得她不错了吧?   “什么具体时间?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是来找事的,我告诉你们我萧雨娟可不是好欺负的。”正大光明的听了这么会儿墙角,萧雨娟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诬陷,她爹怎么会去借钱呢,还什么借钱不还,真是好笑。萧雨娟恨不得大笑三声来表示对方的计量太拙劣。   深吸一口气,萧家的战斗力果然强大,跟他们说话不亚于一场大的战斗。“雨娟姑娘是吧,我想你误会了,事实上要不是大少爷要回来了,我们也不会来催债的。你们以为云翔有多风光,实际上他也很无奈,况且云翔早就说了,如果实在不行,他可以先帮你们垫上,只要销了帐就好。”   展云翔哪里说过这样的话,一切都是她说出来用来抹黑展云飞的。   “他既然那么好,那垫上就是了,干嘛还要来我家?”萧雨娟想也不想的开口,她对温柔的说法嗤之以鼻,说的好听,她萧雨娟才不会上当。   温柔不悦的沉下脸,“雨娟姑娘,你这是在侮辱你父亲的人格,你父亲是个读书人,难道要让人家说他欠债不还还倒打一耙吗?云翔就是考虑到这点,不然还用你说,他自己把帐烂掉不就成了。”   打人专打脸,知道萧远山最看不得人家说他品质不好,温柔偏偏要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反正事情的起因也是你的女儿造成的,她从头到位都是好脾气的劝说,很好的扮演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模样。   萧雨娟愣住了,她没有想到温柔会那么说,不过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当下梗着脖子强词夺理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爹自然是最好的,轮不到你来说。”   “那是当然,我也知道萧老爷子人品是信得过的,不然当初钱庄也不会借钱给他。我们钱庄可不是随随便便谁的钱都会借的,要想在我们钱庄借钱,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工作,不然哪来的能力还债,萧老爷子没有工作,我们还愿意借钱给他,就是因为知道他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最讲究的不就是个信字,借钱给他我们放心。”   展云翔故意咬重“没有工作”、“读书人”、“信”几个字,说的萧远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用排练,他跟温柔一唱一和话接的默契十足。 ☆、后续(倒V)   温柔在心里给展云翔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句不错干得好。   仿佛是知道温柔心中所想,展云翔毁了她一个小意思的眼神,两人的眼神交流看的谷玉农这个二货目瞪口呆,身体不住的抖啊抖。一个温柔已经够他受得了,现在又来一个展云翔,他以后还有活路么,谷玉农仿佛看见了未来他被整的惨兮兮、暗淡无光的日子。   展云翔话说的漂亮,表情也是情真实意,萧远山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听出来他的讽刺,还是怎样,居然被展云翔说的很受用。   “展二少的意思,萧某明白了。唉,说来这也是大家族的悲哀,既然展二少话都说道这份上,萧某要是再不给出个期限那就真的是不知道好歹了。嗯,不如再请二少爷宽限三个月如何?”话都说道这份上有给出无数个高帽子戴着,萧远山也不好说不还。他想来想去支支吾吾说出以三个月为限期。   展云翔也知道要萧远山现在拿出钱来不现实,点头同意了,又请村长几人给做了担保,三个月之后还账。   温柔故意放慢脚步走在最后面出门,她略带愧疚的对着萧家姐妹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来打搅你们,要不是云翔没有办法,我们也不会。”说道这里,她还故意拿着帕子擦擦眼角,“这里有二十块大洋,是云翔多年攒下来的,你们先拿着吧。先不要拒绝,请我说完再决定不迟。”看着萧雨娟又想张嘴,不等她说话破坏计划,温柔先堵住她的嘴巴。   “外人都说展家多富有,云翔这个二少爷有多风光,实际上云翔心里的苦他们哪里知道。云翔是庶出,在家本就不受宠,自从大少爷成婚后云翔更是被打发的远远的,直到前几天才回来。本来以为过去这么多年,日子能好过些,谁知道刚回来就被迫管理展家的生意。”   “那时候云翔还很高兴,说父亲和大哥终于开始把他当家人,注意到他了。谁曾想说的好听是帮着管理生意,实际呢,不过是给亲生大哥做个管家。好的名声他落不着,坏的事情他必须做,云翔不愿意就要断绝关系,就连这次来萧家也是迫不得已。   我给你们钱不为了别的,就是希望你们能发发善心让云翔能早日交差,过几天舒心日子。不然等他大哥回来,还指不定怎么说云翔呢。我知道两位都是善良的好姑娘,也是觉得跟两位投缘,这才厚颜说上几句知心话,两位听过就算了,云翔不希望别人说展家、说他大哥不好,毕竟那是亲骨肉。”   说完这段话温柔自己都佩服自己,真是太肉麻了,她忍不住抖了两下胳膊,抖落一地的鸡皮。   “天啊,怎么会是这样,真是太可怕了。”萧雨凤瞬间被感动了,她同情的看着展云翔的背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展二少真是太可怜了。萧雨凤并不知道展云翔的名字,只是听着爹爹喊展二少的。   萧雨娟也是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心里对还未曾见过面的展云飞多了一丝憎恶,对展云翔感官不少。   温柔说完话就一直暗中观察萧家姐妹的反映,萧家姐妹倒是单纯,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而且对不认识的人还没有戒心,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的人不做棋子太可惜了。   对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策略,虽然温柔不喜欢阴谋,可一旦运用倒也是得心应手。只是几句话,几个大洋,萧家姐妹就掉进她的坑里。只要她在好好经营经营,萧家姐妹一定会成为她对付展云飞的最大利器。   给萧远山挖了坑,暗中又黑了展云飞一把,温柔心情很好的离开了萧家。   萧家的事情暂时算是解决了,展云翔的心情也很不错,他看着跟在后面的纪天尧,觉得还是要敲打敲打,毕竟这一世纪天尧跟他的关系一般,不像上一世那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天尧,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还有别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纪天尧一愣,随后反映过来这是展云翔在警告他。“是,二少爷放心,今天我们就是去了趟萧家,谁知道萧老头胡搅蛮缠就是不还债。”纪天尧很聪明知道说什么话能让展云翔满意。   果然,展云翔听了之后点点头不再追问。等回到城里,展云翔打发纪天尧回去钱庄,他则送温柔和谷玉农回了暂住的旅馆。   “温柔,离开萧家的时候你跟萧家哪两个丫头说了什么?”展云翔时刻注意着温柔,别人也许没有发现她的下动作,他可是一清二楚的。现在纪天尧这个不确定因素不在了,他才会开口问出心里的疑惑。   “没什么,就是说说你展二少多可怜,顺便黑了一把展云飞而已。”温柔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她跟展云翔也算熟悉,不觉得做的有什么不对。   “那她们相信了?”展云翔是真的好奇了,记得上辈子也是这样,展云飞说他怎样怎样,她们也是完全相信,都不用去思考去求证。   “你说呢?”既然心里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她。温柔很不雅的对着展云翔翻了一个白眼。谁说杀手都必须是面无表情的,温柔就是该怎样就怎样,跟普通人差不多。   温柔不是展云翔也不是展家的谁,更何况她是一个女人,本身在先天条件是就占据有利地位。女人大多是感性的,同是女人,温柔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引起她们心中的共鸣。这事要是换了展云翔去说,事后人家也可以说是展云翔故意中伤兄弟,诬陷不成还有可能坏了名声。   温柔就不同了,她是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女人,展云飞要是跟她计较只会让人觉得没有风度,从而不知不觉落入温柔设计的圈套。到那时候,人们反而会顺理成章的认为展云飞人品有问题了。   给了展云翔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温柔回头对谷玉农说道:“谷玉农,今天有什么感想没有?”展云飞神马的都是浮云,教育谷玉农才是最主要的。 ☆、萧家出事(倒V)   谷玉农纠结的点点头,又来了,每次温柔做事情带着他完事后总是会问他感想,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温柔不是他表妹,而是他老妈。当然这话是不能让温柔知道的,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萧家的老头脑子不清楚,亏他还是读书人呢,做事情一点也不光明磊落不说,还跟个市井小民一样撒泼打混。他的孩子倒是还行,就是那个叫萧雨娟的看着有点冲动。不过,温柔,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是故意让萧家的那个大姐出丑的?”   谷玉农的直觉一向不怎么准,他说完这话小心的看了温柔一眼,确定她没有不悦才松了口气。从小就留下的阴影,谷玉农太害怕温柔生气了。虽然她觉得温柔做的不地道,不过温柔做事向来是有原则的,谷玉农也不愿意为了个不认识的人惹得温柔不高兴。   温柔怪异的看了谷玉农一眼,没想到这个天然呆也有开窍的时候,这次还真的猜准了她是故意的。她的心里有些欣慰,不容易啊,多少年了,谷玉农总算被她调、教出些成果。   “有吗?你看错了,我跟她无冤无仇的怎么会故意整她。”谷玉农跟她不一样,他就是个单纯的孩子,不像她满手血腥,像这种无故陷害人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到底是老油条了,温柔说起谎来脸色一点变化也没有,就连展云翔都以为事有凑巧,何况是谷玉农这个小白。   “萧老头脑子有问题这是肯定的,在场的人除了萧家谁都能看的出来。只是你说萧雨娟只是冲动些,我不认同。你忘了,咱们拿出证据说萧远山借钱的时候,萧雨娟的态度,明明是铁证如山,她不愿意承认不说,还强词夺理。我看她总有一天会跟萧远山一样。像她们这种人只认为自己是对的,别人只要不顺着她们就是错的。哼,真是可笑,世界又不是只围着你一个人再转。”   “再说萧雨凤,身为长姐,还是在母亲不再的情况下,一点长姐该有的气度担当都没有,遇到事情就眼泪汪汪、哭哭啼啼,跟个菟丝花一样。剩下的孩子年纪还小不好说,就是最小的那个显然是被宠坏了,比较任性。”   平心而论温柔第一次见萧家姐妹,除了对萧雨娟的颠倒黑白有些不喜欢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小五。   温柔说的很详细,也没有夸大事实,谷玉农仔细想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谷玉农你要知道,世界上最让人难懂的就是人心,尤其是女人。以后你要是遇到喜欢的姑娘一定要好好了解再说,不可被她的表象所迷惑。”温柔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谷玉农,可惜其中的深意谷玉农有听没有懂。   “啪啪啪”展云翔情不自禁的鼓掌,“精彩、精辟,想不到温柔看人的本事那么厉害,只见过一面就把人猜的七七八八,真是佩服。”要说对她们的了解,展云翔自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没想到温柔第一次见她们就能看出个大概,让展云翔不得不佩服。   世上漂亮的女人不少,可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却不多,更何况是不仅聪明漂亮手段也够狠的。这一刻,展云翔忽然觉得要说这世上有个女人能配得上他展云翔,那个女人非温柔莫属,展云翔的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亮光。   看人她会,见一次面就看出全部那是不可能。她能知道萧家人的性格,大部分都来自她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不过温柔却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展云翔的赞美。   如果按照剧情展云飞今天应该是回来了,然后展祖望会给他办个大大的接风宴,展云翔因为吃醋,晚上去萧家要债,结果误烧了寄傲山庄。萧远山为了小五的小兔,被烧死在里面。   现在剧情被改变了,展云飞依旧回来了,不过展云翔却对展祖望失望透顶,也就不会吃醋。而且她们今天也去过萧家,云翔也表示宽限三个月,自然不会再去。没有了展云翔,萧家是不是还会被火烧?   温柔不确定,想了想她对着韩锦文耳语几句,看着韩锦文不乐意的样子,温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韩锦文哀怨的看了温柔一眼,见她没有收回的意思,不情不愿的出门。   黎明时分,温柔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睁开眼一看是她大哥韩锦轩,温柔语气很不好的说道:“韩锦轩,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不然你就死定了。”   “锦文说萧家出事了,人在医院。”韩锦轩觉得他很冤枉,不是她晚上跟锦文嘀嘀咕咕的,现在锦文打电话回来也是找她,他好心上来叫人还被骂,他还想揍人呢。   “咦?”她能说剧情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吗,没有了展云翔,萧家还是出事了。此时距离她们去萧家要债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剧情被她们七扭八扭的又回到原点,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   温柔低着头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最后绝对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如果可以利用,她不介意再让展云飞背一次黑锅。对付展云飞那个脑子有问题的,萧家是最合适不过。   这算什么?相爱相杀?呵呵,就是不知道萧雨凤还会不会跟展云飞在一起。有趣真是有趣呢,她决定了,要在桐城住到开学再回去,这么好的一出戏怎么能少得了她。   匆匆忙忙的走到医院就看见萧家的人围在急诊室门口,温柔快步的走到韩锦文身边,上下打量,没看到伤痕才送了口气。“没事吧?”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温柔恨不得扒下他的衣裳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虽然先前不高兴温柔分派给他的任务,可是看着温柔眼里的焦急他还是很高兴的。韩锦文大力的拍拍胸口,“放心,你老哥可不是谷玉农那个没用的家伙,人没事,任务也完成了。”说完韩锦文看看萧家冲着温柔眨眨眼。   温柔惊讶的看着韩锦文,还真是意外之喜。展云飞这下真的是连老天都不帮你啊。温柔无比邪恶的笑了。看着韩锦文还有心情踩谷玉农一脚,温柔就知道他是真的没事,温柔知道他就是这样,有事没事就爱踩谷玉农来太高自己。温柔也乐的看他们俩斗来斗去。 ☆、医院(倒V)   按理说温柔和韩锦文说话的声音不小,离她们不远的萧家姐妹应该能听到,然后过来打招呼才对。可是人家此时只是紧紧的盯着急诊室的门,仿佛除了那里别的都不存在。温柔也懒得理会她们,她戳戳韩锦文的手臂,“你怎么跟萧家的人混在一起,别告诉我说你救了她们?”   温柔知道剧情,不是没想过让韩锦文去萧家守株待兔,等着萧家大火的时候救人,然后栽赃展云飞。后来想想剧情变得乱七八糟,萧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别救人不成反而被诬赖,也就没提这个茬儿。现在看韩锦文和萧家都在医院,她就猜韩锦文救了人,不过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   从萧家回来,温柔就跟两位哥哥说过萧家的事情,按照韩锦文的性子,不应该啊。可要不是,韩锦文为什么又在医院。虽说温柔说的是问句,她的心里也肯定是韩锦文救得人。   韩锦文摸着头嘿嘿傻笑两声,他小心的瞄了一眼萧家姐妹的方向,见人家没注意他才小声的说着事情的经过。   原来温柔从萧家回来就吩咐韩锦文去找人散布消息,消息有真有假,有展云翔在城里训斥纪天尧时候说的话,也有展云翔在展家过的怎样不如意,大哥怎样踩着他博取父亲的赞赏,等等。韩锦文觉得挺有意思,第二天一早就出去看成果,没想到就遇着当事人他的好兄弟云翔。   展云翔不是好糊弄的住,三句两句就从韩锦文嘴里套出这是温柔的注意,目的就是踩踩展云飞抬高他的身价。想想也是,以前都是别人踩着他,现在事情反过来他去踩别人,展云翔心中一动就想利用萧家,所以拜托韩锦文找人看着萧家,必要的时候帮一把手。   这个忙当然不会是白帮,展云翔嘱咐韩锦文到时候把事情引到展云飞的身上,他怕韩锦文不会说,还专门嘱咐了几句话,实在不行就让他照着说。   韩锦文看好兄弟慎重的样子,又想着妹妹对这件事也有些在意,他怕搞砸,就决定自己去。结果谁知道还真的出事了,而且都不用他陷害展云飞,萧家的一个姑娘就说什么“展云飞我跟你势不两立”云云。   韩锦文乐了,感情这个展云飞的真不得人心啊,谁都会踩上几脚。果然坏人是没有好报的。不过做戏做全套,韩锦文还是帮着把人送进医院,然后给温柔打电话。   “温柔,你给哥哥透个底儿,干嘛那么关心云翔的事儿,不会是你真的看上他了吧?哥哥可跟你说别看云翔长得人模狗样,心眼忒毒,不是好人。”   兄弟归兄弟,交情是交情,他可以帮着展云翔做事,但凡是敢打妹妹注意的,一律杀无赦。谁说韩锦文真的傻,人家也知道抹黑展云翔。自家兄妹,个性都清楚,温柔对展云翔的事情这么上心,还让他帮着传播展云翔的好话,怎么看都有问题。也不怪韩锦文想的多,他也没见温柔对除了他们三兄弟之外的谁这么上心过。   “胡说八道什么,你哪儿听来的闲话,我不是看着展云翔是你兄弟么。再说也不全是帮他,不给展家制造点乱子,品叔什么时候能跟妹妹相认啊。”温柔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她会看上展云翔?这玩笑开大了。   不说她现在才十五岁,跟展云翔相处的时间不多,满打满算才六个月。她对展云翔的了解最多的都是通过前世看的电视剧,可电视是不能当真的,现实是她确实不了解展云翔。   温柔是个冷心冷血的人,她帮展云翔确实不是她嘴里说的看着他是韩锦文的兄弟,但也绝对不是爱情。那是温柔的秘密,她自然不会跟韩锦文说。   韩锦文听着简单的“哦”了一声,原本听着妹妹说不是喜欢展云翔他应该是高兴的,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展云翔人其实也是挺不错的”。   两兄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久手术室的门就开了,萧家姐妹瞬间围了上去,温柔怕她们惹出乱子,拉着韩锦文也跟了上去。   “医生,我爹怎么样?”萧雨凤很着急,也很不安,那么大的火,她很想知道爹爹到底有没有危险。   “还好你们送来的及时,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受伤比较重,下半辈子可能要在床上读过了。”他没说的是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么说萧远山的命运是改变了,温柔在心里说了声命真大。可不是,寄傲山庄还是被放了火,小五的兔子还是落在屋里,萧远山为了女儿的小兔子冒火冲进去,要不是韩锦文突然出现,他就跟电视中一样烧死在里面。   其实想想,萧远山没死也好,放火的事情似乎跟展云飞有关,萧远山活的越痛苦,萧家的人就会越痛恨展云飞。在这种情况下,萧雨凤还能不能坚持她跟展云飞的感情呢?就算她还能坚持,萧家呢,怕是不会允许的吧,特别是偏激的萧雨娟。   “医生,谢谢您。这么晚了还要麻烦您真是不好意思。”温柔看不过去萧雨娟拉着医生不放,出声解围。谁都知道手术很耗费精神,这医生的脸色很不好看,还硬撑着回答她们的问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偏偏萧家姐妹不会看人脸色。   “我想先去看看我爹,我好担心他。”萧雨凤哽咽着说道。   “这,病人受伤比较重,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你们可以明天一早来看望。”医生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他说的比较中肯,当然要是人家非要去看他也不会拦着就是。虽然他不耐烦萧家姐妹的拉扯,也不会不顾医德对病人怎样。   温柔对着医生笑笑表示知道,然后对着萧雨凤说道:“唉,萧姑娘,你的担心我们可以理解。但是,现在老爷子刚刚手术完,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不如我们等天亮再说。”   “我,我,”萧雨凤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只能不停地流眼泪。   “这样吧,医生我们不进去就在门口看几眼行吗?”温柔实在服了萧雨凤的眼泪,出声问道。好吧,其实她也是好奇萧远山到底伤的怎样。   医生还能说什么。只叹自己倒霉接了这么个病人,认命的带路。只希望她们看完人之后能消停点,让他去休息一会儿。 ☆、教训   温柔跟着萧家姐妹去了萧远山的病房,隔着门上的玻璃只看见萧远山躺在床上昏睡,脸上缠着纱布,透过纱布隐约可以看见殷红的鲜血,只这一点就知道萧远山伤的不轻。   “我要报仇,展家,展云飞我萧雨娟跟你势不两立。”萧雨娟愤恨的声音猛地想起,她咬着牙,漂亮的脸蛋也因为恨意扭曲显得狰狞。   “雨娟姑娘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里是医院老爷子还需要休息,你这么大声他怎么能好好休息。”温柔不是萧雨娟她早就看出医生的不耐烦,萧雨娟还在医院大声嚷嚷,真是不会看人脸色。   对于萧雨娟这样不懂人情世故,心中只有自己的人,温柔打心底不赞同。不过她最善于掩饰,萧家姐妹至今没发现温柔是不待见她们的,反而对温柔充满感激。   也是温柔会说话,萧雨娟倒是没有反驳什么。谢过医生,温柔拉着她们出了医院。   “对了,雨娟姑娘,不知道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前天老爷子还是好好的。还有你们的弟弟妹妹呢,怎么不在?”虽然韩锦文有说过萧家失火跟展云飞有关,可当时他并不在场,具体怎么回事温柔也不知道。   说起家里发生的事情萧雨娟就抑制不住心里的恨意,她咬牙切齿的说道:“还不是展家,昨天晚上有人来家里要债,我们凑不出钱,就要我们的山庄抵债,我爹气不过就争论了几句,谁知道他们,他们,他们竟然放火烧了我家。”   “不对啊,云翔不是说宽限三个月的么,云翔的性子我知道,不像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温柔故作疑惑的说道。   “不是展云翔,那个人我认识,就是那天跟着展云翔一起去我家的人。他说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才是展家的继承人,展云翔说的话不算数。”萧雨凤边哭边说,她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那天纪天尧站在几人后面,也没有说话却被她记住了。不过她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是展家的人。   “咦?那不是纪管家的儿子纪天尧吗。”看出萧家姐妹的疑惑,温柔很好心的解释道,“如果真的是那天跟着云翔去的,那就是纪天尧。唉,你们不知道纪天尧是纪管家的儿子,纪管家是展家的大管家,据说一直跟着展祖望创业的。哦,展祖望就是展云飞的父亲。   听云翔说纪管家面上是展祖望的心腹,实际上却是大少爷展云飞的人。纪管家的女儿从小就跟展云飞青梅竹马长大,展云飞的母亲更是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疼。要不是她的年纪跟展云飞差了六岁,早就做展家的大少奶奶了。现在展云飞回来了,我想她们的婚事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至于你们说的纪天尧,他小的时候被派到云翔身边,名义上是云翔的好朋友,好兄弟,实际上不过是为了监视云翔,很多时候云翔都会莫名其妙的被骂被打。后来,云翔被赶出桐城,纪天尧却留了下来,听说一直帮着管理展家的商铺。他帮着展云飞也不奇怪。”   “你怎么知道?”萧雨娟恨展家,虽然展云翔给她的第一印象不像是坏人,可谁让他姓展呢。温柔是展云翔的朋友,连带的她对温柔也有些怀疑,要不是韩锦文救了她的父亲,萧雨娟也不会对温柔客气的说话。   “展家的事情不是秘密,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啊。”温柔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奇怪的看着萧雨娟。   萧雨娟没有说话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温柔知道她已经在对方心里种下一粒种子,只等着它发芽,意味深长的笑了。不过沉浸在悲伤中的萧家姐妹是不会发现的。   温柔猜到既然展云翔让韩锦文救了萧家的人,他就一定是有着算计的。她想了想决定还是陪着萧家姐妹的好,特别是萧雨娟,那就是个人形机器,走哪爆哪,她要防着她破坏展云翔的计划,至少在展云翔来医院前她要看着她们。同时也让韩锦文回去休息,顺便告诉云翔萧家的事情。   直到中午展云翔才姗姗来迟,他的脸上憔悴很多,充满疲惫。看到萧家姐妹展云翔张张嘴,苦涩的说道:“老爷子的事情我听说了,对此我很抱歉。”   “道歉?道歉有用吗?你们展家就是魔鬼,杀人凶手。”萧雨娟看着展云翔大声骂道。要不是温柔拦着她,她恨不得冲上去给展云翔几个耳光。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也因为萧雨娟的话,谴责的看着展云翔。   展云翔低着头眼里闪过寒光,萧雨娟疯狗似的乱咬让他很不爽,不过他已经不是那个冲动易怒的展云翔了。展云翔略带受伤的眼神看着萧雨娟,他低低的说道:“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可那毕竟是我大哥,不管他认不认我这个弟弟,他都是我大哥,我只能代他祈求你们的原谅。你们放心为了补偿,我一定想办法免去萧老爷子之前借的债,还有你们的医药费我也出。”   展云翔的声音不大不小,既不会吵到医院的病人也恰好让围着她们看热闹的人听见。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是有隐情的,人家根本没有做什么,做错事情的分明是人家的大哥,而且看样子受害的一放也有错啊。在对比萧雨娟的态度,无疑展云翔要好很多,众人看萧雨娟的眼神有些奇怪。   “有钱了不起啊,谁稀罕你家的臭钱,你给我滚,我是不会原谅你们展家的。”萧雨娟完全不会看行事,她只觉得自己很愤怒,她需要发泄。   “云翔,要不你先回去吧。萧老爷子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萧姑娘心里难免不顺,你别放在心上。唉,我们都知道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你看看都憔悴了。”温柔给展云翔使了一个眼色,告诉他放心,一切有她。   “嗯,我是偷跑出来的,也不能久呆,先回去了。医药费的事情就先麻烦锦轩了,回头等我挣了钱在还你们。”展云翔会意的说道。他深深的看了温柔一眼,转身匆匆离去。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跟他那么有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无条件的支持他,哪怕知道他做的是坏事,也不会责备他,而是帮着他一起做坏事。这一刻展云翔对温柔有了志在必得的坚定,哪怕不为了爱情,仅仅是这份支持。   看着展云翔落寞的回去,温柔知道她演戏的时候到了,这次不但是展云飞还有萧家,不给萧雨娟一个教训是不行的。   温柔放开萧雨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可是这件事跟云翔有什么关系,他做错了什么?萧家借的债早就过了期限,他没有逼着你们还债不说,还宽限了三个月,难道说这是错的?萧家失火那明明是纪天尧的责任,你也说是奉了大少爷的命令,这跟云翔有什么关系,他错在哪里?在展家过的不顺心就算了,那是他的家,是他的亲人,他可以忍受也必须忍受,可是你呢,萧雨娟,你告诉我,云翔欠你什么,他要忍受你的谩骂羞辱?”   不给萧雨娟辩驳的机会,温柔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眼泪落下来,她接着说道:“不,他不欠你的,也不欠萧家的,相反你们不觉得欠他的吗。如果不是他,躺在医院的就是萧远山的尸体;如果不是他,你们就要失去父亲。你们不感恩不说,还骂他。他承受了原本不该他承受的屈辱,可是他却没有因此恨你们,明明自己都没钱,还是愿意借钱给你们付医药费。萧雨娟你摸摸你的心,她是热的吗?”   痛快,果然她还是适合毒舌啊,善良大度、温和有礼、知心姐姐神马的都是浮云,那是主角的性格,不是她的,她就是个坏人,最适合的就是在别人痛苦的时候落井下石。   “那是他活该,我们可没说要他展家的钱。”萧雨娟不知道悔改的说道。   “啪”温柔实在忍不住给了萧雨娟一巴掌,瞧瞧她说的混帐话。“不要展家的钱,萧雨娟你不觉得很好笑吗?不要云翔的钱,你拿什么给你爹治病,拿什么养活弟弟妹妹?她们吃什么穿什么你要是真有骨气,怎么会忍心让年迈的父亲去借债而不是自力更生,你不是小孩子,难道不知道要养家,要照顾父亲和弟弟妹妹?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好话谁不会说,就看你做不做得到。”   温柔的一巴掌打蒙了萧雨娟,不是说她悔悟了,而是她没有想到平时看着温和好说话的人会动手。 ☆、展云飞   “太过分了,你凭什么打人?”萧雨凤看着心爱的妹妹被打,心疼的不得了。虽然她心里明白温柔说的没错,烧了她家的是纪天尧跟展云翔没有关系,也明白展云翔确实是帮着她们的,可这不能是温柔打萧雨娟的理由。哪怕是萧雨娟说错了,也不是温柔能打的。   “凭什么?萧远山是个读书人,我也一直觉得你们是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可是呢,哼,展家是展家,展云飞是展云飞,你们把展云飞的错硬是按在云翔的身上。说起来云翔还算是你们的恩人呢,你们这样做跟展云飞有什么区别?蛮不讲理,恩将仇报。用着云翔的钱在治疗,嘴里却骂着云翔,不知道萧远山醒了会怎么想?我很期待。”   懒得再去和萧家姐妹说什么,温柔说完这些话转身离去。萧家出事,这个时候不论是萧雨凤还是萧雨娟都是不可理喻的,她可不愿意触霉头。   温柔回到住处的时候展云翔也在,不过此刻的展云翔哪里还有在医院时的狼狈。他正跟韩家兄弟说说笑笑,好不快活。“好啊,我在医院给你们善后,忍受萧家那对不靠谱的姐妹,你们倒好,玩的很开心嘛。”   “不关我的事,是云翔,都是云翔的注意。”韩锦文和谷玉农很有默契的把事情推在展云翔身上。死道友不死贫道,温柔的怒火他们惹不起。   展云翔一点也没有被出卖的难堪窘迫,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喂,要不要这么狠啊。”说着说着他也笑了。这两天在展家他郁闷透顶,还是在这里畅快。   说话那天展云翔回到展家,正好看到展家大大小小、主人仆人都围在正厅,他心里知道是展云飞回来了,也不急着上前就在后面站着。想想前几天他回家的时候,对比现在,展云翔的心里越发的寒冷。听着展云飞的声音难免想到上辈子最后的遭遇,他就忍不住想要报复。   “云翔呢,死哪儿去了,整天就知道往外跑,跟着他那几个狐朋狗友瞎混。纪管家你派人去把云翔叫回来,告诉他云飞回来了,让他赶紧回来。”依旧如记忆中那样展祖望看到展云飞而对他不满,不同的是如今他不会在冲动的给展云飞做踏板。   看着纪管家点头称是,真的派人去找他,展云翔心里冷笑,展祖望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他可以理解,纪管家呢。明明知道他跟纪天尧出去要账,也不会为他说上一句实话,这就是他的好管家。   “爹,云翔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生气。”说起自己的弟弟展云翔,展云飞的口气是不屑的。那个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嚣张跋扈读书不如他的二少爷?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有着一层割不掉的血缘关系,展云飞一定不会承认他。让别人知道他展云飞有这么个弟弟他不丢人。   “不用叫了,我在这排队呢。大哥人缘就是好,你看看刚回来这丫头奴才的都急着来表忠心,我这个二少爷回来都不知道让路。”告诉自己要忍耐、忍耐,展云翔还是忍不住讽刺了展云飞几句。   展祖望面色阴沉的看着展云翔,冷哼一声。“你干什么去了,整天不知道干点正事。”   “爹,你不是说让我帮着纪管家给大哥打理商铺么,我还能干什么,一大早跟天尧去要账啊,怎么纪管家没跟您说?”说完展云翔奇怪的看了纪管家一眼,看的纪管家心里凉飕飕的。   明明脸上是笑着的,可他怎么就感觉到寒冷呢,早知道就替二少爷说几句好话了。到底是在展家多年的老狐狸了,纪管家一拍脑子,懊悔的说道:“唉,老了,瞧我这记性。今儿二少爷确实来找老奴,然后跟着天尧去要账去了,天尧那孩子也不知道跟着二少爷一块回来。”   纪管家这话说的巧妙,继承认展云翔确实有去过,还很隐晦的告了展云翔一状。你看他跟着纪天尧一起去的,纪天尧早回来了,他现在才到,谁知道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   在场的除了纪天虹和展云飞这对,剩下的都听出纪管家的言外之意,展云翔身上的寒意更重了,好啊,真是好,他人还在这儿呢,就明晃晃的给他穿小鞋。哼,纪管家真的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吗。   “哎呀,云翔,不是当姨娘的说你,这商铺本来就是你大哥的,你这么上心干什么。姨娘也知道这些年你爹老了,商铺没个主事的人有些事不好处理,你怕你爹辛苦,可是你这傻孩子怎么不说清楚呢,让大家白担心,真是个死心眼。”品慧见不得别人数落她的儿子,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个奴才。   品慧心里那个气啊,她是个姨娘没错,云翔可是展家的主子,就算是庶出,也不是你个管家可以说踩就踩的。有些话云翔不能说,她却没有顾及,反正她现在打定主意跟着儿子出去了,也就不在乎展祖望的想法,一切都以儿子为主。   别忘了品慧的出身,她可不是大家闺秀,在外面闯荡,什么话没听过,她没做什么的时候都被说尖酸刻薄,现在索性刻薄给你们看。品慧的话也是毒,直接暗暗讽刺纪管家不过是一个奴才,自以为管着展家的财产就是主子,就敢给正经主子脸色看。   “够了,品慧你少说几句,纪管家就跟我的亲兄弟一样,什么叫商铺没有主事的人,我不在纪管家就是主事的人。”展祖望装作没有听出纪管家给云翔上眼药,在他的心里云翔连纪管家的地位都不如,再说纪管家是长辈,冤枉就冤枉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品慧张张嘴想再说什么,看到对面儿子摇摇头,她愤愤的闭上嘴。心里却想着,好你个展祖望,纪管家那个奴才秧子告云翔黑状你不管,她说两句都不行,到底谁才是你的儿子,云翔在你心里连个奴才都不如。你这样糟蹋云翔,她也不用客气了,哼,好人么,谁不会做。   “爹说的对,想当年也是纪叔跟着父亲下海经商,严格说起来展家能有今天纪叔功不可没,没有纪叔哪里有展家的今天。爹,我说的对不对。”仿佛没有听出纪管家话里的意思,展云翔笑眯眯的跟展祖望说道。   “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以后也要像孝敬我一样孝敬纪管家,不要说一套做一套,要是让我知道了,我饶不了你。”原本等着展云翔大声反驳的,他也做好了训斥展云翔的准备。谁知道展云翔这次没有按照常理出牌,反而是赞同他说的话。   展祖望第一反应就是展云翔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可是仔细也没有找出云翔话里的漏洞,他只好淡淡的应声,最后还不忘记警告云翔几句。   展云翔要的就是他的承认,只要展祖望承认纪管家的功劳那就够了。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这次回来就不要在走了,爹年纪打了,他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你留在身边。再说你是展家的嫡子长孙,展家这么大的家业还等着你继承呢。”恶,展云翔真的要佩服自己了,这么恶心的话他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口,还是对着一个伪君子再说,真的是太强大了。   展云飞有些意外展云翔的态度,他把展云翔的态度归结为长大了,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想着展云飞有些欣慰,总觉得还是自己当初教育的好,不然怎么会把个嚣张的二少爷变成有礼貌的二少爷呢。   “你能这么想大哥很欣慰,云翔你现在也长大了,要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别跟以前一样整天嚣张跋扈、欺男霸市,咱们展家丢不起那个脸。”说完展云飞还感慨的拍拍展云翔的肩膀。   展云翔心里呕的要死,你才欺男霸市呢,二少我哪里嚣张哪里跋扈了,你个展云飞就知道给他泼脏水。要说上辈子他的名声怎么就那么臭,多半都是展云飞弄出来的。要不是想着今生也让展云飞尝尝他上辈子的滋味,展云翔早就一拳冲上去了,哪里轮得到他叽叽歪歪。   展祖望看着兄弟情深的两人很高兴,云翔长大了,云飞还是那么善良,多好啊。展祖望一高兴觉得晚上大摆宴席,庆祝展云飞回来,同时也宣布展家由展云飞打理。   “爹,我不是说了我对商铺不感兴趣嘛,你怎么就知道逼我,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回来了。”展云飞一听说要管理商铺他头就大,天知道他是多讨厌商场上那一套。那些人没文化不说,都是满身的铜臭味儿,跟他们相处,不是降低他展云飞的品味。   “爹,既然大哥不喜欢管理商铺,我看不如这样,让天尧帮着打理你看怎样。天尧是纪叔的儿子,也是展家的少爷,再说这些年都是天尧跟着纪叔管理的,生意上的事情我看他行。当然了,商铺名义上还是大哥的,大哥也不用每天去管理,只要抽时间看看就行。大哥,你说呢?”   “不行,云翔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天尧自然有天尧的事情要做,云飞的事情怎么能推给天尧,不像话。”展祖望黑着脸说道,原本他以为云翔是想跟云飞挣产业的,谁知道竟然是给纪天尧说情。云飞云翔不再的时候,他可以让纪天尧帮着打理,那是他没有办法,现在儿子都回来了,哪有让外人打理的道理。   虽然外人叫纪天尧一声天尧少爷,可是在展祖望的心里他始终还是纪管家的儿子。他自己的儿子挣产业都不允许,怎么会允许纪天尧。   展祖望没有发现,在展云翔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纪天尧闪亮欣喜的眼睛,也不知道在他斩钉截铁的否决后,纪天尧脸上的不忿,展云翔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咳咳,遁走。 ☆、挑拨   别说他不当纪天尧是兄弟,上辈子坏事一起做,骂名都是他的。纪天尧呢?他坐牢的时候扔在外面逍遥,想想也是,有个“忠心”的爹还有个为了大少爷死了的妹妹,展云飞怎么会动他。要是纪天尧真的当他是兄弟,在他坐牢的时候怎么不去看他,反而是跟他一刀两断,装作不认识?   纪天尧的做派相当于背叛了他,展云翔尽管有心里准备也难以释怀,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重生之后拒绝纪天尧的跟随,坚持把他留在展家。到底是兄弟一场,前世的事情展云翔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今生如何就看纪天尧自己的造化了。   本来呢,展云翔是没有想过算计纪天尧的,纪管家的话触怒了他。别怪他迁怒,父债子偿很正常不是吗,纪管家敢算计他,他就算计纪天尧。展云翔知道在纪管家的心里纪天尧重于纪天虹太多,纪天虹他不想在沾惹半分,相反还会帮着撮合她和展云飞,纪天尧就不同了,他是独子,是纪管家的依靠。   现在他把纪天尧放在展云飞的对立面,就是不知道纪管家再去帮着谁?是展云飞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伪君子大少爷,还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呢?纪天尧对阵展云飞,他有些期待了。   “老爷说的是,云飞少爷是展家的大少爷,天尧只是我这个管家的儿子,他怎么能要展家的产业呢。不过如果大少爷愿意相信天尧,让天尧帮把手,我相信天尧还是能胜任的。”纪管家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直觉的展云翔的话不对劲,可时间容不得他细想,只知道他不能顺着展云翔的话说。   虽然猜到展云翔不怀好意,可是展云翔说的也是事实,展家的产业怎么来的,他最清楚。当年要不是有他,展家确实不会有如今的辉煌。可是呢,展祖望依然是老爷,他依然是展祖望身边的管家,他的儿子也只能是下人。要说心里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认谁被当牛当马一辈子还是个奴才也会有怨言。   可是展祖望不是好糊弄的,他太了解展祖望。展云飞就不同了,如果,如果能让展云飞信任天尧,他在从中周旋,天尧的未来就不用担心了。可惜的是,展云飞身边有个自小跟着的阿超。不急,他回去要好好研究研究,到底怎样做不会让展祖望怀疑,又能让天尧得到最大的利益。   “爹,纪叔,我的意思也是这样,让天尧帮着大哥,可没说把展家的产业给天尧。如果真的把产业给天尧,人家怎么看我们展家,放着正经的展家少爷不给,给个外姓。”展云翔故意咬重展家和外姓几个字。呵呵,纪管家啊纪管家,上辈子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原来你也对展家的家产动心。   展云翔话落,展祖望和纪管家齐齐变脸,展祖望仔细想想云翔确实没有说把展家给纪天尧,倒是纪管家话里有那个意思。展祖望看着纪管家的眼神闪烁,一时间怀疑起他来。   纪管家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糊涂,到底是给展云翔算计进去了,早就知道展云翔不简单,他怎么会对展云翔说出的话动心呢。纪管家心里叹息一声,他也猜到展祖望在怀疑他,只能更加小心的赔笑着。   思虑良久,展祖望下了决定,“我看这样吧,天尧的事情以后再说,倒是你,多帮帮你大哥,你们可是亲兄弟。”相对于纪天尧,展祖望反而更相信展云翔,不过要防着云翔趁机跟云飞□□。嗯,他现在的身体还能撑个三年五载,到时候云飞也能独挡一面,云翔就不足为惧。   “爹,我还上学呢,大哥那里可能帮不上忙。再说大哥身边还有阿超啊,阿超对大哥的忠心谁都知道。”开玩笑,他这辈子就没打算沾染展家的产业,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笑着看展云飞哭。   嗯,这句话也是他听温柔说过的,她说这是报复别人做好的方法,想想不是没有道理的。展云翔的脑子里瞬间出现一组画面,他意气风发的站在落魄的展云飞面前。想到此处,他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还上什么学,你都这么大了,也该知道为家里做点事了,就这样定了。”展祖望不赞同的说道,他是展家的大家长,展云翔不是展云飞,他说的话也不容展云翔反驳。   展云翔装作无力似得求救的看着展云飞,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要是反驳准会招来一顿臭骂,展云飞就不同。展云飞自诩正义、最爱在他面前表现,你看,他多好,立刻就给他表现的机会。   果然,展云飞瞬间接收到展云翔传递的信息,他不赞同的对着展祖望说道:“爹,你这是□□,现在是民国,讲究的是民主,你这样是不对的。我渴望自由,当初我之所以离开家就是希望能够获得自由,不想被安排,不想压抑的活在你的专政下。原本我以为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爹应该想清楚明白了,原来是我错了,你不但没有想明白,反而变本加厉。”   “混账,怎么说话呢,我是你老子,我吃的盐比你吃得饭都多,我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做?”展祖望被气的直喘气,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对不孝子。小儿子回来跟他对着干,现在大儿子回来也气他,真是不孝。   魏梦娴一直静静的站在后面看着也不插嘴,直到展祖望被展云飞气着,她才上前轻轻拍着展祖望的胸口,对着展云飞轻声说道:“云飞,你少说两句,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展家早晚都是要你继承的,现在学习学习不是更好,你还年轻,我跟你爹都老了,我们最想要的就是你能好好的。”说完她还对着展云飞使了一个眼色。   “娘,你们要是真的为我好就不要逼我,我受够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要回来了。”展云飞对自己的母亲还是尊重的,说话的声音也缓和不少,不再咆哮,只是他说出的话真心不好听就是了。   “不要回来?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气死我是不是,云翔是这样,你也这样。”展祖望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怒气又被展云飞挑了起来,他真恨不得拍死这对不孝子,可他舍不得,舍不得打云飞一下,只能狠狠地瞪了展云翔一眼。   展云翔表示自己很冤,明明是展云飞惹的您老,瞪他干什么,他什么都没干。   “老爷子,云翔可是什么都没做,好好骂云翔干什么。真是老大惹祸老二受罪。”品慧母鸡护崽般把展云翔护在身后,真当她们母子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上一捏。这一刻品慧心里把惹事的展云飞也给恨上了,自己不争气还要连累她的儿子。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云翔回来就没干过好事。”展祖望没好气的说了品慧一句,他也知道云翔今儿不但没做错事,还算是让他满意。不过他训斥云翔成了习惯,老子教训儿子,他不觉得不对。   “那爹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爹这么生气?”展云翔凉凉的开口,他心里也有气。这是一个当爹的会说的吗?不清楚的事情就乱给儿子定罪,不认识的还以为他们是仇人呢。   展祖望被展云翔一句话赌了回去,他确实不知道云翔都干了什么,只是只觉得认为没有好事,他也不想去知道云翔干了什么,他怕气着自己。只是忽然被云翔这么一问,他真不好回答,只能对着云翔冷哼。   “云翔,你怎么就知道惹爹生气。”展云飞看着展祖望被展云翔赌的说不出话,不赞同的说道。云翔真是不像话,他这个做哥哥的要好好教导他才行。   “我怎么惹爹生气了。大哥是读书人应该最清楚,凡是都要讲究证据的,我做了什么,没做什么,老天可都看着呢。做了的我不会否认,没做的我也不会乱认。多说一句,惹爹爹生气的好像是大哥你吧。”懒得再去理会这群脑子不正常的人,展云翔说完拉着品慧转身离去。他们是热热闹闹的团圆也好,吵架也好,都跟他展云翔没有关系。   “亏我还以为你变好了呢,原来你根本就没变,还是那么可恶。”展云飞自诩是读书人,骂人的话他不会,想来想去还是说出可恶两个字。   展云翔听着展云飞的话脚步一顿,终究没有停下反驳什么,不过在心里却是把展云飞记住了。   “云翔,你别生气,只要姨娘和你未来媳妇儿知道你好就行了,咱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啊。”品慧见展云翔闷声走路也不说话,小心的安慰道。云翔被说,她的心里何尝舒服,只是恨自己无能罢了。   “姨娘放心,我知道轻重,要是跟他们一样,迟早气死。我在想怎么给展云飞找点麻烦的好。”最好是能让展云飞跟纪管家斗起来。   “不生气就好,你慢慢想,姨娘去给你做好吃的。”对儿子的做法品慧从来都是支撑的,她也看展云飞不顺眼,能给他找麻烦最好,只是可别连累了云翔。嗯,等会儿她还要嘱咐云翔一下才行。 ☆、分权   不知道展云飞跟展祖望最后怎么收场的,只是展云飞依旧留在展家,不再说离开的话,而晚宴也照常进行。就像展云翔上辈子说的一样,展云飞的接风宴比他展云翔的婚宴都热闹丰盛,不但是展家宗族的人,桐城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展云翔一个人在拐角静静的站着,看着远处热闹的人群,仿佛他们是两个世界。上辈子不就是这样么,因为受不了什么都比不上展云飞,他才会赌气去了萧家,然后失手烧了寄傲山庄。呵呵,那火把明明是纪天尧手里的啊,最后纵火的却成了他展云翔。   “咦?这不是展二少么?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有人路过看到站着的展云翔,开始没注意,后来才想起来他是谁,就过来打招呼。   “云翔已经三年没回来桐城了,难得钱老板还记得云翔。怎么宴会还没开始,钱老板这是?”展云翔记性很好,张口就叫出来人的名字。上辈子他没少跟钱老板打交道,钱老板不少生意都是跟展家合作的,展祖望想要把商铺交给展云飞,请来钱老板他不意外。   “哈哈,这不是人有三急。二少出去求学的事情我听令尊说过,这次回来不走了吧?”就像展云飞说的现今的商人儒雅的不多,大部分都是不通文墨的粗俗人,他们说话也没有顾及。   展云翔离开桐城外出求学的事情在他们这个圈子不是秘密,展祖望偏心大家都知道,说好听点是出去长长见识,其实不过是外放给大儿子清路。今天又是展祖望第二次正式让权力的日子,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展云翔心里不舒服,或者还会有什么想法也说不定,这才出言试探。   做为跟展家合作最多的人,钱老板自然知道展祖望的两个儿子,说实话他真不明白展祖望怎么想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强谁弱,展祖望倒好,偏偏拿着鱼目当珍珠。可怜他们这些跟展家有合作的人,也不知道今后是好是坏。如果可以,他倒是更愿意展云翔接手展家。   “这回钱老板可说错了,世界那么大,云翔还是想要四处看看,毕竟桐城还是太小不是?”展云翔说的那叫一个张狂,他这是告诉钱老板,桐城太小了,他展云翔看不上,也就是展云飞那个书呆子的才会留在桐城。不管展云飞最后如何,终究是捡了他展云翔不要的东西。   钱老板微微一愣就见展云翔从他身边走过,看着展云翔的背影是那么潇洒,他才知道展云翔说的是真的。“也许这个展二少将来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惜……”可惜展祖望没有福气。钱老板低声说着也往宴会的方向走去。   展云翔离开桐城的时候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三年过去,周围认识他的人不多。倒是纪天尧,这些年管着展家,来人中十有八九都认识他。不过那些人以前看他是巴结,现在幸灾乐祸的多。奴才就是奴才,看看人家正经少爷来了,没他事了吧。纪天尧这些年没少仗着展家的地位看不起他们,以前他们不敢得罪他,敢怒不敢言,现在不同了,无一不在心里狠狠的出了口气。   周围人的变化纪天尧不是感觉不出来,他用力的握紧拳头,恨不得上前狠狠揍他们一顿出出气,可是他不能。凭什么,凭什么他展云飞回来就让他让位,天知道当年为了商铺他废了多大的力气,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展云飞一回来,他的努力,他的功绩全部都没有里。   就因为展云飞是展家的少爷,他不是?展云翔说的对,展家能有今天哪里少得了他们父子的付出。可是他们得到了什么,父亲还是管家,哪怕现在都民国了,展祖望也没有消去他奴籍的意思。他呢?不过是个管家的儿子,不是奴才的奴才。   有心跟展云飞争,可惜名不正言不顺,这才是让他最郁闷的事情。想着父亲说过的话,纪天尧深吸一口气,他忍。   “天尧,”纪天尧的情况他早在远处看的一清二楚,不甘心么?那么他给个机会跟展云飞争一争如何?想着展云翔走到纪天尧身后拍了他一巴掌。   纪天尧转身就看见展云翔笑嘻嘻的站在他身后,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纪天尧口气不好的说道:“怎么,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不去想展云翔这次回来为什么总是一张小脸,他认定为那是对他的讽刺。   “看你笑话?你有什么笑话可以看?哦,我知道了,你是说商铺的事儿。唉,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展云飞什么样子我比你清楚,要是他打理商铺,展家不被他败坏才怪。与其交给展云飞不如交给你来的实在,可惜,你也知道我在我爹前面说不上话,帮不上你的忙。”展云翔“恍然大悟”,他叹息的说道。   “云翔,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是支持我,而不是利用我打击展云飞?”看着展云翔说的坚定,纪天尧不确定了,展云翔今儿帮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在大厅,说实话那时候他还很感动,觉得云翔够义气。可是他爹纪管家却给他分析说云翔没安好心,他知道他是不应该怀疑他爹的,但是云翔怎么也是从小一起玩的好兄弟,他这才问出口。   说完纪天尧紧盯着展云翔的眼睛,就怕错过什么。   展云翔被纪天尧问的一愣,他没想到纪天尧会看出来,想想也不对,纪天尧还没到那水平,应该是纪管家吧。展云翔“伤心”的看了纪天尧一眼,怒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哼,天尧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当你是兄弟才会那么说的,既然你不相信那算了,以后你和展云飞的事情我不插手就是。”   展云翔说走就走,纪天尧急了,连忙拉住他说道:“别啊,我说错了还不行嘛。”云翔应该是真心的吧,刚刚他也只从他眼里看见被震惊,而不是心虚。他应该是可以相信云翔的。纪天尧也是慌了神,他的父亲现在根本不会帮他就会让他等待时机,可是他不想等,也等不了。   见目的达到,展云翔装作原谅纪天尧的样子,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说离开。   “云翔,你真的愿意帮我?”纪天尧试探的问道。他姓纪可不姓展,他不相信云翔会出卖展家帮他。   “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展家,展云飞的德行你也知道,指望他,展家能有明天?天尧,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展云翔故意做出一副纠结的样子,说话含含糊糊,不清不楚。如果他明着说帮助纪天尧,别说纪天尧不信,就是他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   这样说反而给纪天尧一种他也对展家有想法的错觉,让他误会自己不是对展家不动心,而是有心无力。他没有错过纪天尧和纪管家说道展家商铺时,一闪而逝的贪婪,如果他们真的对展家动心,他相信纪天尧很快就会上钩。   “云翔,你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展云翔的回答后,纪天尧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不舒服起来。   展云翔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不远处展祖望在叫他,他对着纪天尧使了个颜色,表示待会儿再说,就离去。背对着他的纪天尧没有看见展云翔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很多时候话说一半才更有意思。   “爹,您找我?”来到展祖望身边,展云翔又恢复了他翩翩公子的儒雅,温和的对着展祖望说道,仿佛下午的争吵不存在一样。   “你跟天尧在说什么,我喊了你那么就都没听见?”展祖望板着脸问道。现在有不少客人在,展祖望不会当面骂云翔,但也不会给云翔好脸色,他直觉的云翔跟纪天尧没好事。   “哦,我看天尧心情不好,有点失落,安慰他几句。”展云翔无所谓的说道。这事换了谁都会心情不好吧,他去安慰安慰很正常。记得曾经听姨娘说过,当初为了让纪天尧在外面站住脚,展祖望亲自出来说纪天尧是他的干儿子,地位跟云飞云翔一样的。现在人家的亲儿子回来拉,纪天尧这个“干”的只能靠边站了。   展祖望看了云翔一眼不再说什么,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先放过云翔一马。   展祖望看着来人都差不多,清清嗓子说道:“各位,祖望很感激大家能来展家参加我儿云飞的接风宴,同时我展祖望也在这里请大家做个见证,从今儿起,展家的商铺正式交给云飞、云翔和天尧打理。他们三个都是我的儿子,云飞三年前接触过商铺,天尧这三年更是为展家立下不少功劳,云翔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我相信我展祖望的儿子不是废柴。我老了,以后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展祖望不傻,他不会只提展云飞,不然会让人家觉得展家不厚道,有卸磨杀驴的嫌疑。现在他着重强调三个人的地位一样,即使云飞云翔回来,纪天尧还是展家的少爷,这一点不会改变,同样不变的是他还管理着商铺。   当然他不会当面说那些商铺是云飞的,哪些是云翔的,又有哪些是归纪天尧管。这样不明就里的人就会认为展祖望是和善的,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要是他分了,难免有人会觉得他偏心。展祖望是偏心,可是他又不希望别人觉得他偏心,只是他不知道别人早已经看清他的本质。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明天见。 ☆、晚宴   “来,云飞跟各位老板打声招呼。”展祖望示意展云飞上前,展云飞不情不愿跟在展祖望的身后,由着他介绍。   展云飞的表情太明显,谁都能看出他的不甘愿来,就连说话也是阴阳怪气。众人脸上一阵扭曲,硬着头皮僵着笑脸喊了一声展大少爷,没办法啊,展祖望先介绍的都是桐城的重要人物,大部分都是跟展家有合作的。他们以后还要靠展家呢,展云飞就是在给他们脸色,他们也得受着。不过心里会不会骂展云飞几句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展云翔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看着展云飞和展祖望,对展云飞的表现暗骂一句蠢货,展家虽说在桐城数一数二,那些商户也是不能得罪的,就像他们依靠展家一样,展家的发展也离不开他们。展云飞还没接手展家呢,就把大部分商户得罪了,以后他的生意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   展云翔幸灾乐祸的看着展云飞出丑,他用手臂轻轻的碰碰身边的纪天尧,压低声音说道:“看到没有,就他这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样子,得罪了商户都不知道。话又说回来,虽然他做的事情不地道,身后还有个爹帮着擦屁股,天尧你要是想要赢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能力比他强,我爹毕竟老了,帮不了展云飞几年,只要你比他强,那些商户还不是都会来找你合作,我爹自然会看到你的好。”   啧啧,没有挑战性啊,就展云飞那熊样,不用别人做什么就会自取灭亡,他当初怎么就脑抽的会跟展云飞死磕到底?想到前世种种,展云翔的最近抽抽个不停,难道跟展云飞相处多了,他的脑子也变得不正常了?   想到他以后或许会变得跟展云飞一眼,展云翔打了个冷颤,还好还好,他现在已经里展云飞远远的。真爱生命,远离展云飞。展云翔打定主意,只要等展云飞跟纪天尧正是对上,无论开学的时间到没到,他离开就走,绝不含糊。   “那你呢,云翔,你就不嫉妒,不生气?”纪天尧压下心底的不满,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过了很久,他才回答展云翔的话。展云翔可是展家的少爷,跟他纪天尧不一样,他就不相信展云翔会是真心帮他。   “嫉妒啊,怎么不嫉妒,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我就嫉妒他。所以天尧我才需要你的帮忙,咱们两个联手,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如何?”哟,纪天尧也不笨嘛,展云翔离开装出一副愤恨的样子给纪天尧看,没一会儿他又恢复了偏偏大少爷的风采,仿佛那个愤恨扭曲的不是他一样。   “你让我好好想想。”展云翔的提议纪天尧不可谓不动心,但是他也怕展云翔给他下套,才敷衍的说道。不过嘴里说着好好想,实际上他心里已经同意了,他不过是摆摆谱让展云翔知道他的价值而已。这样他才有机会谈价钱,在商言商,他是不会跟云翔客气的,更何况他的心里总是觉得,展云飞展云翔的出现剥夺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没关系,你慢慢想,我不着急。不过天尧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纪、纪叔,你知道的在纪叔心里我爹的重要性。如果他知道我们的计划一定不会赞同的,更何况还有天虹。”早就猜到纪天尧会这一说,展云翔一点也不意外。不让纪天尧告诉纪管家不是因为纪管家多忠心展祖望,而是他怕纪管家猜出他的计划。   不,不会,世上没有人知道他是重生回来的,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就是整垮展家报复展云飞和展祖望。如果他是纪管家的话,如果是他,也许会以为他在利用纪天尧。嗯,没错,纪管家最多会以为他对展家贼心不死,不会猜到他心里真正的想法。而且,这是一个机会,狡猾如纪管家一定会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只是不知道最后谁才是那个得力的渔翁。   所以,不管纪天尧告诉不告诉纪管家,最后的结果都是和他合作,因为他不甘心。此时的纪天尧形势跟他之前是一模一样啊,不,是比他还要不如,至少他是名正言顺的展家人。纪天尧跟展云飞对上的话,纪管家,你会去帮谁呢?   前世展云飞身边除了展祖望全力支持以外,纪管家也是功不可没的。今生么?没有了纪管家的暗中支援,展云飞你又能撑多久?   现在就等着纪天尧上钩了,展云翔看了远处跟在展祖望身边的展云飞一眼,他没有去跟前凑热闹,而是去了宗族那边。展祖望想展云飞在商场站住脚,一直拉着他跟商人周旋,族人这边反而是冷落了。展祖望没有发现,他却是发现了,在场的族人虽然没说什么,脸上不高兴是很明显的。   展云翔落落大方的走到族人身边说话,上辈子他虽然学识不多,可见识不少,早练就了跟什么人说什么话的本事。此时展云翔再次发挥他的三寸不烂舌,跟族人侃侃而谈,倒是被展云飞处热闹的多。   展云翔正说的兴起,远处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他停了下来往那处看去。原来是展云飞,不知道为了什么现在他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嚷嚷着,一点也没有大少爷的风范。展云翔低头想了想,跟身边的族人告罪一声,转身往展云飞处走去。   走的越近越能听见展云飞的吵嚷声,展云翔一看原来是之前跟他说过话的钱老板,他跟展云飞一样也是脸红脖子粗,前者是说话说的,后者是被前者气的。   “怎么回事?”在展家也就是展祖望这一支在经商,当然也是他最富有,其他的展氏族人跟展祖望一比就显得落魄许多。族人们也有自知之明,有事没事都不会去展祖望身边晃悠,这次要不是展祖望邀请,他们也不回来,来了之后很自觉的找了个角落做好,因此展云翔虽然听见这边吵闹,可是离得远他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纪天尧原本就在跟熟识的商人说话,他跟展云飞展云翔不同,展云飞有展祖望带着认识圈内人,展云翔虽然不认识什么商人,人家有认识的族人聊天,就剩下他尴尬的站着。没办法纪天尧只能去找以前生意上的朋友聊天,都是生意人他离展云飞的位置本就不远,倒是比展云翔知道的多。   见展云翔问他,纪天尧不屑的说道:“还能怎样?人家善良的展大少爷良心不安,觉得咱们欺压百姓,要替天行道。”   原来是钱老板见着展祖望随口问了几句生意上的事,说别家的生意都在涨价,他们今年的价格要不要涨上一层。谁知道就是这一句话惹到展大少爷了,展云飞觉得他们是吸血鬼就知道坑蒙百姓,百姓已经很苦了,他们还想着压榨他们云云。   这还了得,正义的展少爷立刻跳出来指着钱老板大骂。当然人家是有礼貌的读书人,人家不认为是在骂人,人家只是在指出钱老板的错误,希望他痛改前非。   “钱老板你这样做就不怕你的子孙后代遭报应吗?”展云飞把钱老板的气愤当成了被他说的愧疚,他见展祖望也不说话就自以为在支持他,说的越发得意。这句话更毒,是红果果的诅咒啊。   钱老板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是招谁惹谁了,他是商人,商人不重利还是什么商人。他也知道做事情不能太绝,加钱的事情也是讲过仔细计算的,是百姓能支付的起的,怎么在展云飞的嘴里他就成了黑心肝的人呢。   “够了,云飞,凡事要适可而止。不过钱老板,云飞说的也对,百姓都不容易,加价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展祖望不是没有颜色的展云飞,他知道再让展云飞说下去,非气死钱老板不可。当然他也不觉得展云飞说的是错的,倒是觉得展云飞真是善良的好孩纸,知道为百姓着想。展云飞是他最得意的儿子,他当然要维护展云飞的立场。   本来钱老板听着展祖望第一句话的时候还觉得展祖望不错,是个明事理的人,谁知道他接下来话锋一转,直接把他打入地底,气的钱老板直喘气。冷哼一声,钱老板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去。他要回去好好想想,展家以后都是展云飞在做主,他要不要提起找好下家,免得被展云飞气死。   “到底是亲生儿子跟干的就是不一样,钱老板也真可怜。”纪天尧阴阳怪气的说道。钱老板这个人纪天尧虽然接触不多,也知道是他们这一行品行最好的几人之一。他的商铺价钱历来就比别的要低上一层,如今说是加价也不过是别的商家以前的价格。展云飞倒好,事情都搞不清楚就大声斥骂,也不看看钱老板比他爹都大,还自诩什么读书人品德好,他纪天尧今儿算是长见识了。 ☆、纪管家   古人大都是信奉神明的,虽说现在是民国,但封建迷信大有人在,更何况是一辈子都处在封建时期的钱老板呢。诅咒人家子孙后代,展云飞也够狠,这是骂人家断子绝孙啊。也不知道展祖望怎么想的,这么恶毒的话他都不知道教训展云飞。呵呵,到底是老了,没看见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对劲吗。   展云翔心想要不是有展祖望撑腰,要不是展家在桐城是大户,展云飞敢说出这话,人家不揍他一顿才怪。有这样的开场,他可以想象展云飞日后管理商铺的情景。   没有在理会展云飞和展祖望,展云翔示意纪天尧跟上,转身朝着钱老板走的方向追去。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至于纪天尧会不会跟上,那就不管他的事情了。展云翔走的快,终于在展家门前拦住了钱老板。   “钱老板请留步,钱老板,我大哥不懂事,他说的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整个桐城谁不知道钱老板是有名的慈善人,云翔刚回来就听说过钱老板的善举,不说钱老板生意上价钱都低于别家,就说每年的免费布施也是让人敬佩,那些被钱老板帮助过的人,谁不说一声好。还请钱老板不要跟我大哥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展云翔态度摆的很正,说话也是低声下气。倒不是他原谅了展云飞,想想前世展云飞不都是如此做的么,每次他做了坏事都去充当好人,现在他不过是做了前世展云飞会做的事情而已。   “展二少还是回去吧,你们展家是大佛,钱某人供不起,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钱老板对展云翔印象不错,但是一想到刚才展云飞的言论,压下去的火焰蹭蹭上来,对云翔说话口气也不好。   “钱老板,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展云飞是展云飞,云翔是云翔,钱老板莫要混淆才好。”纪天尧适时插话,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钱老板一眼,那意思不过是告诉钱老板他们跟展云飞不是一国的,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哦?天尧少爷的意思是?”莫非展云翔准备对展云飞出手,争夺展家的财产?他看看纪天尧又看看展云翔,如果有纪天尧帮忙,展家最后鹿死谁手也不一定。   “天尧能有什么意思,龙生九子还仔仔不同呢,我们跟大哥不一样也是应该的。不过是云翔敬佩钱老板仁义,想要跟钱老板结个善缘而已。”展云翔打断他们的话,他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怎么话从纪天尧嘴里说出来就变味儿了呢。难道是他之前戏演的太成功,让纪天尧以为他要跟展云飞对抗?   “二少严重了,不过是小事情,既然两位少爷没事,钱某就先告辞了。”难道展云翔没有这个意思,是他猜错了?想不明白。钱老板倒也通情达理,索性就按照展云翔面上说的照做,走前还对着展云翔拱拱手,表示尊重。   “云翔,这可是个拉拢钱老板的大好时机,你在怎么……”怎么就放过了呢?纪天尧略有责备的看着展云翔说道。   “天尧,现在爹虽说是然咱们管理展家商铺,可你也知道展家家业何其大,咱们分到什么还不知道,现在拉拢钱老板还太早。你我都心知肚明,展云飞在爹爹心里的地位,展家好的铺子肯定都是他的,咱们就是想挣也争不过。”一边往回走一边跟纪天尧说着,展云翔的眼睛一闪一闪,显然是又在算计什么。   “那你说怎么办?”展云翔说的是事实,他如今地位比云翔还尴尬,云翔可以去争取,他却是没有立场。想到此处,他对展祖望也愤恨起来,当初你儿子都走了,知道没人打理家产才想起我来,现在儿子都回来了,就想着收回家产,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不怎么办?先等等看,看看爹爹怎么安排。”鱼儿上钩了,展云翔笑的越来越诡异,只不过正在低头想心事的纪天尧并没有发现。   就像展云翔说的那样,他真的什么都没做。纪天尧不知道展云翔打的什么注意,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跟他爹纪管家说了。“爹,你说云翔是什么意思?”纪天尧知道纪管家虽然忠心展祖望,那也是派在子女后面的,也不会出卖他。   纪管家摸摸嘴上的胡子,背着一只手来回的踱步,想了想说道:“高啊,我倒是小看了展云翔。”见儿子懵懂的,纪管家好心的解释起来,“展云翔不是对展家不动心,我看他是太动心,他应该是知道自己一个人不是展云飞的对手,特意拉上你。生意上有你帮着他,再加上我这个父亲,就算我不会明着帮他,也不会太为难他,这样他就有了跟展云飞较量的资本。”   “这样也好,天尧你就明着答应他,暗地里等他跟展云飞抖起来,咱们父子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展家的家产就是咱们的了,也不枉咱们父子给展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要说纪管家早些年是感激展家收留了他,可谁叫后来展祖望口口声声说当他是兄弟,又让他干着下人的活不说,还死抓着他的卖身契不放,害的他的儿女也只是个下人的孩子,低人一头呢。   母为子则强,父亦是如此。真当他是傻子不成,明明知道他的女儿自小喜欢展云翔,可还是让展云飞娶了别人,说什么天虹年纪太小,不过是借口罢了,还不是看不起天虹的出身。如果天虹是真正的大家小姐,他们还会这么说?   所以纪管家觉得,他现在背叛他们都是被展祖望和魏梦娴逼迫的,他也是身不由己。   纪管家跟纪天尧怎么商量谋夺展家,展祖望不知道,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三人叫去书房,说有事情商量。展云翔一听暗道一声机会来了,打发走来人,看着时候不早了,他才转身去了书房。   展云翔到的时候,纪天尧和展云飞早就到了,展祖望对于他最后到达还瞪了一眼,不过展云翔装作没看见,说了句“爹,早安;大哥、天尧早。”   展云飞比展云翔大三岁今年已经二十了,纪天尧倒是跟展云翔同岁,不过他生月比展云翔小,就成了三少爷。当然展家也没人喊他三少爷,还是跟以前一样称呼天尧少爷。   “哼,今天叫你们来是说说商铺的事情。咱们展家家大业大,产业较多,你们三兄弟没人负责一部分就好。具体的我已经整理出来了,云飞是嫡长子就先管着钱庄、绸缎庄……”人都到齐了,展祖望也不废话,看着展云翔懒散的样子他很不满,也不想继续对着他生气,张口就说出今天的目的。   展祖望怕夜长梦多,昨晚宴会完了之后他就去书房整理展家的商铺。展云飞是他最爱的儿子,他自然要留给他最好的,所以都是钱庄、绸缎庄、酒楼等高端又挣钱的买卖;展云翔虽然不得他心,可下面还有个纪天尧在,分到的商铺虽然不如展云飞也有两处是盈利的;纪天尧就比较悲催,谁让他不是展祖望的种呢,分给他的都是目前亏损的铺子,还是最厉害的那种。   展云飞展云翔不知道铺子的情况,纪天尧却清楚的很,他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猫腻。他用手指着分给他的铺子说道:“义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杂货铺都快不行了吧,还有这家也是难以支撑。”偏心也要有个限度吧,虽然他是做好了准备,可还是被展祖望气到了。   怎么说他也为展家辛苦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到头来就分给他们这些?纪天尧瞥了一眼旁边展云翔的单子,除了一家还在盈利的酒楼和一家首饰店,其他也都是亏损的,不过损失都不大没有他的严重。展云飞的他没有看见,也知道都是极好的铺子。   “天尧,你的能力义父知道,义父也相信你能把这几家管理好,正是因为相信你,义父才决定把这几家交给你管理。要知道你们三人中,分给你的铺子是最多的。”展祖望一副你占大便宜了的表情看着纪天尧。   你妹的能力,相信你妹啊,纪天尧真想直接爆粗口算了。当他是三岁孩子呢,还分给你是最多的,也不看看他手里全部的铺子加起来也不如展云飞一家挣钱啊。   “爹,我看不如这样,把我手里的酒楼分给天尧吧。我和大哥三年不在家,家里都是天尧在打理,也是天尧在爹面前尽孝,理应多分一些。对啊,还有大哥以前说过的溪口,我记得大哥说要建纺织厂的,前几日我去溪口看还没有动工,现在大哥回来了,不如开工的好。本来这件事是大哥提出来的,由大哥去做也算是有始有终,不过我把酒楼给了天尧一家,大哥不妨把溪口给天尧。日后真的建起纺织厂也是大哥和天尧的功劳。”   溪口啊,那可是我给你的大礼呢,展云飞。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好累今天双更,晚安。 ☆、名声   纪天尧讶异的看着展云翔,他没有想到展云翔会把到手的好处分给他,而且还是唯二挣钱的产业。虽然不解,但是他聪明的也没有开口说拒绝,实际上他也不想拒绝。   “爹,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回来不是来争家产的,为什么你们硬是要逼我呢。你们让我去参加什么宴会,我也去了;您让我接触那些商人,我也接触了;现在还想让我变得跟那些商人一样吗?”展云飞看也不看展祖望分给他的产业,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不是来争夺家产的,对这些也没有兴趣。   瞧纪天尧那样子,斤斤计较跟个市侩的小市民一样,都快钻钱眼里了;云翔还好些,没有堕落的彻底,还有得救。展云翔提的溪口他倒是有印象,不是因为展云翔说的,而是昨天他在溪口遇见的那个美丽的姑娘。   想到昨天救的姑娘,展云飞内心雀跃,他觉得他又活过来了,现在他迫切的希望能够在见到她,而不是在这里分财产,浪费时间。   “混账,怎么说话的,我是你老子,我让你接触家业是为了你好,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逼迫。”展祖望看着展云飞的样子也是头疼,他原本善良听话的云飞哪里去啦,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展祖望可不认为展云飞本来如此,他把展云飞的变化归结为外面的人把他带坏了,也更加不放心让展云飞出去。   “怎么就不是逼迫了,您明明知道我不希望这些事情的。”展云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越发觉得展祖望老封建,思想固化呆板不知道变通,没有思想觉悟,跟接受了新思想新教育的他更是不能比。   “爹,您也别生气,大哥就是一时糊涂,过几天就想明白了。”展云翔凉凉的开口,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火上浇油。   “云翔你也是接受了新教育的,怎么思想觉悟这么低级。我告诉你们我清醒的很,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都糊涂透顶。”展云飞直接把炮口对准展云翔,说的吐沫横飞差点喷到展云翔的脸上。   展云翔的脸色瞬间变黑,恨不得挥手给展云飞一拳,真是恶心的家伙。可是他也知道如果挥手了,挨打的绝对不会是展云飞而是他自己。展云飞是吧,今儿的事情他记下了,他会留着等到以后慢慢算。   “你,你,”展祖望气的直哆嗦,瞧瞧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说他糊涂透顶。看着丑态百出的展云飞,展祖望心情复杂。   “爹,您消消气,我跟天尧先出去干活了。”说完展云翔也不等展祖望说什么,拉着纪天尧就走,至于展云飞,谁管他去死。   “云翔,你拉我干什么。”多好的一出戏啊,这就是大家眼里文质彬彬的大少爷,他还没看够呢,这样的戏码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纪天尧有些埋怨的说道。   走出书房展云翔就放开纪天尧的手,他上下打量纪天尧一遍说道:“我不拉你出来,难道等着看你吃展云飞的口水,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爱好?”纪天尧想看戏的心态他知道,可他也深知不是什么戏都能看的。现在展祖望和展云飞都正在气头上,他们要是留下还不是被殃及。   纪天尧也想起展云飞说话时吐沫横飞的样子,他推开展云翔跑到一边干呕,真是太恶心了有木有。   “依我看与其在这里看展云飞的笑话,不如想想办法让爹对咱们刮目相看。”展云翔继续诱惑的说道。这两天他一直在蛊惑纪天尧,如今饵料下的也差不多了,很快就能收网。   听了展云翔的话,纪天尧心思一转以为展云翔有什么注意,他也不干呕了,整理好衣服来到展云翔身边说道:“你又想到什么注意了?”   “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展云飞毕竟是爹爹最疼爱的儿子,不用想也能猜到他手里的铺子都是好铺子。至于你我,天尧,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所以呢,要想要挣到钱,仅仅凭着咱们手上的铺子是不可能的。”   凭着上辈子的经验展云翔一眼就能看出他手上铺子的好坏,现在可不是他的上辈子,纪天尧水平有限,三年的时间过去,如今的展家可比不上他在的上辈子。   “当务之急就是把溪口那块地给弄下来,展云飞不是不想管理家业么,咱们就要他手上溪口那块地。当年他不是提了个纺织厂的建议么,现在如果由咱们完成,你想想”如今的展祖望还是一心想要展家称霸桐城,纺织厂又是个投资少见效快的项目,他相信展祖望会同意的。   “咱们完成了展云飞完成不了的项目,打击了展云飞不说,也让爹看到咱们的能力。再说纺织厂是咱们一手建立起来的,只要把里面的人手抓住,展云飞就是想要过去都没用。天尧,你觉得如何?”展云翔说完,笑嘻嘻的看着纪天尧,等着他的回答。   纪天尧皱眉,纺织厂的提议他也知道,那时候展云飞还没有成婚,后来他娶了映华就跟着妻子你侬我侬,也就不再提纺织厂,再然后映华死了,他离家出走。纪天尧清楚的知道别看展云飞三年没回家,溪口和纺织厂,展祖望都给他准备着,就等着他回来开工呢。   就是因为展祖望如此上心,他才刻意去打听过纺织厂的事情,跟云翔说的差不多,如果纺织厂能建起来,盈利绝对是最高的。“好,干了。你说怎么做?”纪天尧也不傻,他又把问题踢给了展云翔,如果以后出了事,那也是云翔的责任,他顶多就是被云翔蛊惑。   纪天尧的那点小心思展云翔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他也没有点破。“爹和大哥也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不要有事才好。天尧你说是吧?”   “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还在说纺织厂,怎么又转到展云飞身上了?纪天尧表示很不解。   展云翔没有说话,忽然他跑了起来,边跑还边大声的嚷嚷:“大娘,大娘,不好啦,大哥跟爹吵起来了。”   展家的仆人不少,来来往往的,展云翔的话他们听的一清二楚。等展云翔跟纪天尧走远,大家迅速的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八卦起来。   “大少爷跟老爷吵起来了?不可能吧,大少爷那么和善的人,别是二少爷乱说的吧。”此人是大少爷党,他私心里认为这是红果果的污蔑,虽然他不知道红果果这个词。   “怎么不可能,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大少爷还骂钱老板断子绝孙呢。钱老板知道吧,就是桐城有名的慈善人儿。”此人昨晚就在宴会上,当下添油加醋的把展云飞说的话学了一遍。诅咒人断子绝孙,是人都会觉得狠毒。   “天啊,不会吧,大少爷怎么会说这种话?”   “怎么不会,昨晚的宴会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很多人都知道。”   “这样说大少爷跟老爷吵架也不是不可能的了。真没想到大少爷是这样的人,亏我以前还那么信任他呢。”   下人的话展云翔没有听到却也猜到到。前世,品慧管家,哪里容得下有人嚼舌根,每次发现都是狠狠的处置。今生有着展云翔的提点,品慧早就不粘手后院的事情了,甚至偶尔还学一学魏梦娴的做派装个好心人。   此时,展家的下人虽做不出奴大欺主的事情,懒散八卦也是常事。反正当家主母心慈,他们只要哭一哭就没事。   就这样,展云翔一路嚷嚷,等他到了魏梦娴的院子,整个展家差不多都知道大少爷跟老爷吵架的事情了。如今这个世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儿子跟老子吵架那都是不孝的。一个人背负着不孝的罪名,你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出息?   魏梦娴本来在屋里养神,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在嚷嚷,她不悦的坐起来吩咐齐妈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齐妈是魏梦娴的心腹,展云飞的奶娘,魏梦娴的院子都是她再管,知道魏梦娴不悦,她面色也不好看。这不是在打她的脸么,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齐妈走出去就看见展云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面还跟着个纪天尧,齐妈的脸顿时黑了,她也不顾及展云翔二少爷的身份,不客气的说道:“二少爷,这可是夫人的院子,您这样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哎哟,齐妈,能看见你太好了,大娘在不在我有急事,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展云翔抬起袖子擦擦汗,表示他真的很急。   “什么事,二少爷跟我说也是一样。”展云翔是那边的人,齐妈对他没好感,自然不会让他进去打扰魏梦娴。   “这样啊,瞧我这记性,三年没回家忘记大娘跟齐妈是一样的了。其实吧也不是我有事,就是大哥,不知道怎么的,他跟爹爹吵起来了,爹爹都被气晕了。这不,我管也管不了,劝也劝不住,跑来找大娘救人。既然齐妈你说找你也行,那咱们就走吧。”   展云翔故意咬重一样两个字,她就是说给屋里的魏梦娴听的。魏梦娴是大家族的千金,别看她嘴上说的好听把齐妈当姐妹,心里可分的清清楚楚。展云翔知道她的性子,才会这么说。虽然不会离间魏梦娴和齐妈,但能恶心恶心她们也好。 ☆、闺誉   展云翔的话还没有说完,魏梦娴就从屋里面走出来了,没有理会尴尬的站在一边的齐妈,也没有跟来通风报信的展云翔说话,她急匆匆的往书房走去。展云飞就是魏梦娴的弱点,不管展云翔说的是真是假,她都要去看一看,万一是真的,她也好帮着儿子说好话。   要是在平时,魏梦娴就要招呼齐妈一起去,可是刚刚展云翔的话到底在她心里留下了影子,所以她故意不去看齐妈。魏梦娴连没有奴籍的纪天虹都嫌弃,你说她对齐妈如何?齐妈跟她相提并论,她当然不自在了。   报完信展云翔也懒得去看他们一家子如何的相亲相爱相杀,高高兴兴的出门去了。走出展家就看见鬼鬼祟祟的韩锦文,也就知道了温柔帮他造势的事情。依靠着前世的记忆和前几天的算计,展云翔能猜到萧家的结局,所以就请了韩锦文帮忙。   当然,他不知道温柔也是了解萧家的人,两人再次不谋而合。不同的是,一个只是想想,一个付诸了行动。   “原来萧家的事情还有你的功劳啊,可是也不对,纪天尧为什么不攀扯你而是展云飞呢?难道是因为你说的合作,不对,也不像啊。”温柔听着展云翔说起这两天展家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算计,她到不觉得展云翔做错,反而觉得手段太温和了。要是换做是她绝对弄得展家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特别是展祖望。   “这就是我要说的另外一件事情了。”展云翔看着温柔,笑的像个偷了腥的小狐狸。   因为收了纪天尧做义子,展家现在吃饭又多了三个人,分别是展祖望的义子纪天尧、纪天尧的父亲纪管家、纪天尧的妹妹纪天虹。   展云飞回来了,纪天虹的目光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就是吃饭的时候都痴痴地望着他,感情强烈的让其他人想忽视都难。   “咳,纪管家啊,天虹也快十六了吧,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年纪大了,下一句就是应该说人家了,展祖望不用明说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品慧眼睛转转,看看纪天虹再看看展云飞,娇笑着说道:“哎哟,老爷不说妾还不觉得呢,您看天虹跟大少爷多般配。天虹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品行自然不用说,妾记得夫人在大少爷成婚的时候还感慨说天虹年纪小,不然就嫁给大少爷做嫡妻了。真是恭喜老爷,天虹这样的儿媳妇上哪里找去,大少爷真是有福气。”   可不是有福气么,一个胆小怯懦没事就会哭哭啼啼的小丫头,没读过几年书不说还有个奴籍的爹。这样的出身配魏梦娴眼中完美的大少爷展云飞,真是绝配。再说整个展家都知道纪天虹小姐天天盼着大少爷回来,一心喜欢着大少爷。   “品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女孩子家的名声多么重要,怎么能随意的侮辱,这要是在咱们那个时候可是要侵猪笼的。”魏梦娴不客气的打断品慧的话,她聪明的不说纪天虹配不上她的儿子,满口指责品慧胡言乱语。   “夫人误会了,妾怎么会乱说。天虹跟大少爷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整个展家谁不知道。夫人要是怕天虹名声受损,这个也好说,趁着纪管家在,把事情定下来不久成了。这也是美事一桩啊,老爷你说是不是?”魏梦娴聪明,品慧也不傻,她还会拉同盟,没看见纪天虹因为她这两句话都感激了么。   见展祖望不说话,魏梦娴急了,她就怕展祖望答应下来。眼睛扫见品慧身边坐着的展云翔,她开口说道:“老爷,要我说天虹跟云翔更般配一些,云飞可是大了天虹六岁,再说如果嫁给云飞那就是继妻,没有嫡妻尊贵。”   在大家族妻妾分明,继妻虽然也是妻可到底是不如嫡妻的,不巧魏梦娴出身的魏家、现在的展家都是大家族,还是很封建的大家族。   “大娘,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再说这件事也应该问问纪天虹的意思,毕竟女孩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男人娶错了没什么,养个外室就成,女人嫁错郎可不能反悔。”展云翔插嘴说道,他故意表现的无所谓的样子,甚至不惜自侮说出养外室来,就是不想娶纪天虹。他就不信他都这样说了纪管家还舍得把女儿嫁给他,他可是知道纪管家有多疼这个女儿的。   民国初年很多法律形同废纸,法律规定十八岁才可以结婚,还不是很多人十五六孩子都生了;法律规定一夫一妻,男人三妻四妾有的是。(杜撰)所以,外室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   “啪”展云飞摔下筷子,“你们有完没完,今天逼着我做这个,明天做那个,现在还逼着我娶天虹。我一直当天虹是妹妹的,怎么能娶她?还有云翔,爱情是很美好的,婚姻是神圣的,你怎么能三心二意呢,还要养外室……”巴拉巴拉,说完父母展云飞掉头开始教育起展云翔来。   “大哥,我就是一个俗人,可是连我这个俗人都知道男女有别,要避嫌。你要是真的对纪天虹没意思,干嘛走的这么近?要知道纪天虹她姓纪,是天尧的亲妹妹,不是你的。是,你说的对现在是民国,可是别忘了,现在才民国几年,咱们都是出生在清朝的,更何况咱们的上一辈。你这样不知道避讳跟纪天虹亲亲我我,又不愿意娶她,那你说让她怎么办?”   呸,还爱情是美好神圣的,就你懂的爱情?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坚决反对娶映华,后来一天就蜜里调油。为什么?说白了不还是因为映华是个美人,如果映华长得丑,看他还说不说。还有萧雨凤,不也是一眼就看上人家。   世上哪有这么多的一见钟情,还都见到你展云飞,除非老天瞎了眼。   “云翔你的思想怎么那么肮脏,我跟天虹那是纯洁的兄妹关系。老一辈的人都被封建思想给害苦了,正是因为这样咱们才要反抗,反对包办婚姻、反对三妻四妾,提倡男女平等。”   展云飞没有发现,他没说一句纪天虹的脸就白一分,纪管家和纪天尧就跟着黑脸。看着纪天虹摇摇欲坠的样子,纪天尧恨不得冲上去揍展云飞一顿。连他这个没读过几年书的人都知道女孩子的名节多重要,展云飞怎么会不知道,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兄妹关系。你们要是兄妹,那他是什么?   “够了,吃个饭也不消停,品慧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都是你惹的事儿。”展祖望本来是想说点什么的,可是听着他们吵吵闹闹的,就心烦。“天虹的事情先不急,纪管家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展祖望给了他一个模糊的答案。   展祖望想的要比魏梦娴多,纪管家在展家的地位很高,加上还有个能力不错的天尧,如果纪天虹能嫁给云飞,那么纪管家和纪天尧就会帮着云飞,展家也能快速的被云飞抓在手里。可是魏梦娴说的也对,展云飞是嫡子,将来展家的当家人,纪天虹的身份显然不够。   展祖望有心说给展云飞做平妻,可在还没有娶妻的时候说平妻也不利于展云飞以后的婚事。所以,他只能拖,反正纪天虹才十六岁,民国法律不是说了嘛,十八岁成婚,她还能留两年。   他说的没错,可是他也不想想有哪个女孩是真的十八岁结婚的,除非是受过高等教育还在读书的。再看纪天虹她书都没有读过,又不是大家小姐,等到十八岁嫁给谁?   也正是展祖望和展云飞的态度,让纪天尧心气不顺,晚上带着他的马队去了萧家,结果一时不察失手放了火。本来呢,按照他跟纪管家商量的,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说是展云翔的吩咐,这样就算出事也找不到他头上。   可他今晚对展云飞有气,想也不想的就说出是展云飞指使的。在纪天尧看来,事情不大,不过是烧了一堆柴火,谁指使的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为了出心中那口恶气罢了。   纪天尧算出了开头没算出结局,他烧的是一堆柴火没错,可晚上偏巧有风,萧家的房子就给烧着了。房子着了也不要紧,萧家早就抵给展家,烧了就烧了,在盖一个就是。就在这个时候萧家的小五闹起来了,萧远山也是个不知道死活的,为了哄女儿冲进大火,结果出了事。   你说展云翔又不在他怎么知道的,纪天尧见出了事,心就慌了。他不知道怎么办就去找展云翔商量,展云翔不久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完了,明天见。 ☆、表白   这叫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么?温柔摸下巴,她怎么觉得展云飞比她还像个现代人,思想真是前卫的很。不只是展云飞,受到西方的影响,民国初期很多人都是这样,一味的追求什么新思想,完全忘记了当时的社会形势。结果就出现很多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   就像展云翔说的展云飞跟纪天虹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多,除了嫁给他,纪天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而展云飞偏偏没有这个觉悟,他不觉得跟纪天虹之间有什么不对,觉得他们正常的很,结果就被纪天尧阴了一把。   “哈哈,这个叫什么纪天尧的小子还不错嘛,就是手段太轻了。”在妹控哥哥的眼里,纪天尧的做法没什么不对。要是换成是他们,谁敢坏了他们妹妹的名节,不弄死也要玩儿残。别忘了韩家兄弟可是在很小的时候就为了温柔打过人的。   温柔翻了个白眼,不雅的说道:“要我说如果不是恰好除了这件事,背黑锅的说不定就会换成展云翔了。”   韩家兄弟一脸的不解,展云翔也是惊讶的看着她。   温柔接着说道:“呐,假设你有两个敌人,一个武力值爆表,一个文弱书生,如果有机会只能打死一个,你们会先选择谁?云翔跟展云飞比,一个聪明能干还有手段,一个只会耍嘴皮子没本事。如果我是纪天尧肯定是先除掉展云翔,没有了云翔,展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面对一强一弱两个敌人,很多人的选择都不一样,有人会先选择弱者,因为这个最容易对付。但是温柔不同,她会先选择强者,因为强者有威胁,在她的思想里,凡是有威胁的一定要最先处理掉,不然轻易之间他就能要你的命。   “那我不是要谢谢展云飞,要不是他,今天被阴的就是我?”展云翔仔细想着温柔说的话,觉得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也许纪天尧想不到,但是纪管家一定能想得到,他们之所以没那么做应该跟他提出的合作有关系。如果他事先没有跟纪天尧提出合作,也许事情会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这个很难说,你不是说跟纪天尧有合作么,也许他不会轻易动你才是。毕竟你不是展云飞,一旦他做了,难保你不会发现什么,那就得不偿失。”温柔耸耸肩随意的说道,她跟纪天尧就见了一面,也没说上话,对纪天尧还没有看透,不好下结论。   “最好的做法就是利用我跟展云飞争斗,等我斗败展云飞,他再去展祖望那里拆穿我的假象。以展祖望对展云飞的疼爱,我的下场一定不会好,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他想要的。温柔我说的对吗?”其实展云翔早就能猜出纪天尧的想法,他跟温柔不同,他了解纪天尧和展家。   温柔竖起大拇指,“聪明。”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三句两句就能讲明白。   “我应该说谢谢夸奖么?谁都知道温柔不长夸人的。”展云翔笑嘻嘻的说道,越跟温柔相处他越满意。温柔不只是性格跟他相合,还足够聪明,这样他可以放心的在外面打拼,不会有后顾之忧。   回给他一个随便的眼神,温柔打了声哈欠,昨晚一夜没睡,早上又动脑子又动手的,她有点累了。反正闲着也没事,温柔决定回房间补觉。   “等下,其实我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展云翔叫住起身的温柔,想了想还是准备开口。等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的时候,展云翔又觉得不好意思,他轻咳两声说道,“咳,咳,你们知道我跟展云飞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了,我怕他们在我的婚事上动手脚,毕竟展祖望现在还是我的父亲,父母之命,他要是给我定亲我没法反驳。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跟一个不希望的女孩子过一辈子,所以,所以”   “云翔,你什么意思?”韩锦轩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悦的开口。   “锦轩、锦文还有玉农,刚好你们都在,我就直说好了。我喜欢温柔,所以,”展云翔不好意思的看了温柔一眼,活了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表白,还是当着未来小舅子的面,展云翔怎么也开不了口,他难得红了脸。   听到展云翔的话,韩锦轩眸子里划过一丝了然。果然么,云翔对温柔有想法。凭良心说展云翔条件不错,除了家世,没有配不上温柔的。可是温柔是他唯一的妹妹,是从小宠着的,一想到以后要跟别的男人过一辈子,韩锦轩心里就不舒服,他怎么有种宝贝要被抢走的感觉。   不行,即使是云翔也不行,至少现在不行,韩锦轩摇摇头:“温柔才十五岁。”以展云翔的聪明,应该能听懂他的拒绝。   展云翔是听懂了韩锦轩的意思,可他装作没有听懂,“嗯,其实晚几年结婚也没什么的。”开玩笑,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不争取怎么行。   咳咳,展二少,您那句话听出人家要把温柔嫁给你了,断章取义也不是这样吧。   “我拒绝,我不喜欢你。”说实话温柔上辈子活了二十五年,加上这辈子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表白。爱情是什么?她不知道,书上说爱上一个人心会有悸动的感觉,很可惜她对展云翔没有。   有些事可以含含糊糊,有些事却是一定要说清楚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宁愿选择伤人的说法一次解释清楚,也不愿拖拖拉拉不清不楚的。再说她可没忘记还有个纪天虹呢,也许是她太敏感,展云翔这个时候提出来跟她的事情,总让她觉得展云翔是在利用他甩掉纪天虹。   好吧,其实她也知道纪天虹不喜欢展云翔,可该死的,她就是有这种诡异的感觉。   展云翔没想到温柔说的那么坚决,这让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多话憋在嘴里说不出来。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展云翔不自在的笑笑:“好吧,也许是我太唐突了,大家都没有准备。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但是温柔你要知道我展云翔是不会放弃的。”   说完展云翔不等大家在说什么转身离去,他脚步匆匆,就像后面有什么在追赶他一样。   等展云翔走出去好远,谷玉农尖叫一声:“啊,展云翔说他、他、他,他希望温柔。”也许是太惊讶,直到现在谷玉农才反映过来,同样的他的脸色也不太好。   “谷玉农,你皮痒啊,叫什么叫,有耳朵的都听见了。”韩锦文愤愤的冲着谷玉农说道,其实他也想叫啊,展云翔这个臭小子,居然敢打他妹妹的注意。呜呜,都是他,如果不是他硬要带着展云翔回家,展云翔就不会认识温柔,他的宝贝妹妹也就不会被叼走。   “够了,你们两个少说两句,对温柔的名声不好。”韩锦轩揉揉眉头,无奈的开口。展云翔他是知道的,一旦认准的事情想让他反悔是不可能的,好在温柔现在对他没意思,不然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温柔被拐跑。   虽说温柔现在对展云翔没感觉,那也只是现在,一旦展云翔采取行动,或者让温柔跟展云翔多接触,温柔一定会沦陷的。到时候妹妹还是会被叼走。   好在温柔知道分寸,她跟展云翔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也没有拉拉扯扯言语暧昧,很是规矩。让韩锦轩很是欣慰。   一听会对温柔的名声不好,两人识趣的闭上嘴,谷玉农还特意双手捂住嘴巴。   温柔无奈的看着如临大敌的三个人,无所谓的说道:“你们想的太多了,就像大哥说的,我才十五岁,结婚还早。”在温柔的想法里二十五岁之前是不打算结婚的,不过她也知道这不现实,好在法律规定十八岁结婚,温柔可以拖上几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云翔还是不错的,要是将来温柔嫁给别人,我看还不如嫁给云翔的好,至少云翔知根知底,还有哥哥们在,云翔肯定不敢欺负你。”知道温柔对展云翔没想法,韩锦文松了口气,同时他又有些纠结,忍不住的为展云翔说好话。   “韩锦文你到底是哪一国的,展云翔哪里好了,我看他分明就是别有用心,一开始就在打温柔的注意。你别忘了,他刚才还说展家想让他娶那个什么虹的。”三个人里面,谷玉农反对的最激烈,倒不是他对温柔有想法,三人中就他跟温柔的关系最远,要是以后温柔有了男朋友,哪里还有他的份。所以,坚决反对,反对,展云翔去死去死,凡是打温柔注意的都去死去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谷玉农也许只是随口一说,韩锦轩却不这么想,经过谷玉农的提醒,他也记起来,展云翔是说过展夫人让他娶谁的。那么展云翔是什么意思?就真的是凑巧?想着展云翔是打着利用温柔的心思,韩锦轩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已修,可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昨天的,小妖先去吃饭,今天的六千应该会很晚,筒子们可以等明天再看。   “谷少爷,云翔不是这样的人,他要是真的敢利用温柔,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一直在当背景的品叔终于忍不住开口替侄子说话,要说展云翔跟温柔在一起,他第一个赞成。温柔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品怎样他心里清楚,别看对谁都是温和有礼的,不过是蒙蔽他人的假象。温柔对外人可以说冷漠到极点。   在这个多事之秋,冷漠的人总比善良天真活的更好,品叔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就他观察云翔也没有什么不良品行,洁身自好的很,跟温柔倒是般配。唯一可惜的是温柔现在对云翔没有感情,尽管如此品叔还是想多说说云翔的好话,将来如何谁能知道,让温柔误会可不好。   韩锦文刚想说你是云翔的舅舅自然向着云翔,不过接受到温柔的警告闭上了嘴,心里却是对展云翔恨得牙痒痒,暗下决心下次狠揍对方一顿不可。   “品叔,谷玉农什么德行您也知道,他的话别当真,要是展云翔真的打着利用我的旗号,别说是您,就是我和几个哥哥都不会放过他的。我相信展云翔没那么蠢。”品叔一个老人,温柔也不想对他太苛刻,他心里向着展云翔也是人之常情,温柔能理解。再说品叔最后能说出这么一句话也让人欣慰。   温柔不懂爱情,所以看不出展云翔对他是真是假。不过直觉告诉他展云翔不像是骗她的,她选择相信她的直觉。   “今天的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最后韩锦轩拍板,警告的看了一眼大嘴巴的两兄弟。韩锦轩知道展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展云翔就算不放手也要等处理完展家的事情再说,他还有时间想想对策。   这边韩家的兄弟正想着如何对付展云翔,被他们惦记的展云翔却想着先下手为强。上辈子娶纪天虹是他要求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欢她还是为了和展云飞怄气,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还真是脑子不清楚。   如今虽说面对纪天虹心情依旧复杂,但展云翔心里清楚那不是爱情,他也不会再去找展祖望说什么非纪天虹不娶的蠢话。恰恰相反说不得他还要帮纪天虹一把,让她得偿所愿。   一边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妻子,一边是一见钟情非卿不娶的爱人,展云飞的日子肯定会很精彩。   如同被韩家惦记的展云翔一样,被展云翔惦记的展云飞也是毫不知情,他现在正带着阿超去溪口准备找他心里的倩影。   自从那日匆匆一别如今已经三天过去了,展云飞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她。温柔甜美的歌声,翦水般动人的双眸,洁白小巧的脚丫,还有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没想一次,展云飞发现他就对那女子难以忘情一分。这个时候什么映华什么纪天虹,统统不存在,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女子。   带着阿超一路打听,终于探出点消息,萧家的姑娘吗,父亲还是个读书人,难怪能教导出这样出色的女儿。此时虽然还没有见到人,展云飞就确信了他爱慕的女子是萧家的姑娘。萧雨凤,你听听多美的名字;寄傲山庄,一个充满品味的名字。就单凭这个山庄的名字,就知道里面住着的人是有怎样的铮铮傲骨。   此刻,展云飞对他即将要去的地方充满了好感和向往。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住在这里,而不是那个满是肮脏铜臭味的展家。   按照路人的指点展云飞到了地方,只是,“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象中的美好一点也没有出现,展云飞的眼前是一片焦黑,他甚至在一堆黑炭中找到了半块牌匾,上面的寄字完好无损,展云飞知道他没有找错地方。可是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展云飞痛苦的蹲在地上抱着头。   “少爷,我看咱们还是找个人问问吧,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想他们应该知道。”做为展云飞的忠实跟班,阿超看不过去,开口说道。   “对,对,你说的对,还有雨凤,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了伤,她现在一定很无助。”天啊,一想到他心爱的雨凤此刻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无助的哭泣,展云飞就心疼的不行。他一定要尽快找到她才行。   也不知道该说展云飞运气好,还是倒霉,在他刚准备找个人问问的时候,萧家不远处的一件民房开了门,一个老太太带着三个孩子走了出来。   展云飞连忙走过去,说道:“老人家,打扰一下,请问您知道萧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对老人展云飞还是很和蔼的,尽管他心里着急,还是很有礼貌的询问。   “请问这位少爷是?”别看展云飞只是一身蓝色长衫,老太太还是一眼看出不凡,不是平常百姓穿的起的。最近几天萧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太太说话也谨慎许多。   “你是那天水边的哥哥。”展云飞还没有开口,老太太身后藏着的小五露出个脑袋,她一眼就认出了展云飞正是那天水边救了小兔儿的人。此时的小五虽然脸色苍白,手里依旧拿着她的小兔。   “是你?哈,太好了。我记得你是叫小五吧,你姐姐呢?”展云飞没想到问个人都能碰到他想找的人,心里很激动,这真是连老天都在帮他。他蹲在小五身边,伸手摸摸小五苍白的脸,心里充满怜惜。   “我家被展家大少爷派来的人放火烧了,我爹爹受了伤,大姐二姐都在医院照顾我爹,我们正要去医院看望爹爹。”小四是萧家唯一的男丁,现在大姐二姐不再,他看对方又是认识的人,很实在的告诉他真想。   只是小四乃这实话说的,君不见展云飞的脸都变了么。   “二少爷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烧人家的房子呢。”展云飞没有说话,阿超倒是开了口。阿超不是没有听见小四说的话,只是在他的心里展云飞是善良的代名词,做出恶事的当然就是展家的二少爷了。他以为展云飞离开桐城好几年了,别人认错也是可以原谅的,却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是认错,说的就是展云飞。   “错了,错了,不是二少爷是大少爷,二少爷是好人。”看见熟人小三的心情也好些,听着阿超的话,她想也不想的反驳。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区分好人坏人很简单,派人烧了她家的自然是坏人,给她家钱还帮着他们的自然就是好人。   “大少爷?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大少爷三年前就离开桐城,前天才回来的。”小孩子嘛,分不清大少爷二少爷可以原谅,阿超试图纠正他们的想法。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刚刚回来的大少爷,他一回来就让人烧了我们的家。”三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到,对于那个毁了自己家的人,他们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怎么会错。   展云飞愤怒了,一定是云翔,一定是云翔在陷害他。他有心说出自己就是展家的大少爷,可是看着三个孩子愤怒的脸,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无奈,展云飞只好求助的看着在场的老人,小孩子的话不可信,她的话应该不会错吧?“老人家,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真是造孽哦。听说是萧家借了展家钱庄的钱,到了期限没有还上,展家的大少爷就派人来要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烧了房子。这个大少爷真不是东西,就在他之前人家二少爷也来要债,当时还说宽限三个月呢,谁知道他回来就烧了房子。你说都是兄弟,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萧家的邻居李老头的妻子,展云翔来要债那天,李老头和老伴都是在场的。昨天晚上纪天尧来的时候,他们本来睡着了,可惜动静实在太大又被吵醒了,那时候他们披着衣服出来看过,多少也知道点情况。萧远山受了伤,几个孩子还小,还是他跟老伴收留的。   “不可能的,谁都知道展家的大少爷仁慈善良,怎么会放火烧房子呢,一定是有人诬陷。”阿超愤愤的开口,诬陷的那个人不用说一定是二少爷展云翔了,他以为把大少爷的名声搞臭,自己就能得到展家。对,一定是这样。   “仁慈善良?我看未必吧。”老太太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只说了这一句就不愿意多少。   “你们跟展家的大少爷什么关系,干嘛总是帮他说好话,还去污蔑二少爷?哦?我知道了,你们是展家大少爷的人,是不是?”别看小四人小,可他是个男孩,打小到处跑,听到的看到的可比小三小五多。这会仔细一想,就大胆的猜测展云飞的身份,没想到还被他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记得听二姐说展家的大少爷最喜欢的就是把事情诬赖在弟弟的身上。现在这两个人不也是这样,明明是大少爷做的,偏偏硬要说是二少爷。“如果你们是来要债的,你们放心,我萧雨鹏发誓不会欠你们的。三个月,最多三个月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们,请你们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我家。”   萧雨鹏也就是小四说完忐忑的看着两人,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相信他,只要对方愿意给他时间,他是真的会还钱的。   跟萧雨凤萧雨娟不一样,也许是因为是男孩的关系,萧雨鹏要懂事很多。展家和萧家的事情经过他都知道,也明白是萧家借钱不还在先,他知道萧家的山庄已经抵押给展家,所以才没有说要追究展家的责任,毕竟那已经是展家的了。   萧家欠的钱,他也准备还,他不能让人侮了萧家的名声。别看小四人不大,他却是萧家难得看的清楚的人。 ☆、打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大概要十二点一点的样子,筒子们表等了,明天再看也不迟。   展云飞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溪口,回到展家就怒气冲冲的去了展云翔的小院,他要去质问展云翔,为什么要这么做。“云翔,展云翔,你给我出来。”   “啊,展云飞你想干什么?来人啦,不得了拉,展家的大少爷闯进姨娘的小院,要杀人啊。”品慧正在厨房熬汤,就听见展云飞在他的院子里大吵大闹,忍不住皱眉。这展云飞跟他娘一个德行,惯会装仁慈善良,品慧最是看不上眼。如今他还找上门来,品慧怎么忍得住。   你不是读书人么,读书人会这么没品的闯进自己爹爹姨娘的小院?读书人会在院子里大吵大闹,还推开人家房门?跟鬼子进村似的,见门就进,见屋就踹。   要说品慧怎么知道鬼子进村,还是品叔告诉她的。品叔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听过不少,他所形容的鬼子扫荡,就跟此时展云飞一样。   品慧可是唱曲的出身,她的声音尖锐,穿透力很强,被她这一嗓子喊出来,展家不少人都能听见。顿时在附近干活的都围了过来,准备听第一手资料。   展云飞此刻怒气腾腾的推门动作,加上品慧先前说出去的话,在众人看来可不就是要杀人了么,就算不是杀人也是来找麻烦的。此刻,众人心里对展云飞的好感再次下降一分。   “慧姨,云翔呢,你让他出来。”品慧是展祖望的姨娘,展云飞尊称她一声慧姨。   品慧躲在丫头身后,一脸怕怕的拍着胸口,“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我可是你爹的姨娘,你的半个长辈,你可不能胡来。”说完还配合的瑟瑟发抖。品慧是唱戏的出身演技自然不差,此时的她怎么看都像是将要被欺负的可怜人。   要说品慧此时的做派还是跟纪天虹学来的,每次云翔跟纪天虹说话,她都是这样一副被欺负的样子,结果就是害的云翔被打被骂。   展云飞最见不得女子柔柔弱弱、泪眼朦胧的,他见品慧这样,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心想,品慧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夹在他父母中间常年得不到父亲的宠爱不说,还有云翔那个不省心的儿子。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要是让她知道云翔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她该有多伤心啊。   没想到这一招真灵,展云飞居然停下了,她该说什么。原本她是打算让展云飞在大家面前出丑的,现在的结果出乎她的意料。手指搅着帕子,脑子里飞快的计算着。展云飞来她小院的事情知道的不少,现在肯定有人去告诉展祖望和魏梦娴了,如果展祖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的好儿子,欺负自己的小老婆,不知道会怎么想。   心里有了计较,品慧一边计算着展祖望到这里的时间,一边继续引诱展云飞。“大少爷,我一直敬重你是读书人,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擅闯姨娘的小院坏我名声。老天爷啊,你可让我怎么活啊,我一头撞死算了。”   品慧这么一哭,院子里不少中年人的脸色也变了,他们跟年轻人不一样,一辈子接受的都是封建思想。那时候男男女女就是说上几句话都要被人诟病,何况展云飞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来。   事情要是搁在他们那个年代,不管展云飞做没做什么,慧姨娘的名声可不就是毁了么。当下众人看展云飞的目光更加鄙夷,心里也同情起品慧来。   品慧说撞还真的朝着院里的柱子撞去,展云飞一看要出人命,也顾不得什么,当下过去就要拉住她。   展祖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幅光景,几个人拉着品慧,品慧哭哭啼啼的说这话还往前跑,前面正好是展云飞在拦着,品慧这一跑不可避免的撞在展云飞身上。展祖望的脸黑的不能再黑,如果不是四周有不少的仆人在,展云飞又是他最喜欢的儿子,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觉得绿头罩顶。   他当下也不顾仪态的大声吼起来“你们在干什么?”真是翻了天,这群该死的奴才也不知道把主子们拉开,成何体统。   展祖望一开口,看戏的仆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拉着品慧的丫头和展云飞也跟着下意识的松手,品慧趁着这个时机撞在柱子上。   “啊,慧姨娘。”等小丫头回过神,品慧已经晕倒在旁边,头上还留着鲜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大夫。”尽管展祖望对品慧没有感情,此刻也是慌了神。他担心的到不是品慧出事,而是担心如果有心人把这件事传出去,会对展云飞不利。毕竟好多人都看见了,是展云飞先到品慧的小院闹事,品慧才会撞柱子的。   此时展祖望有些埋怨品慧,多大点事都要死要活的,你想死没人拦着,别牵扯云飞啊。随后他又严厉的看着院子离得仆人说道:“今天的事情要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一点风声,别怪我展祖望不讲情面。”   教训完仆人,展祖望转到展云飞身上,这个他曾经最骄傲的儿子,现在却让他感到无力。自从展云飞回来,他就没有一件顺序的事情。展祖望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毕竟是最宠爱的儿子,展祖望还是愿意听他解释的,而且他心里也不认为展云飞是没有分寸的人。   “爹,我也不知道慧姨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撞什么柱子。”展云飞真的是一头雾水,他还想问问清楚呢。   不知道?难道是品慧陷害云飞?嗯,品慧虽然平时就是个尖酸刻薄的性子,可跟云飞没有冲突啊,犯不着拿命去算计云飞。展祖望看的清楚,品慧那一下撞的可不轻。不是品慧,难道是云翔?这么一想发现云翔真的不在。“云翔呢,云翔哪去了?”   “回老爷,二少爷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小桃是品慧拨给展云翔伺候他的,展云翔出门的事情她知道。   “都愣住干什么,还不快去派人找二少爷。”不在?莫不是知道闯了祸跑了,哼,你以为跑了就没事了,敢陷害云飞,有你好看。此刻展祖望已经认定了,这是展云翔利用品慧陷害展云飞的戏码。   展云翔回来就看见大家围在他的小院,现在他心情不好,懒得废话。“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散开。”   展云翔现在只想找品慧商量商量温柔的事情,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的表白似乎挑错了时候。上辈子他讨好纪天虹都是买她喜欢的小吃、首饰、衣服,温柔不是纪天虹,纪天虹喜欢的那些,温柔不见得喜欢。   展云翔打算回来跟母亲商量商量怎么讨好温柔的,结果发现小院乱哄哄的,他不好的心情更加恶劣。   “云翔,你给我死过来。”刚才还想着找人呢,现在听见正主的声音,展祖望立刻开口。   看着仆人眼底的同情,展云翔就猜到展祖望要找他麻烦了。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说道:“爹,您找我。”心情不好,展云翔也懒得陪展祖望演戏,一个笑容都奉欠。   “云翔,你干的好事,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弟弟。”看到展云翔就想到一堆焦黑的萧家,想到萧家,就想到遭逢大难的萧雨凤,还是对他产生误会的萧雨凤。展云飞冲过去对着展云翔就是一拳。   好歹也是在军校读了三年,展云翔岂是展云飞这个文弱书生能比的,他不等展云飞靠近,身子往旁边一闪,脚下用力狠狠地给了展云飞一个鞭腿。前世今生的恨意都在这一腿上,展云翔用尽了全力,展云飞触不及防刷到在地上。被展云翔踢中的小腿钻心的疼,他的脸瞬间煞白。   看着大少爷不是对手,阿超随后上去跟展云翔厮打起来,阿超不是展云飞他是学过功夫的。展云翔正好需要找个人出去,阿超的到来正合她的心意,一时间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展云翔上辈子就经常打架,这辈子又上的军校,经验自然丰富,要不是阿超年纪比他大,展云翔早就把他打倒在地。就是这样,阿超的败亡也是迟早的事情。   “住手,还不给我住手,云翔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展祖望心疼的扶起展云飞,看着展云飞疼的冷汗直冒,他气的那手里的拐杖往云翔的身上招呼。   展云翔感觉到背后的风声,知道有人偷袭,心道不妙,拼着受了阿超一掌展云翔逼退他,接着迅速矮身,躲过身后的暗算。 ☆、已修改,可看   阿超就没有展云翔那么幸运了,即使他看到拐杖过来想多去也来不及,再说展云翔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碰的一声,展祖望的棍子打在阿超的肚子上,展祖望是含恨出手,阿超捂着肚子倒地,跟展云飞做了伴。   展云翔看着阿超的惨样,眼神微冷,要不是他躲得快,那一棍子打在自己身上,一定会断掉几根肋骨。展祖望对他也真够狠心,这是巴不得他死的吧,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他了。原本展云翔还会估计展家的名声,现在他也豁出去了,反正以后他是打定主意不再桐城待着的,名声尽毁又如何,只要能报复展家和展云飞就好,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你,你,你这个逆子。”展祖望看着倒在地上直哼哼的阿超,对展云翔的躲闪很不满,他倒是想在过去给展云翔几下,可看看痛快的云飞和阿超,还是决定先给他们看看才好。   嗤笑一声,展云翔不屑的说道:“我,我怎样?一群人莫名其妙来到我的地方,上来就打我,难不成我还不能还手?技不如人就不要逞强,就是被人打死了也是活该。”说完展云翔还对着地面啐了一口,刚好落在阿超的腿边。   展祖望的脸色更难看了,“你给我滚,我展祖望没有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儿子。”   展云翔抿下嘴,盯着展祖望面无表情的说道:“这话可是当真,那好你现在给我娘一封休书,我立刻带着我娘离开这里,绝对不会讨你半分嫌。”他没有想到只是揍了展云飞一顿就得了个意外的惊喜,虽然是被赶走的,只要能离开这里,展云翔也就不计较了。   至于展祖望说他心狠手辣,他现在完全不在意了,就像温柔说的反正在乎他的人知道他为人就行,不相干的人管他怎么说怎么看呢。   对,还有他娘,被休虽然不好听,却也是一个彻底跟展家了断的方法。展云翔打定主意,只要展祖望拿出休书,他就去宗族找族长把自己的关系从展祖望的名下迁出去。(注:姨娘是没有资格上族谱的)   “休书?这么说真的是你和你娘在演戏?哼,想要休书,做梦,品慧死都别想离开展家。”倒不是说展祖望对品慧有情,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丢脸而已。对于任何想让他丢脸的人和事,他都会反对,说白了就是面子问题,与情爱无关。   “什么演戏,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展云翔有些失望,他就知道展祖望不会轻易放人,不给就不给吧,他还是有办法把人带走的,只是麻烦些而已。   懒得再去理会这群疯子,进门就没有看见他娘,按来说这是他们的小院,展祖望他们都在,他娘也应该在才对。展云翔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当下他也不在多说,转身朝品慧住的房间走去。   展云翔刚刚发了威,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谁敢挡他,见他过来无一不是让道。看着人们眼底的敬畏,展云翔自嘲的一笑,明天他怕是就成了过街老鼠了。   展云翔轻轻的敲着品慧的房门:“姨娘,我是云翔,您在吗?”   敲了几下门就开了,不过开门的是品慧的小丫头,展云翔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因为每次他找品慧,不管品慧在干什么都是会停下给他开门,现在开门的是个丫头,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品慧出事了,而且是很严重的事情。   “怎么回事?”展云翔边说边往里面走,他声音平静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风雨前的宁静。   明明是很平和的声音,小丫头却觉得无比寒冷,她战战兢兢的说道:“姨,姨娘受,受了伤,还、还没醒。”说完,不等展云翔反映,小丫头转身跑了出去。太可怕了,她要是不出去,她都不敢保证有没有明天。   受伤?知道品慧受伤,展云翔心里的戾气控制不住的往外冒。好啊,很好,真是好。不用问他都知道,能让品慧手受伤的除了展云飞就是展祖望。展云翔在心里又给他们狠狠的记了一笔。   看着品慧额头上的白纱布,展云翔想要伸手又怕碰疼了她,最后只得缩了回来。“大夫呢,没看到姨娘受伤,怎么不去请大夫?”终于吼出来,展云翔心里好受不少。   “回二少爷,已经让人去请了,按说应该到了才对。”小丫头离的展云翔远远的,小声嘀咕。   她自己觉得声音不大,展云翔却听了一清二楚。“那还不去看看,杵在这干什么?等着二爷打赏啊?”   小丫头一哆嗦,不敢反驳,蹬蹬跑了出去。直到看不见展云翔她才发觉出了一身冷汗,连后背都湿透了。展云翔是主子,就是打她,她都得受着,现在只是说话不好听,她心里到松了口气。   “二少爷,大夫被老爷叫走了,说是先给大少爷和阿超少爷看看。”小丫头低着头,不敢看展云翔的脸色,她说的是实话,但是还有一句她没说。她接到的原话是:急什么,反正死不了,没看见云飞疼的厉害,等给云飞、阿超看完了,再去看看也不迟。   这话说的确实够毒,小丫头不傻,别说展云翔,就是她听了都不好受,她当然也就没胆子说出来。   “先给展云飞和阿超看?哼,展云飞活蹦乱跳的看什么看,姨娘可是昏迷不醒的。还有阿超,她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展云飞的狗腿子,什么时候也轮到他在主子面前耀武扬威?”展云飞也就罢了,展云翔知道以展祖望的偏心,肯定先紧着他来。可是阿超算个屁,姨娘还要排在他的后面,再说那本来就是给姨娘请的大夫。   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现在不是跟他们算账的时候,展云翔深吸一口气,他抱起品慧就往外走。家里是不能指望了,他亲自送品慧去医院,正好让桐城的人都看看展家做的好事。   事情就是巧合的很,展云翔送去的医院正好是萧鸣远住的那家,所以,很快萧家姐妹和温柔都知道品慧受伤住院的事情。   虽然只见过品慧一面,温柔对品慧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当下也不再耽搁,买了东西后全员出动去医院看完。   “云翔,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在外面跑了几年,还别说品叔板着脸的时候还挺有威严的。回想着医生说过的话,什么撞伤、晚一会儿送了就没命,品叔恨不得现在就去展家大骂一顿。   展云翔也是一阵后怕,好在他送人过来了,要是在家等着大夫,他就要失去姨娘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回到家就莫名其妙的挨了顿揍。等到屋才发现姨娘出了事,急急忙忙把姨娘送进医院,你们就来啦。”   “小桃,过来,你说说姨娘这是怎么回事?”小桃一直跟在姨娘身边照顾,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吧?   “回二少爷,当时姨娘正在厨房给二少爷炖汤,谁知道大少爷吵吵着来了院子,还、还、嘴里还说着二少爷的不是。”小心的看了展云翔一眼,小桃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包括展云飞踢坏了房门,品慧跟他对质,很是详细。   “展云飞?该死的,早知道我就应该打死他,现在真是便宜他了。”好啊,真是好,贼喊捉贼,他们欺负姨娘还说他的错,他要是不报复,就愧对亲娘。   “云翔,你就不要伤心了,展云飞的性子你比我们清楚。怪得了谁,要怪只能怪老天,只能说伯母的命不好,在那样的家庭里,受伤是难免的。”温柔给展云翔使了个眼色,展云翔回头一看,萧雨凤正好在门口听着。   被他们发现,萧雨凤还是有些尴尬,“那个,我刚刚出去正好看到你们,所以就过来看看。不知道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展云翔抱着人进来的时候萧雨凤就看见了,也是她给温柔打的电话。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看到萧雨凤展云翔的心情不但没好,反而更恶劣了。谁让他知道萧雨凤以后会是展云飞的人呢,他现在恨不得吃了展云飞,看见他的人当然不会有好脸色了。   温柔看着萧雨凤眼泪汪汪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展云翔是迁怒了。这个时候任谁都会心情不好吧。“你别介意,伯母受伤比较重,云翔心情不好。”   “我明白,不会介意的,他真是可怜。”可不是么,自己的亲哥哥差点害死亲娘,他的心里比她们痛苦多了。   可怜?温柔低下头不让萧雨凤看见她抽抽的嘴角,这个词能用在展云翔的身上?要是让展云翔听见不知道做何感想。展云翔是骄傲的,即使展家不好,他在展家过的日子不顺利,他也不希望别人说他可怜,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可怜。   送走萧雨凤,温柔顺手关上了房门,她走到展云翔身边说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知道了展云翔对她的心思,她应该要远离对方的,可是看着展云翔的样子,她总是莫名的心软,只能在心里叹息。自从遇到展云翔她叹息的次数越来越多,一点也不像原来那个张扬肆意、没心没肺的修罗。   “展祖望这样对待我娘,我真想带着她一走了之,可是,那样的话我娘岂不是成了逃犯,一辈子活在不安里?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展祖望能给我娘一份休书,展祖望的脾气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像你说的,现在我也只是希望我娘能醒过来,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过展云飞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温柔点点头,看着床上昏睡的品慧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开始听着小桃的话,她就知道品慧是有意要激怒展云飞,故意损坏他印象的。后来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品慧就成了现在这样。一个演戏为生的人,还有个挂念的儿子,她可不认为品慧是真的想死。 ☆、情敌?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漫长,直到晚上七八点品慧才悠悠转醒,这期间不管是展云翔还是温柔兄妹都没有离开一步。   品慧醒来,展云翔喜极而泣,他轻轻的摸摸品慧的额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娘,您感觉怎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过来。”   “云翔?我这是在哪?”刚刚醒来,品慧的脑子还不是很清楚,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就知道不是在展家。   “咱们这是在医院。娘,您怎么受的伤还记不记得?”虽然从小桃那里知道事情的经过,可展云翔还是希望品慧说一说。在展家除了品慧展云翔不信任任何人,他虽然看出小桃没有撒谎,可谁知道她有没有隐瞒什么,展家的人最会看碟下菜,品慧不受宠,她们不经心也不奇怪。   她现在头还是隐隐作痛,品慧伸手摸摸头上,触手的是纱布。可看着儿子担心的样子,她又不忍心展云翔继续担心,她能想到自己昏迷的时候儿子的心情。品慧笑着安慰道:“娘现在好多了,别担心。”   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品慧忍不住皱眉,是她考虑不周。正如温柔猜测的那样,品慧当时确实是想给展云飞抹黑的,逼得父亲的小妾寻死,可是不小的罪名,只是品慧算漏了展云飞这个灾星。   本来品慧算计的好好的,就是去撞柱子也是事先计算好的,以她的计算,就算当时没有人拦着,她也不会受很重的伤,最多也是伤在肩膀而已。可是展云飞突然冲了出来撞了她一下,品慧刹不住车就直直的往头上撞去。   “对了,展云飞怎么样,你爹有没有罚他?”品慧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还以为展祖望看她伤的重才送她来的医院,心里对展祖望的厌恶减了几分。虽说答应展云翔跟着他离开展家,可是在品慧的心里何尝没有一丝的希望,希望展祖望对他们改观。   品叔在后面拉拉温柔的衣袖,脸色有着祈求,温柔点点头,开口说道:“伯母,您刚醒还是好好休息休息,您不知道您昏迷的时候云翔有多担心。他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您呢,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您啊,也心疼心疼他,明天再问也不迟。”   温柔知道品叔担心什么,品慧现在刚醒,不忍心她在受到刺激,要是品慧知道展云飞不但好好的没事,云翔还被骂了一顿,她的心里一定不好受。生病的人,心情不好可不行,温柔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她怎么会不开口劝说。   “那,云翔你赶紧去吃东西去吧,娘这里你不用担心。”品慧是既心疼又欣喜,心疼的是她的儿子为了她不吃不喝;欣喜的是她看重的儿媳妇对儿子的关心,她没有看错人。品慧哪里知道温柔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因为展云翔是品慧的软肋,这跟她对展云翔的感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远离了品慧的房间,韩锦轩说道:“云翔,这下放心了吧。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伯母说实话,展家肯定不会有人来看望伯母,以伯母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出来。你要有个心里准备。”虽然韩锦轩对展云翔觊觎自家妹子很不满,但是展云翔也是他的朋友,该说的还是要说。   “嗯,放心,我心里有数。先让医生看看我娘的伤势,如果可以明儿早就跟我娘说清楚。”要不是怕影响品慧的伤势,展云翔刚刚就说清楚了。展云翔从小就很敏感,品慧一瞬间对展祖望的好感,展云翔还是感觉了出来。他不用猜都知道是为了什么,这当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知道品慧的伤没有大碍,展云翔的心情好了不少,他余光看到走在几人身后的温柔,想着温柔在病房里说的话,忍不住调笑道:“说起来我还真的不知道温柔这么关心我呢,好感动。”   “你想多了,是品叔让我说的,再说那不是为了你,只不过恰好这样说最能让伯母听话而已。”温柔面色不变的说道,她的意思很直白很毒舌。饶是知道温柔本意的展云翔听见她这么说,心里也是忍不住的一痛,他就不明白温柔怎么对他就没有一丝的感觉呢,难道他不好?   其他几人不厚道的笑了,韩家兄弟的心情很好,特别的韩锦文心里有个小人在狂笑,叫你调、戏我妹妹,活该。温柔可不是娇娇女,有时候她的毒舌就是脸皮厚如韩锦文也受不了。   几人说笑着往外走,在走廊里碰到了萧家姐妹,温柔可记得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生她们的气,所以也不理她们装作没看见的转过头去。   “那个,韩姑娘、韩少爷,我爹醒了说是要谢谢你们。”萧雨凤拉着不情愿的萧雨娟对着温柔和韩锦文就是一鞠躬。她说完看着没有反映的几人,脸上也是尴尬,拉拉萧雨娟希望她能说句话。   萧雨娟才被温柔打了过,现在脸色还有个红印,要不是萧雨凤拉着她一定转身离开,可是想着爹爹醒来说的话,她还是开口说道:“我爹说希望能当面道谢。”萧雨娟开了口,但是口气并不好。   “不用了,萧家尊贵我们高攀不起,还是不去的好。”韩锦轩不喜欢萧雨娟,很不喜欢,他也不给萧雨娟面子,不客气的说道。韩锦轩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事的,要不是展云翔吩咐他们才不会去多事。   “你,”萧雨娟刚想上前呛声,幸好被身边的萧雨凤拉住。白天发生的事情,萧雨凤跟萧鸣远说过,萧鸣远也觉得萧雨娟做事不地道,所以才会让她拉着萧雨娟过来请人,其实不过是希望萧雨娟能跟温柔道歉。   谁知道萧雨娟被父亲责骂后心里不但没有反省,倒是对温柔更加记恨,要不是萧鸣远的命令在那里,她一定不会说话,更别说道歉了。韩锦轩话里话外的讽刺她听得懂,就是因为听得懂,她更不顺,恨不得上前去骂上一番。   萧雨娟这个人就是这样,从小养成的性子,从来都是认为自己对,凡是不遵从她的都是错的,唯我独尊的很。到现在她都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她只是遵从父亲的话而已。   萧雨娟的不配合萧雨凤也没有办法,她不好意思的对着几人笑笑,只能拉着萧雨娟走人。萧雨凤从小性子就软弱,从来都没有说服过萧雨娟,除了带着人原路回去,她想不到别的办法。   “真是晦气,出来吃个饭也能碰上这两个煞星。”展云翔看着两人的背影不满的说道。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加郁闷了。   韩锦轩看了展云翔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那还不是你自找的。”他这是记恨刚刚展云翔说的话,有机会当然要落井下石。   韩锦轩是真的不懂,萧家一看就是蛮不讲理的人家,展云翔好端端的干嘛非要找不痛快跟萧家有来往,要他说既然不想要家里的生意,萧家还不还钱就不应该管,留给展云飞不是更好。最后展云飞是抹了账还是要了钱,都跟他没有关系。   “哎,我说今天你妹兄妹是怎么回事,我没得罪你们吧。”温柔也就算了,那是他的心上人,他愿意被挤兑,韩锦轩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也学会毒舌了。   韩锦轩还没有开口说话,谷玉农冷不丁的插嘴道:“凡是敢打温柔主意的,一律去死、去死。”说完还冲着展云翔挥了挥他的小拳头。有韩家的人在,谷玉农也不怕展云翔报复。   展云翔被这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他才对着谷玉农开火,“我追求温柔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也喜欢温柔?”这话说出来展云翔也严肃起来,搞不好真的有可能是情敌呢,要是如此他还真的没有多少胜算。   论家世展家连谷家的一半都比不上,何况谷玉农是谷家唯一的大少爷,他展云翔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论人品,谷玉农除了有点天真,其他的也还不错;论手段,他倒是有信心打败谷玉农。可是别忘了谷玉农家跟韩家的关系,再说谷玉农虽然性子软,关键是听话啊,温柔的话他是一定会听的。   这样一想,展云翔觉得他还真是没有胜算啊。展云翔眯着眼睛,盯着谷玉农。   谷玉农被看的有点发毛,他往温柔的身后藏了藏,吞吞口水说道::“你想怎么?我、我、我告诉你不要乱来啊,我才、才不怕你。”   谷玉农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展云翔却理解为谷玉农对温柔有觊觎之心。不过他也看不上动不动就躲在女人身后,在他的心里男子汉大丈夫,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应该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不是让她保护你。   再一想,父母都是希望女人能嫁个有担当的男子,谷玉农似乎又不足为惧,展云翔的心情好了不少。   展云翔的心思大家都不知道,韩锦文倒是对谷玉农说出的很认同,当下也站在谷玉农身边挡住展云翔的视线。韩锦文挑衅的看着展云翔,怎样,他就是故意的,有本事打一场啊。   韩锦文只记得要做个保护妹妹的好哥哥了,完全忘记他根本就不是展云翔的对手,要打架展云翔绝对完虐韩锦文。   “都给我闭嘴,还想不想吃饭拉。”温柔扯开谷玉农抓着她的手,不悦的瞪了展云翔一眼,她做事情向来是帮亲不帮理。谷玉农就是做错她都会护着,何况她也不觉得谷玉农说错了呢。 ☆、第 54 章   “病人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例行的每日检查完毕,医生照例说了品慧的情况给展云翔知道。这两天品慧的伤势恢复的很快,最明显的就是头疼已经大好,伤口也开始结疤。   “谢谢医生。”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展云翔送走医生,连日来的担心也放松下来。品慧的年纪不小了,展云翔最担心的就是这次的事情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至于伤疤,展云翔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给品慧换药的时候看过,只是一个小伤痕,就算以后会留疤,只要在前面留些碎发就能遮盖住,完全不用担心。   品慧的身体好了,展云翔也不想慢着展家的事情,当下就把那天他回家之后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的清清楚楚。展云翔倒是没有添油加醋,说的很实在,特别是他打伤阿超之后展祖望的态度。   品慧很震惊,其实这几天展家没有人来看她,她的心里多少有些怀疑,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展祖望你够狠,阿超不过是一个奴才,你为了他连云翔都打,这就是她嫁的男人,就是云翔的亲生父亲。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品慧心里对展祖望充满愤恨,即使当初展祖望骂云翔的时候,她也只是难过。“云翔,好孩纸,你放心,你受的委屈,娘会为你讨回来。”   “娘放心,展祖望欠我们的,我展云翔一定让他还。你是不知道那天在展家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现在展家的名声可是响亮的很。”说道响亮,展云翔的眼里掩饰不住的嘲讽、幸灾乐祸。   也不知道展家得罪了谁,展云飞逼死姨娘,奴才跟少爷动手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那话说的就跟亲眼见着的一样。本来展云翔也是想过要传出去给展家添堵的,不过那天品慧昏迷着,等品慧醒了,展云翔想起来的时候,桐城已经传的有鼻子有眼。   有人替他做了,展云翔也乐的清静,也不再过问,随它怎么发展。就是有相熟的人问起,展云翔都是愁眉苦脸、欲言又止的,给人平添许多遐想。虽然没有回过展家一次,展云翔也能猜到展家如今的光景。   “活该。”听着展家的遭遇,品慧觉得很解气,虽然她现在还在展家,展家倒霉她的名声也会受到连累。现在她也不在乎、想明白了,展家名声越臭,将来她们离开展家的机会就越大。   世人都知道展祖望亏待展云翔,到时候离开展家,云翔就是受害者,人们只会同情云翔,不会说云翔的不是。以后如果展家败落,他们也没脸来找云翔。品慧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离开展家后会过的不好的。   展云翔深有同感,他也觉得展云飞是活该。“对了,娘,我去找过族长了,族长倒是赞同咱们脱离展家,不过还是要展祖望同意才行,不然族里不好做。我想过了,展祖望不是看重展云飞么,咱们就在展云飞的身上下手脚。只要展祖望说不认咱们,我就去找族长,到时候咱们就能脱离展家了。”   “云翔你有注意就好,娘支持你。只是做事情的时候可要注意别污了自己的名声,你将来可是要娶媳妇的,名声不好,那好人家的女孩也不会愿意。对了,娘差点忘记了,你是不是认识姓萧的姑娘。”品慧记得云翔说过喜欢温柔的话,可是这个叫萧雨凤的姑娘又是怎么回事?虽然展云翔是她的儿子,可她也不喜欢儿子朝三暮四的,追着这个又哄着那个。   “萧家?谁啊?萧雨凤还是萧雨娟?娘怎么跟她们认识的?”展云翔皱眉,萧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娘别被她们气着才好。他可是记得萧雨娟说过的话,她们不是记恨展家么,怎么会跟娘认识,他可不认为人家不知道他母亲的底细。   品慧挑眉,这么说儿子是真的认识人家,当下品慧也不再隐瞒。“是个叫萧雨凤的姑娘,说是你帮过她们家,知道我住院就看看。哦,她好像说过她爹爹也是在医院的。”   展云翔嗤笑一声,萧雨凤还算懂点规矩,知道来看看他娘。这几天他可是听说展云飞到处打听萧家姐妹的,不知道跟萧雨凤见过面没有?   回过神来展云翔就发现品慧看他的眼神不对,他无奈的笑道:“娘,您可别误会,我跟她们家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人家啊,巴不得咱们都死绝了呢。”当下就把萧家欠债不还他去要债,纪天尧烧了萧家他朋友救了萧鸣远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跟您说,萧家可是我特意送给展云飞的礼物,您大概还不知道,展云飞看上了萧雨凤,这两天到处打听她们的事情呢。”展云翔凑在品慧的耳边低声说道。   品慧的心里松了口气,用食指狠狠的指了展云翔一下,笑着说道:“你啊,我说呢,怎么好好的回去救人,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展云飞这个人最会装腔作势,萧家未必会帮着你,可别给别人做了嫁衣。”   品慧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萧雨凤一看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万一她也爱上展云飞,帮着展云飞对付云翔是很可能的事情。品慧是过来人心里清楚,女人一旦有了爱人,心就偏了,哪里还顾及的上恩情。   “那才有意思呢,娘您见过萧雨凤的妹妹萧雨娟没有,萧雨凤软弱,这个萧雨娟可是个蛮横的,她现在心里把展家恨的要死,特别是天尧和展云飞。你说要是她知道姐姐爱上仇人会怎么样?”展云翔不是没想过萧雨凤会爱上展云飞的可能,事实上他的计划本来就不是给萧雨凤准备的。   萧雨凤太软弱,展云飞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的团团转。萧雨娟就不同,这个女人不但不讲理,心还够狠,有她在,萧家和展家都不会得到安宁。这才是他的计划。   品慧倒是不曾见过萧雨娟,没想到两姐妹相差那么多,在想想萧雨凤柔柔弱弱长得也不差,展云飞会喜欢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初映华不就是这样,这个萧雨凤很多性情跟映华一样。   “对了,你跟温柔的事情怎么样了?”这才是品慧最关心的事情。当初见着萧雨凤的时候,她还以为展云翔脚踩两只船,为此还好好的打量了萧雨凤一番,怎么看都不如温柔。也是,她受了魏梦娴这么多年的气,怎么还会喜欢看似柔弱的女子,当然对大气的温柔更偏心些。   这会儿知道儿子跟萧雨凤没有意思,放心的同时也关心起温柔的事情。温柔倒是有天天来看她,每次她都会想法子给云翔制造机会,不过都被韩家的孩子给破坏了。人家说的也对,都是为了温柔的名声,她倒是不好反驳。   “就那样呗,温柔还小,儿子也不着急,总得干出点名堂才好去韩家说亲。”说起这个展云翔也是头疼,他头疼的不只是温柔对他没有意思,感情慢慢接触不就能有了。   关键是自从韩家兄弟知道他的心意之后,根本不给他跟温柔单独相处的机会,还有个谷玉农一脸敌意的看着他。这些,展云翔不好意思跟品慧说,他不想让品慧跟着担心。就像他说的那样,温柔才十五岁,年龄确实不大,他想娶温柔没有本事却不行。不说两个小舅子,就是韩伯伯那里也不好交代。   看着儿子的样子,品慧就知道儿子是陷进去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温柔她就很喜欢,有见识知道体贴,对她也尊敬。不像是纪天虹只知道巴结着大房,也不知道关心云翔;也不像萧雨凤怯怯的,说上几句话就跟谁欺负她一样。温柔大气,将来也能跟着云翔管家,这些都不是纪天虹、萧雨凤之流能比的。   品慧常年在展家待着,见到的适龄女孩也就是纪天虹一个,后来遇到温柔,就觉得温柔对她的脾气。也许是先入为主,再见到萧雨凤的时候,怎么也觉得萧雨凤比不上温柔。因为喜欢温柔,品慧就决定替儿子探探温柔的心思。   等温柔再次来医院看她的时候,品慧表现的异常热情,还没说几句话就把其他人赶出去了,只留下温柔说悄悄话。   温柔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品慧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感觉跟平时不同,她也就坐下跟品慧说话。可以说来的人中也就品叔看出品慧的意图,他是品慧的大哥、云翔的舅舅,自然不会说,还帮着品慧把几人劝出去。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品慧招呼温柔坐在病床上,拉着温柔的手说着家常话。直到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开口说起云翔的事情。“唉,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你也知道我在展家的地位尴尬,好不容易才有了云翔这个宝贝。可云翔到底是男孩,总不如女孩子来的贴心,我在展家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好你来了,又不嫌弃的常常来看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伯母别这么说,能跟伯母说说话我也是很高兴的。在桐城我又不认识谁,伯母不嫌弃我打搅您就好。”温柔决口不提展云翔的话茬,只说她很高兴跟品慧说话。她知道就算品慧嘴里说的有多嫌弃展云翔,心里也是喜欢的,那是人家的儿子。她要是接着品慧的话说展云翔不好,品慧嘴上不说,心里也不乐意。她倒是可以说展云翔的好话,这个品慧一定会高兴,但是温柔知道展云翔对她的心思,不想在品慧面前夸他,免得误会什么。 ☆、第 55 章   温柔嘴里没有接展云翔的话茬,品慧也猜不出她是个什么心思,当下说道:“你呀,就是想的多,我是真心喜欢你,巴不得你天天在呢。云翔那孩子虽然也孝顺,到底是男孩,很多事情我不好跟他说。反而他还要我操心不少,你看看都十七八岁还没有定亲,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看上我们云翔。”   说完这句话品慧暗暗观察温柔的脸色,温柔的脸色变都没变,让品慧在心里连连叹气。   事情说的这么明显了,温柔要是在不知道品慧的意图,那就白活一世了。想想也是展云翔那个人,喜欢谁能不告诉品慧?品慧为了儿子来试探她倒也不奇怪。温柔对品慧没什么看法,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嫁了展祖望那么个人,上边还有个受宠的嫡妻压着,她的生活也心酸。   她上辈子就是凉薄的人,要不是因着品叔和展云翔,温柔是不会跟品慧闲话家常的。抿了抿嘴,温柔没有接话,既然不喜欢展云翔,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不对。说展云翔好,万一品慧误会了呢;说不好,哪有当着人家母亲的面说儿子不是的。   品慧看着温柔不说话,心里着急,她决定加把劲,“温柔跟云翔也算熟悉,你觉得他怎样?”   温柔无奈,她知道品慧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只能说道:“我跟他也不算熟悉,倒是我哥哥说挺有本事的。”   “你哥哥也是男孩子,他们的眼光跟咱们女子可不同。”品慧是下定决心听温柔的想法。   “哥哥的眼光向来不错,不然也不会跟展云翔成为朋友,我想他应该是不错的吧。”第一次温柔有了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这个时代跟上一世不同,在二十一世纪喜欢不喜欢都可以当众说出来,现在她要是说出来就会让人觉得轻浮、不庄重。哪有女孩子整天把一个陌生男子挂在嘴边的。   “是吗?那温柔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温柔年纪也不小了吧。”问不出温柔对展云翔的感觉,品慧决定从别处下手。这个时候品慧才想起来她跟温柔不是亲属,说这些有点过,但为了儿子她也算是豁出去了。   在她那个时代,虽然没有人家会问女孩子你对我儿子什么看法,倒有不少人家因为相中姑娘问人家定亲没有的,她问温柔喜欢什么样的男孩也不算出格。   喜欢什么样的?温柔还真没考虑过,上辈子随行惯了,再说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动不动就杀人的,结婚不结婚不重要。这辈子生活在民国,风俗不同,不成婚的话难免有人说嘴。她可以不在乎,她的父母呢?她是应该好好想想。   品慧也没有打扰温柔,她是过来人知道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就像她嫁错了人一辈子受苦不说,还要连累孩子。   想了想温柔叹息一声,说道:“伯母说的我还真没有仔细想过,再说我还小,结婚的事情还早呢。不过总要两人相处的来,男方能养家才行,最重要的是不能纳妾、暧昧不清也不行。”感情什么的温柔不奢望,不说她本性凉薄,动情很难。就说在现代的时候结婚离婚她见的多了,民国更不用说,纳妾是常事,温柔可不会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要是她的男人敢劈腿,温柔就敢甩鞭子。   “男人养家本就是应该,咱们女人只要学会花钱打扮自己就好,赚钱的事自然有男人在。至于纳妾,当年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惜命运不由人,自己先去给人做妾,现在想来真是后悔。我自己都这样了,又怎么会让儿子如此,云翔我是绝对不会给他纳妾的。”   当年品慧确实有如此宏愿,就是做了戏子她也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哪怕对方是个凡夫俗子,她也愿意跟着吃苦。可惜造化弄人,为了给收养她的老班主治病,她不得不给人做妾。就是做妾,品慧也选择了当时家里只有嫡妻的展家,现在想来当初的选择竟然是错了。   温柔也听说过品慧做妾是身不由己,这也是温柔愿意跟品慧结交的原因,如果品慧是那种自甘堕落的人,别说她是品叔的妹妹,就算她是韩昊白的妹妹她也不屑来往。   “嘟嘟嘟”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有人敲门,透过门上的玻璃一看居然是萧雨凤。温柔有些惊讶,她以为经过那天的事情,萧家会跟她们划清界限才是,没想到萧雨凤回来看品慧。再看品慧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她就知道萧雨凤来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进来吧。”对于萧雨凤的到来品慧见怪不怪,从儿子哪里知道萧家的事情,她原本对萧雨凤的三分好感也没了。不过她也没有对萧雨凤恶言相向,只当陌生人对待着。   萧雨凤没想到会遇到温柔,以前她来的时候都是晚上,那时候品慧身边没人。这还是她们不欢而散后,笫一次遇见温柔。“伯母,韩姑娘也在。我在家做了些点心就想着给您送过来一些。”   萧雨凤知道温柔跟她们的关系不怎么好,打个招呼就转身跟品慧说话,说着还把手里的篮子放在桌子上。   “真是麻烦萧姑娘了,萧姑娘的父亲也还在医院吧,还是送去给令尊的好。”品慧这是委婉的拒绝了,事实上萧雨凤以前来看她的时候也带过东西,不然品慧也不会认为她跟展云翔有什么。现在知道是误会,自然不会在收人家的东西。   “不麻烦,不麻烦,我爹那里已经送去了,这是给您的。”萧雨凤连连摆手,她看看坐在床边一身贵气的温柔,在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旧衣,想想展家的家世,心里多少有些许的不自在。   “那萧姑娘的弟弟妹妹呢?我记得萧姑娘说过有三个年幼的弟弟妹妹吧,给她们留着也好。”   “她们也有留着,这是专门给您做的。她们要是知道您这么关心她们不知道多高兴呢,这比让她们吃点心都开心。”萧雨凤完全没有听出来这是变相的拒绝,她还以为品慧是真的关心她的家人,一时间觉得品慧人挺好相处。   品慧看看温柔,在看看扭着衣角的萧雨凤,她明明是拒绝的啊,怎么到萧雨凤嘴里就成了对萧家的关心呢?难道是她说话的方式不对?   温柔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她算是看明白了,不知道哪里不对,萧雨凤八成是看上展云翔了,这不一心讨好品慧。呵呵,以前是弟弟看上的女子(纪天虹)爱上哥哥,现在是哥哥看上的女子(萧雨凤)喜欢弟弟,这蝴蝶的也太有趣了吧。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打击展云飞的,她应该去恭喜展云翔么?温柔想象着展云翔跟萧雨凤在一起的场景,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温柔一笑,品慧和萧雨凤都看她,温柔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噙着笑意说道:“不好意思,刚刚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一时没忍住。”   “你这孩子,也不怕人家笑话。萧姑娘别介意,刚才我们娘俩正在说笑话呢。”品慧一开口就分出远近亲疏,嘴里数落着温柔,眼里却透着亲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把温柔当作自家人,而萧雨凤只是客人。她这也是在像温柔透底,知道儿子喜欢温柔,她自然要表明立场。她相信以温柔的聪明能听得出来。   至于说娘俩,她也是笃定了温柔不会在外人面前拆穿她,她就是要给人一种错觉,温柔跟展家有关系。要知道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说的,除了母女就是儿媳妇跟婆婆能用,说出去别人自然会认为温柔是展云翔的未婚妻。   温柔的脸色也因为这两个字变了,她很不喜欢别人拿着她说事。有品叔这个关系在,温柔不会当场跟品慧闹翻,可也不会委屈自己。“萧姑娘来的正好,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一下。”   说完也不管品慧和萧雨凤的脸色如何,她扯开品慧的手就出去了。至于品慧跟萧雨凤会怎么想,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温柔的脸色变化的很快,品慧瞬间就感觉出来了,开始还以为是因着萧雨凤,等温柔的话出口,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因为自己。温柔的性子她听展云翔说过,此时也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等着日后解释清楚。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儿子的心上人恼了,儿子还不怨她。   以前品慧还很喜欢温柔的性子,现在温柔来了这么一出,品慧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一句话的事,至于当场翻脸么?   她是不知道温柔的脾气,觉得温柔气性大,殊不知,如果不是看在品叔和展云翔的面子,温柔就不是一走了之,那时候品慧更下不来台。   温柔刚走出医院的门诊楼就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迎面走来,她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让免得撞上。   “你是韩家的姐姐?”对面的男孩开口说道,似乎看出温柔的疑惑,他解释道,“我是小四,那天姐姐跟着展家的少爷来要债,我见过姐姐。”   “哦,是你啊,你是来看你父亲的?”温柔仔细一看才想起来他是谁,不是萧雨凤的弟弟么。虽然对萧家不感冒,温柔也不会对着一个孩子撒气,也就顺嘴回了一句。   “是啊,我刚找到一份工作,今天来跟爹爹说说话,以后就不能常常来看他了。”对于温柔能记得他,小四还是很高兴的。现在他也知道温柔是救了他爹爹的大哥哥的妹妹,对于救命恩人小四很感激。   “咦?你才几岁,能做什么?”温柔惊讶的看着小四,萧鸣远出事才几天,没想到萧家还有聪明人,知道要赚钱。   小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笑着说道:“我已经十岁,是个男子汉了,应该为家里撑起一片天。我爹常常说,男子汉大丈夫,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以前我是不知道家里没钱,现在知道了,自然要承担责任。”   温柔摸摸他的头赞赏的说道:“你能这么想你爹爹一定会很高兴的。对了,你去工作了,你姐姐呢?”温柔想说的是,她们有没有去工作,难不成要你养着?   温柔记得原著里萧家姐妹是去唱戏的,她就不明白了,世上工作那么多,她们怎么就只想到唱戏呢。谁不知道现在的人看不起戏子,她们就没想过以后怎么办? ☆、第 56 章   温柔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等她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有些许的不自然,再一看小四微红的脸,她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这一笑让小四更加的不好意思,脸也越来越红。   “大姐说她要在医院照顾爹爹,二姐倒是想出去工作,不过那样小三小五就没人照顾了。”言外之意就是整个萧家只有他一个人出去工作。   温柔听的目瞪口呆,这也太极品了吧,她看向小四的目光带着同情。“那你呢,你还那么小,她们就放心让你出去工作?”   小四闷闷不乐的说道:“恩,大姐、二姐是不同意我出去的,可是如果我不去工作,爹爹的医药费怎么办,我们生活也需要钱啊。”说道最后一句,小四紧握双手面上也是一片坚定。小四心里很清楚现在他们花的钱都是展家二少爷给的,不管是爹爹住院,还是他们姐弟的吃住。   他心里也明白展家二少并不欠他们的,人家能帮他,他心里充满感激,他不理解二姐为什么会觉得理所当然。去工作除了想要帮家里减少负担外,他还想着将来能还展云翔的这份人情。   “恩,要加油哦,我相信小四会成功的,我看好你。”又笑着摸摸小四的头,温柔就离开了。看着明明心里不安也故作坚强的样子,温柔实在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说到底她跟萧家没有任何关系,当初跟着展云翔去萧家也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看到小四,温柔难免想到当初的自己。那一年她跟小四差不多大小,唯一的爷爷死了,她被带回组织,整日的惶恐不安。不记得自己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伤挨过多少毒打,才造就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暗夜修罗”。   深深的再看一眼门口,那里已经没有那孩子的身影,温柔转身走出医院。场面话说的多了,很少有人知道温柔那句话是真心的,她是真心的希望小四能达成所愿。   韩锦轩站在温柔的门口,久久,他才下定决心敲门。自从来了桐城韩锦轩就发觉温柔的反常,特别是今天从医院回来,温柔的不对劲就连反应慢的谷雨农都看出来。韩锦轩想是不是他对妹妹太不关心了,不然妹妹有了心事怎么不告诉他呢。   门口有人温柔早就知道了,可她不想理会也就没出声,谁知道那人不但没走,还在她门口走来走去的,这让温柔本就烦闷的心更加烦闷。听到敲门声,温柔身上杀气一闪,反射性的就要射出身上的暗器,随后她意识到这里不是前世,门口的人有可能是她的亲人。   温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杀意,开口说道:“进来。”杀意虽然压下去了,可她的口气并不好。   门开了,温柔看一眼进来的韩锦轩丝毫没有起来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依旧是直直的看着头顶的屋顶,仿佛韩锦轩还不如屋顶给她的吸引力大。   有问题,还不小。韩锦轩有些担忧的坐在床边,他伸手摸摸小妹的头,忧心的说道:“有事大哥可以帮忙。”   温柔回神看了韩锦轩一眼,看出他眼里的担忧,心里一震。是啊,她已经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杀手温柔了,现在的她有疼爱自己的父母还有哥哥们,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再也不是那个没人要得可怜女孩。   想到这里,温柔微微一笑,“没有。今天在医院见到萧老头的儿子了,他说要去打工赚钱养家。我就想不明白了,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当下她把小四跟她说的话还有在品慧房里碰到萧雨凤的事情说了一遍。“你说说,就萧家姐们让年幼的弟弟赚钱供她们吃喝,她们也吃得下去?”   韩锦轩摸着温柔头发的手一顿,因为萧家所以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韩锦轩狐疑的看着温柔,什么时候他的妹妹这么关心别家的事情了?还是说因为展云翔?韩锦轩猜不透,只得干巴巴说一句:“那是萧家的事。”所以,不是你应该操心的。   跟韩锦轩相处那么久,温柔自然听出来他潜在的意思。温柔到不是关心萧家,实际上萧家的死活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不过是被勾起了前世而已,她也觉得奇怪,自从来了桐城她越来越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这些温柔自然不能跟韩锦轩明说,她只能说萧家的事希望能混过去。   “我只是觉得可惜了那么个孩子,注定要受到连累。”她这话说的也是事实,如果萧家姐妹还是这样不作为,自顾自的活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萧家小四不被连累才是怪事。“啊,肚子好饿,我要去吃东西了。”   被韩锦轩一打岔温柔也从前世的回忆中出来,她这才发觉肚子咕咕叫,看看手里的怀表,已经三点多了。从早上起来就吃了几个包子,也难怪会饿了。说完她也不管韩锦轩,自己下去找吃的。   韩锦轩被她风一阵雨一阵弄得很无奈,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温柔后面也走了下去。别看韩锦轩话不多,他的心很细,他总觉得温柔说的不是实话,既然温柔不愿意说他也不会过问,只是决定暗地里好好观察观察。如果真的有人做了对不起妹妹的事情,他也是不会客气的。   温柔下来的很巧,不只是谷雨农和韩锦文,就连展云翔也在。“哟,你们怎么都在,今天很闲?”温柔可是知道谷雨农每天都要去自家的商铺看看的,韩锦文也是个闲不住的,还有展云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医院陪着品慧?   “锦文说你从医院回来心情不好,午餐也没吃,刚好我顺路买了些小吃过来。”展云翔指了指桌上的点心,他可不会告诉她这是特意为她买的,就连玉农和锦文想吃他都没让动。   温柔看看韩锦文在看看一脸委屈的谷玉农,会心的一笑,看来这两人想吃没捞着啊。如果是别人给的温柔或许不会动,但是展云翔,温柔想了想还是道了句谢,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她不是个吃独食的人,看着谷玉农眼巴巴望着点心流口水,温柔好心的递过去,收到谷玉农感激的眼神一枚。   展云翔虽然不爽他特意卖给温柔的东西分给谷玉农,也没说什么,他看着韩锦轩无声的问道,温柔到底怎么回事?韩锦轩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确定。   “展云翔你在跟我大哥眉目传情么,难不成你还好这口?”温柔见韩锦轩和展云翔一直在无声的交流,笑着挪揄道。想要把心情调节过来,总要找点好玩的事啊,展云翔和韩锦轩就是不幸被她选中的人。   韩锦轩本就冷着的一张脸更冷了,他僵硬的喊了一声“温柔”,眼神也透着警告。这个小妹什么话都敢说,玩笑都开到他的头上来了,还是这种玩笑。   温柔无奈的耸耸肩,心里偷笑,看冷脸大哥变脸什么的最好玩了,谁让她现在想要找点好玩的事情调节心情呢,不选大哥选谁。   展云翔也回味过来温柔的意思,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前几天他才刚刚表白过,现在还被喜欢的女孩开那种玩笑。展云翔心里不是滋味,难道温柔对他就一点意思没有?可是他总觉得温柔对他和别人不一样,他的直觉很准,不可能出错。展云翔没好气的开口:“你大哥我是不知道,至于我好哪口,等你嫁给我不就知道了。”   展云翔还真是不放弃一丝机会,早知道就不开他的玩笑了。“展云翔你猜我今天在慧姨的病房看见谁了?”   “谁?”难不成展家的谁去看母亲了?想想他也觉得不可能,展家人的性子他了解,会想着他们母子才奇怪呢。   “是萧雨凤哦,而且人家还亲自做了点心呢,亲自哦。展云翔你桃花来了。”温柔故意咬重亲自两字,说完还笑眯眯的看着展云翔。   “你吃错啊,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什么萧雨凤、大雨凤的我都没兴趣。”不只是展云翔,就是韩家兄弟也听出温柔话里带着丝丝醋味。韩锦轩想,难道温柔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个?   温柔一愣,感觉到大家怪异的眼神,轻咳一声,说道:“切,关我什么事。你不是说你家大哥喜欢萧雨凤嘛,现在呢,人家萧大姑娘看上了你,你说如果你大哥知道会怎样?”    ☆、第 57 章   展云飞喜欢萧雨凤,现在萧雨凤喜欢上他的弟弟展云翔,如果展云翔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打击展云飞不成问题。萧雨凤现在脑子还没有残,又是个美人,配展云翔也不是不可以。   “我大哥会怎么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在你看来我跟萧雨凤就那么般配?”一次次被心上人说跟别的女人般配,展云翔心里很不好受。   温柔一愣,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手里拿着筷子无意识的戳着前面的包子,随后筷子一扔,说道:“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了。”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韩锦轩开口说道:“云翔,她还小。”是啊,满打满算温柔才十五岁,这个年纪在韩锦轩看来还是个不懂情爱的小女孩,怎么能够读得懂展云翔的心思,给予他回应。   展云翔点点头,心想是不是他逼的太紧了。温柔不是纪天虹,纪天虹当年嫁给他是为了顺利留在展家,那也是在他说过好多次之后才答应的。温柔比纪天虹要好得多,他多费些心思也是应该的。这样想着,心里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话。   他有心上去解释几句,再一想算了。以温柔的家世,现在的他还配不上,不论嫡庶,就说他如今一事无成,韩家也不会把宝贝女儿嫁给他,然后跟着他吃苦。想要娶温柔,他就必须争取一份家业才行。   “你说的我都知道,是我太着急了。不说我现在一事无成,就说还有展家一摊子的破事,也不能让温柔跟着我受苦。对了,我准备趁着这次的事情,跟展家划清界限,分家出去,你们帮我参谋参谋。”当下展云翔就跟韩锦轩说了他的计划。韩锦文只知道蛮干,出谋划策他不行;谷雨农就是个没断奶的孩子,更不能指望他,唯一能帮助他的只有韩锦轩。   虽然利用母亲有点不厚道,但是展云翔和品慧都认为这是个机会。展云飞打伤庶母,展云翔怒而要求分家,这是在合适不过的。如果展祖望不同意,他们就闹,在展云飞和分家之间,展祖望肯定会选择后者。   韩锦轩点点头说道:“这是你的家事,我们不方便参与,你要自己拿主意。说句实话,展家的情形,我也听说不少,分家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还是韩锦轩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你说的没错,如果不分家,将来我必定会被展云飞连累。还有我娘,她一辈子受苦,也是时候离开展家了。”   说完,展云翔也没有耽搁,又去医院跟品慧商量具体的事情。正如温柔所说,此时萧雨凤还在品慧的房间里说话,展云翔到的时候,她正说着父母当年幸福的爱情,说着他们的寄傲山庄。   品慧看到儿子来了,仿佛看到了救星,她假笑的都快要僵硬了,萧雨凤还在没有颜色的自说自话。她一个女人,也不好说太过分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云翔,这个时候你怎么来啦?”品慧看见儿子是真的开心,儿子来了,她终于可以摆脱萧雨凤了。以前觉得萧雨凤柔弱跟魏梦贤一个德行,她仅仅是不喜欢;现在听着萧雨凤说着她爹娘唯美的爱情,她都快吐了,从不喜欢变成厌恶。   展云翔走到品慧的床边,小心的解开纱布看一眼,问道:“娘,伤口有没有好一点?”虽然当时是撞偏了,没伤到要害,那伤口可是不小。医生说要不是送来的及时,人就真的没了。   “好多了,温柔天天来给娘送补汤。哦,还有这位萧姑娘,说是你救了她的父亲,特地来感谢你的。”两相对比,温柔完胜,品慧越看越满意。让她满意的儿媳妇人选,她自然要说几句好话,争取让儿子早点娶回来。   说起自己看中的姑娘,展云翔很得意,“那是当然,温柔出身大家族,礼仪不用说,顶好的。她有个表哥是吃货,温柔小时候跟着姑姑学过两手,听锦文说,煲汤她最在行。”展云翔跟韩家兄弟关系不错,曾经有幸吃过温柔做的饭,自然知道她厨艺不错。   “你这孩子,还没怎么着呢,就护上了。温柔那孩子娘也喜欢,你可不许欺负人家。”品慧接着展云翔的话茬说道。母子两个说的起劲,把萧雨凤晾在一边,萧雨凤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那样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听着他们说话。   对萧雨凤,在展云翔的心里她就是展云飞的人,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她不走,很多话,展云翔也不好跟母亲说。   品慧也猜到展云翔是有事情跟她说,当下就准备开口让萧雨凤离开。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又有人撞开了病房门,真的是撞的,不是推的。来人品慧不认识,展云翔却熟悉,正是蛮不讲理的萧雨鹃。   不等品慧和展云翔说什么,萧雨鹃进门看见萧雨凤就大声指责道:“大姐,你不是说来医院看爹的吗,怎么会在展家人的病房里?”萧雨鹃跟萧雨凤不同,她不喜欢展家人,即使是这个对她家算不错了的展云翔,她同样不喜欢。因为展家让他们家破人亡,她认为展云翔做的一切都是应该,是在赎罪。她不但不会感激,还会憎恨他们。   “我、我、我,我有去看爹,可是当我走出来听说展家二夫人生病了,我的心好痛。二少爷帮了我们那么多忙,他的母亲生病了,难道我不应该来看看吗?爹一直教导我们要懂得知恩图报,我怎么能明明知道展夫人在,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那样不睡太残忍了吗?”萧雨凤激动的拉着萧雨鹃说道。   品慧听了这两姐妹的奇葩对话,忍不住的恶寒,先前姐姐只知道爱情她可以理解为小女孩不谙世事。现在是怎样?这是演的哪一出?妹妹抓着姐姐的肩膀咆哮着,姐姐泪眼朦胧还一脸向往的。她表示理解不能。   转身看看儿子,品慧表示佩服,心想不愧是她的儿子,在这样的奇葩言论中,居然没有恶心到吐,只是不雅的翻个白眼,忍耐力真强。   展云翔看自家亲娘快忍不住吐了,他不得不开口说道:“萧大姑娘,萧二姑娘,这里是医院,家母需要静养,如果你们姐妹要吵架请去外面。”   即使重生一次,萧家姐妹有所变化,还是一样的目中无人。她们这样不分场合的大吵大闹,没看见门口围着不少人吗,没看见人家已经把不悦摆在脸上很明显了吗?就这样的素质,哪怕萧家姐妹在漂亮一百倍一千倍,他展云翔也不会看上她们。    ☆、第 58 章   次日一早,展云翔就悄悄地来到展氏族长家里。昨天萧家姐妹在病房大吵一通,好在医生来了才骂走他们,连带着对品慧也没有好脸色。展云翔纵使心里有气也无处发作,只得暗自记在心里想着等展家的事情了解在收拾她们。   对于离开展家,品慧也觉得是个机会,俩人商量许久,这才有了展云翔一大早去找展族长。   听着展云翔的话,族长默默地吸着旱烟并不接话。老实说展家的事情桐城谁人不知,他也知道大家都当做笑话看待,如果是别家他早就上门说道去了,展祖望不同。展家族人众多,有出息的只有展祖望这一支,原本展祖望对他还算是尊敬,可惜一旦牵扯到展云飞,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在族长看来展祖望重视嫡支也没错,平常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如今展云翔找来,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作为族长眼力界还是有的,展云翔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主,听说这次跟着他回来的还有几个青年人,他听别人说过那几人气质不凡,猜测其身世不简单。这让他跟不敢明着得罪展云翔。可是,展祖望?   族长叹息,‘展城南郑城北’说的是展祖望并不是整个展家,展家其他的族人日子并不好过,很多族人都是指着给展祖望做工才养活家人。如果为此得罪展祖望,那么展家?   “族长,哪怕我娘只是个妾,说到底也是他展云飞的长辈,无故与长辈争吵致使长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果传出去?呵呵。展云飞也是展家人,到时候很难说别人怎么看展氏一族。”展云翔看着族长笑着说道,他叙述的很平静,可话里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看族长脸色一变,展云翔弹弹身上的衣服,接着说道:“当然,我也知道族长的难处,您放心分家之后我会带着我娘离开桐城,这辈子怕是不会在回来了。”人都不回来了,一些事情自然就了解了。   族长怔怔的看着展云翔,心里盘算着得失。良久说道:“这样吧,不管怎么说你跟祖望都是父子,父子哪有隔夜仇的,我先把祖望叫来说道几句,你看如何?”   展云翔看着族长冷笑着说道:“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族长,现在可是民国,民国的法律可是允许离婚的,大不了我带着我娘去民政局办理离婚,不过那时候展家的名声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说完展云翔不在看族长一眼,转身离去。   要说品慧只是个妾,怎么能够离婚,这事还要从展老夫人说起。   当年展祖望成婚后,魏梦贤一直不孕,老夫人迷信不但找人给展祖望算了一卦,后来还给展祖望纳了二房。展祖望虽然对魏梦贤不错,可他更孝顺,何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成婚几年没有孩子,他也着急。纳二房虽说有点对不住魏梦贤,为了展家的传承他也忍了。也许是对魏梦贤的愧疚,虽说给了品慧婚书,他并没有让别人二奶奶的叫着,只是称呼慧姨娘。   婚书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老夫人、展祖望和品慧也只有当时展家的族长知道,对外展祖望都说是纳了个妾氏。老夫人并不是多喜欢品慧,不过是想借着品慧的肚子给展家添点香火。后来,品慧进门,没多久魏梦贤传出喜讯,有了孙子,老夫人更不在意品慧了。渐渐地大家都把这件事忘记了。   如今展云翔提起来族长也是一愣,看着展云翔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猜他定是有着底牌的。   展云翔并没有在族长家呆多久,说完该说的话就离开了,最后就看族长的选择了。   好在族长也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下午的时候族长就通知展云翔去展家祠堂。   展云翔到的时候族长、展祖望、展云飞和魏梦贤都在,别的族人倒是没有,看来族长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想想也是,俗话说父母在不分家,何况还是因为嫡子苛责父亲二房引起的分家,说出去,展家丢不起这个人。   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内,展云翔并不觉得难以接受。   看着展云翔到来,展祖望冷哼一声,展云飞站起来愤怒的说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我不过是出去几年,你竟然变成这样,竟然威胁族长分家。我早说过,展家的财产我不会要分毫,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云翔快点跟父亲还有族长道歉,我就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然别怪我大义灭亲了。”   展云飞说的有多大义凌然,展云翔就多恶心。他懒得跟这种无脑人士多做纠缠,对着族长点点头,就扶着品慧坐下,至于展祖望和魏梦贤他看都不在看一眼。   族长咳嗽一声,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吧。早上云翔来找我说是要分家,理由是嫡长子苛责庶母,父亲不问缘由反而偏帮嫡子。”   还没等族长说完,展云飞又跳出来说道:“云翔你真是太过分了,在族长面前怎么能说谎。”说着他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不认识展云翔般。   展云翔不理会展云飞的挑衅,用温柔的话说,这种脑子不正常的人你是说不过他的,不论你说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你的错,无礼他也能说出三分。与其跟这种人辩驳,不如当做狗吠,任他说破天,我自岿然不动,反正真的假不了,有眼睛的人自然能看出。   当然这并不是温柔的原话,而是展云翔从温柔的话里总结来的。   展云翔老神在在的坐着,展云飞还在咆哮,族长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展氏一族很多地方要仰仗展祖望家,不代表别人就能挑衅他身为族长的权威。看看展云飞在看看展云翔,高下立刻能辨。   “够了,云飞,真假自然有族长来辩驳,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还不坐下。”展祖望不是展云飞,看到族长脸色不虞当下何止住展云飞。魏梦贤也乖觉的拉着他坐下。   待人都安静下来,族长才接着说道:“展云翔走后,我就找来祖望询问,并表达了展云翔的意思。经过上午的协商,祖望也表达了他的想法,分家是万万不行的,不过都是他的儿子,祖望也说了,等他死后展家家产可三七分,三层是给云翔的,剩下的归云飞。至于品慧,既然有婚书,找个合适的机会上族谱,从此跟魏梦贤待遇一致。”   像是怕再次被展云飞打断,族长一口气说完。以前都说展祖望偏心,他还不觉得什么,如今看看,这哪里是偏心,分明偏到姥姥家去了。按照旧历嫡庶分家都是三七分,少数也有四六分的,展云翔的母亲好歹是二房,不给人家上族谱就算了,过错方还得了大头。   在看两人的品行,怎么看都是展云翔比展云飞强,真不知道展祖望是怎么想的。不过这是别家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说。   “我拒绝。”展云翔想也不想就开口,笑话他来可不是为了展家的财产,而是为了跟展家做个了断,不在被展家拖累。   展云翔话刚落,展云飞再次跳出来,“云翔你别不识好歹,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你这般胡闹,把爹爹至于何地?”   “闭嘴,亏得你展少爷还是读书人呢,几次三番打断别人说话,真不知道你的礼貌都学哪里去了。呵,有你这样的兄弟我展云翔觉得是耻辱,所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带着我娘离开展家,哪怕是被逐出展家也好。”   被逐出家门虽然说法不好听,可是展云翔不在乎,今日给予他的难堪越多,他日展家也就落败的越惨。他早就想好了,走之前一定加把火,他展云翔可不是会白白受尽委屈的主。   “逆子,老子还没死呢,想分家不可能。”展祖望不只偏心,还很重视颜面,分家说的好听,可是他的脸往哪里搁?   “呵呵,老爷子,您可要想清楚了,当年我进你展家门,明明有婚书,你们不给我上族谱就算了,本就不是心甘嫁入你展家,名分我品慧不在乎。可是你不该放任你的儿子欺负云翔。还有,别忘了我头上的伤怎么来的,你说我要是出去宣传宣传你展家的事迹,会怎样?你放心,分家之后我跟云翔离开离开桐城,只要你们不到处嚷嚷,没人会知道的。你还是桐城有名望的人。是分家还是看着展云飞以及展家身败名裂,你选吧。”   品慧在展家待了二十多年,对展家的人很了解,知道他们最在乎什么。“到底也算是夫妻一场,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清楚,一天之后如果还没有答复,出了什么事就别怪我品慧了。”也许是看着儿子被欺负的惨了,为母则强;也许是找到亲人有人撑腰,品慧说话气势十足。   话说道这份上,展祖望也知道不分家不行了,对展云翔他可以不在意,展家的名望和展云飞,他赌不起。加上魏梦贤的挑唆,考虑一晚上展祖望还是答应了,不过他严厉警告两人不得再回桐城。   品慧想也不想的答应了,桐城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她才不愿意回来。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